,但对自己绝对是一种解脱。
春暖花开,天明开始收货。
这是大干的一年,全家人鼓足了干劲。天光退出了,但他还用眼睛在看着,他也希望看到天明的好。
老家野生的药材资源逐年减少,县里这个季节的采挖量不多,但供应县内的几个药材商绰绰有余。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抢货的情况,市场随之产生了波动。
王大勺率先涨价。
他见市场货少,收购的多,不愁卖,开始领头涨价。
最初一毛一毛涨,后来干脆一下涨五毛,这非常不利于做药材初加工的天明。
一斤涨五毛,看着不多,可这个季节的药材,折干率一般都在五以上,甚至更大,这使得干货的成本每斤都得增加两三块钱,加工的利润本身就薄,王大勺这么干把天明的利润空间挤没了。
卖家压价,买家也压价,天明在中间快被夹扁了。
天明对这种情况也有预判,但没想到王大勺这群药材贩子这么心狠手黑,根本不给自己留路,他得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否则,年前的设想都会化成泡影,成本控制不住,哪还有利润可言。
天光年前让他去跑的上百个自然村,他并没有跑完。准确地说,他没有太把这当回事,也就是刚开始的时候心血来潮跑了一些。天光不参与他的事情后,他就把这件事情搁置一边了。
天明没有领会天光让他这样做的目的,天光也没有跟他细解释。天明自以为这样做意义不大,他觉得临时抱佛脚也来得及。
天明没有按照自己说得思路建收购网,天光是知道的。他不想提醒了,吃吃亏长长见识也好。
天光盘算着,这样的损失,最多也就十万八万。
就是该挣的钱没有挣到,倒不是亏了。反正这些钱也还没在天明的兜里,用这给他上上课也好。天明几年来这种亏吃了不少,或许每多吃一次,就会醒悟得更早。
这步棋下晚了,那就按照晚了的下法接着往前走。
天明手里有几十个药材贩子的供货渠道。本来想着在这些人之间调剂,谁涨价就换着收别人家的货。可他太低估了现在人与人之间的联系。
王大勺一涨价,其他人也串通一气,到最后全都跟着涨了,有钱谁不挣啊。
天明手里能够调配的货源太少了。
他后悔自己没把收购网好好建起来,现在临时抓一两个还行,几十个他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被逼得没办法,天明只能妥协。
他找到王大勺,恳求着说:“王哥,你给我让让价,扒两三毛钱的皮行了,你得让我活着啊。”
“你可以到别人家先看看,我就是这个价。我这收货拉货,成本也不小,就是赚个跑腿儿钱。”王大勺不给天明还价的机会,不吃他那一套。人家见过世面,比天明大二十多岁,姜还是老的辣,心不软。
天明给他算过账,收货到家的成本撑死就一毛钱,还把掉秤的因素算里了。
往年天明收他的货,他还会往里面倒些水,掺些土,这就挣得更多。一天收两千斤货,挣个千八百块钱很轻松。
人一旦钻进了钱眼儿里,就不是自己了。
谁挣钱的时候会清醒呢,人家做得再正常不过,天明知道,换成自己,也会这样的。
必须解开这个局,否则没个好。
天明万般无奈,找天光商量。天光告诉他这盘棋必须下得足够大,盖过整个局,才有可能把当前的局面扭转。
这棋不好下,手里能够利用的资源太少了。
动动嘴可以,真正落实下去,路就难走了。可再难,也必须往前走,否则,被这些药材贩子裹挟着,拿捏的死死的,不是自己的节奏,还上哪赚钱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