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这个胭脂的味道真好闻。”温学尔欣喜的将一盒胭脂递过去,热情的建议道:“你要不要闻一闻?”
唐平平的额际瞬间划过几条黑线,对他的提议不予置评。
对了“你刚才用什么划伤我的?”终于想起得找出使用凶器的人问个明白。
唐平平淡淡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去。
“喂,别这样没人情味嘛!好歹我现在是受害人,你总得回答一下表示表示吧?”温学尔咕哝着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要去安抚学生的情绪。”这是唐平平起身离开石桌前的回答,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方才学生听到那样惨烈叫声,肯定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如果他们要送我慰问品,你一定要记得拿来给我。”
唐平平听到这话,身形不禁顿了顿,而后便又迈着坚定的步伐继续向教室走去。
温学尔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狡诈的笑容在心底暗想,任你的心湖再怎样平静无波,我还是有办法搅乱它,嘿嘿!
唐平平还来不及走到教室,就被几个冲出来的妙龄少女给团团围住。
“出什么事了?我刚刚好像听到温公子的惨叫。”
“就是就是,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着几个少女焦急的表情,唐平平轻咳了一声“他被刀子划伤了。”
“严重吗?”
“小伤,不过,他有说想要慰问品。”他完整的转述某人的话。
他的话音末落,几个少女便一哄而散,快速的跑出院门。
当他巡视完课堂,向同学解释过惨叫的原因后,才刚走出教室,就被几个村里的少女热情的向他怀中塞东西,令他愕然不已。
“帮我转给温公子,祝他早日康复。”
“还有我的。”
“”看着眨眼间就空荡荡的院子,要不是怀中还抱着满满的东西,唐平平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这群少女还真是热情如火啊,但他更期盼她们能够亲自去向某人表达爱慕之心,毕竟要抱这么多东西也是需要力气的。
“三木,过来。”不得已,他只好出声唤书僮来帮忙,看来当初一时兴起收的书僮有时用处还满大的嘛!
半炷香后,温学尔如愿的看到唐平平抱着一堆东西走进书室,原本兴奋的神情在看清那堆东西只是作业本后,顿时泄气的垮下肩膀。
“三木。”唐平平将作业本平稳的放到桌案上,回头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三木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也有点抱怨。
温学尔瞪大了眼睛,看着三木拿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走进来,什么包子、馒头、咸鱼、花生各式各样的食物,以及时令鲜果应有尽有。
“温少爷,你的慰问品。”三木脸色难看的将东西一古脑儿的都倒到温学尔面前。
他居然用倒的?!温学尔难以置信的瞪着小书僮,为什么这两个主仆皆如此凉薄的对待他这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
“三木,挑些新鲜蔬菜中午加菜。”正在翻看学生作业的人平淡的交代了一声。
“好的,少爷。”三木开开心心的从一堆东西中挑出中意的。
温学尔的嘴角隐隐抽搐,他实在是小看了唐平平的恶劣程度。
目送三木快快乐乐的捧着蔬菜离去,温学尔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埋首批阅作业的人身上。
“唐平平,你到底用什么伤我的?”对于伤他凶器始终念念不忘,非要一睹庐山真面目不可。
唐平平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声音更是一如往日的平稳“你想再被伤一次吗?”
好、好有个性的回答,好得让他咬牙切齿的答案。
“如果你午饭过后依然不出书室的话,我绝对有理由相信村内的未婚少女会上私塾来对你嘘寒问暖,你真的伤重至此吗?”
温学尔怨怼的目光继续投向那个始终拿背脊对着他的家伙“你是凶手。”
“你死了吗?”他冷冷的回头瞥了他一眼。
温学尔的牙齿在下一刻磨得更加大声。
“不要继续在我的书室制造噪音。”
虽然他的声音依然是平静无波的,但温学尔依稀可以嗅到一丝丝的警告气息,这个唐平平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单凭可以伤到他这一点,就绝对值得自己继绩眼他耗下去。
四面透风、锅具简单的厨房,是三木的管辖范围,在这里他最大,因为唐平平从来不进厨房,非常彻底的奉行君子远庖厨的圣人教导。
才刚偷咬了一口莲藕,他甚至还来不及咽下,就听到一个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三木,你这样背着唐平平享受美食,你想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恶整你?”
三木困难的咽下滑嫩的藕片,转身愤怒的瞪向下速之客“少爷都不计较你白吃白住,当然更不可能计较我偷吃了。”没皮没脸的家伙,当他们主仆是开钱庄的啊?赖在这儿一个多月了也没走的打算,他要是少爷,早八百年前就挥着菜刀恭送他走人了。
温学尔的目光被窗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过去,伸手拿起好奇的打量着“咦?这不是唐平平前不久拿在手里摆弄的那截烂木头吗?”现在居然变成了一个盛装各种调味料的小小百宝匣,而且每个格子都有盖儿,匣内还各有一个小巧的木勺,十分的精致。
三木快手快脚的抢过木盒,并牢牢抱在怀里,一脸防备的瞪着他“这是少爷专门做给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趁早死心别来打这个盒子的主意。
“你家少爷的手好巧哦!”看着他过于晶亮的眼睛,三木直觉的认为,保持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
“他为什么要来这偏僻的村庄教书?”
三木继续保持沉默中。
“你说你家少爷会不会背负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跑到这深山野岭来躲避追杀或者逃债的?”
“你自己才比较符合这个推测。”三木终于出声。他一直认为像温学尔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男人,肯待在槐树村这偏僻的村庄不走,光这一点就非常值得怀疑。
温学尔的表情僵了僵。
“我真的非常好奇像你家少爷那样稳重的人,怎么会有你这样毛躁的书僮呢?”
“因为我家少爷慧眼识英雄。”他颇有些沾沾自喜的说。
温学尔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好吧,来找三木这个家伙套话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他没趣的摸摸鼻子,走出了厨房。
看到唐平平迎面走来,他的眉头轻轻向上一挑。
“唐兄,今天不用上课吗?”
“嗯。”“唐兄,你真的没有考虑过要离开这个深山小村吗?”
“没。”
“你抱着干净的衣物要干什么去?”
唐平平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瞪着那个跟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奇,所以问问。”
“洗澡。”
“洗澡!”温学尔一脸欣喜,伸手揽上唐平平的肩“一起去吧!还可以互相搓搓背。”
唐平平的身子忽地一僵,瞪着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讨厌和别人一起洗。”尤其是这个说话从来没个正经的男人。
他没有看错吧?温学尔很努力的回想刚刚唐平平的神态语气,那家伙一向冷静的眼神似乎在剎那间锐利了一下下。右手摩挲着光滑的下巴,思忖了好半晌,如果这样一个大好的机会放在眼前,他要是不去一探究竟,就太对不起自己的好奇心了。
村后有一条并不宽阔的河流,水的源头来自于山上的清泉。盛夏时节,人们常常会到河中洗涤身上的汗渍。
如今天气虽不酷热,但是已适合去河里洗澡。
可是,唐平平并没有朝村后小河走去,反而直直的朝山上行走,这让尾随而来的人有些困惑。
顺着一条婉蜒曲折的小溪一路走去,水声渐渐变大,眼前的视野也顿时开阔了起来,一片瀑布从山涧奔腾而下,溅起巨大的水花,瀑布前的积水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呈现深绿,显见有一定的深度。
真是个好地方啊,就连温学尔都不得不承认在这里洗浴确实比在村后的河里洗要舒服多了。
唐平平并没有急着下水,而是在瀑布前伸展着双臂,闭目仰首,长长的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缓缓绽放出笑意,感觉就像一朵徐徐开放的茉莉花,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
温学尔的心神闪了闪,差点从藏身的树枝上摔下去。要命!见多了千娇百媚的各色美女,怎么反而对着一个平凡的男人失了神?心头不由得阴郁起来。
等到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重新看向潭边的人时,才发现唐平平已经脱衣下水,衣物就放在潭中央的巨石之上,而他的人却在巨石的后面,面向着那奔腾而下的瀑布。
那块在潭中央天然突起的巨石,巧夺天工的将潭水分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若不爬过巨石是无法窥视另一端情景的。
“唐兄,既有如此宝地,怎可一人独享?”
正在愉快享受着洗澡乐趣的人,听到这个戏谑的声音后动作不禁一僵,强自按捺住心口的惊慌失措与滔天怒火,用平静的声音道:“我说过了,不喜欢与人共浴。”
身后石上传来脱衣的宪牵声,然后是扑通的入水声。
“我们以巨石为界,互不侵扰自粕以吧?”声音从巨石另一头传来,依然是那样嘻笑的语词。
唐平平僵硬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轻轻的“嗯”了一声。
“哇!有鱼哦,好大的鱼!”
巨石另一边传来温学尔惊喜的声音,唐平平的嘴角悄悄的上扬,这男人真的不像是个堂堂的男子汉。虽然他看似潇洒不羁,但有时又过于做作;貌似无心的言语,却总在不经意处透露出一抹试探。
这男人心底深处突然涌上一声轻叹,他似乎缠上自己了,唐平平倏地一怔,他真的缠上自己了吗?舒展的眉峰不由微微蹙起。
如果真是如此,这可如何是好啊?
着好单衣爬上石面,拿起粗布外衫准备穿上,就在此时,温学尔转过了头,笑得异常谄媚“唐兄,帮我搓下背好吗?”
阳光照射在瀑布上,折射出七彩光晕,而唐平平恰巧被光晕笼罩了起来,就连他平凡的面容都似乎在突然之间平添了几许神采。嗯,似乎颇有些宝相庄严的感觉呢,温学尔忍不住困惑的摸起自己的鼻子。
唐平平默默的穿好外衫,仔细东好腰带后,又慢条斯理的着好鞋袜。
“唐兄,你千万下要说你打算没义气的先行离开,把我这样一个秀色可餐的美男子一个人扔在这野兽出没的山林之中,万一有人见色起意对我辣手摧花”
老实说,唐平平的表情能够维持一贯的平淡无波,连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定力。还辣手摧花?他以为他是女的吗?忽地想起他身上携带的胭脂水粉,好吧,或许他真的非常想当女人。
“我已经穿好衣服了,要怎么帮你搓?”
温学尔哀怨的瞅着他,表情带着三分的楚楚可怜相“刚才你不要急着穿衣服就行了啊!”眼珠转了转,他的眸底浮上一抹捉弄“我趴到石上你帮我搓好了。”
唐平平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发生了点变化,眼神微窘的直瞪着他。
温学尔哈哈一笑,从水中一跃而出,健硕的身体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这下唐平平再也无法维持平日的冷淡平静,只能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