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孩子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成为朋友。”
它的鼻孔潮湿而温热,像是刚刚淬火的柔软钢铁。此时此刻,火雨的耳朵交驻晃动,神色平静。
卡塔莉娜知道,她暂时赢得了它的信任。
“您的天赋果真名不虚传,小姐。我当初喂养了这匹小家伙足足一年,才勉强能够摸到它的脸颊。”
从驯马师的笑容可以看得出,此话并非全是恭维。但卡塔莉娜并不满足于此:
“请您把缰绳递给我吧,我想领它稍微走上两圈。”
“这……”驯马师面露难色。在得到了劳恩的眼神许可后,才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卡塔莉娜,“还请您务必小心才是。”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接过缰绳,牵着火雨不快不慢地走着,寻找着彼此之间的默契。
渐渐地,一人一马互相感觉到了对方的意志——牵引与抗拒,这种力量的平衡在缰绳与笼头之间反复流动,直到达成一种近似稳定的状态。
是时候了。
卡塔莉娜停下脚步,火雨也停了下来。她鼓足勇气,踩上马镫、翻身上马——
一瞬间,火雨仿佛触电般低声嘶鸣起来,鬃毛在风中摆动飘舞,想要将她甩下来。身下的马鞍传来剧烈颠簸,犹如滔天巨浪卷起一叶扁舟,但卡塔莉娜依然牢牢地伏在马背上。
她要让火雨明白,反抗的举动徒劳无益。它必须与自己保持协调一致,才能更为自由地驰骋。
挣扎之下,火雨扬起前蹄,巨大的爆发力几乎要将她掀翻下去。但最终,卡塔莉娜还是握住了缰绳,像铆钉一样镶嵌在鞍上。
终于,火雨开始妥协了。它逐渐稳定下来,开始以较为平稳的步伐向前小跑,最后变为疾驰。
眼下的速度不亚于她所乘过的任何一匹赛马,相对于阳炎驹的庞大重量而言,这是种可怕的爆发力。
电光石火之间,她便骑着火雨在赛道上跑完了一圈,心中仍意犹未尽。
“您这样做太冒险了……”驯马师气喘吁吁地靠了过来,牵住了火雨的笼头,这才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样,小姐,这份礼物还合您的心意吗?”
不知何时,劳恩已经站在了她身旁。
“当然了!”卡塔莉娜翻身下马,轻轻抚摸着火雨的脸颊,然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呃……我是说,非常满意。可是为什么不等到生日那天再送给我呢?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这是布兰登老爷的意思。”管家答道,“假如在生日当天赠给小姐,您肯定会迫不及待地当着众人试乘此马,那样过于危险。而且万一您失败了,还会有损奥克兰家族的威望。”
聚木成林——这是奥克兰的家传箴言,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
“请代为转告父亲,这份礼物令我无比喜悦。”她略微屈膝,恢复了应有的仪态。
“还有一事,小姐。您的成人礼生日宴将在下下周举办,请您今天下午和明天务必留出空闲,届时裁缝会上门为您试穿晚宴的礼服,以提前修改不合适的地方。”
又是试衣服……
卡塔莉娜抬头望向天空,光是想到紧身胸衣,她就觉得肺部一阵要命的压抑。
看在阳炎驹的份上,不就是紧身胸衣嘛……
她紧闭双眼,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