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死了,那人现在还一动不动地盯著她看。
“喂、喂!”她对著外面大叫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一个村民见是她忙笑道:“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再抓三天也抓不到他!”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我、叫、你、们、放、我、出、去!”秦宝琳一字一顿,怒气快要爆发了。
那村民看她一副快要吃人的模样也知道她不好惹,只得道出实情。“不是我们不放你啊,只是我们一放,他就又逃了,请你将就一下吧!”
“将就?我不能将就,现在就放下我!我警告你们”
秦宝琳被他们抬著走,气得一路咒骂,可惜谁也没有再理会她,毕竟,还有一个人更令他们害怕。
这么一折腾,秦宝琳一大早的努力全化为泡影,因为此刻,他们停的地方正是葯师娘家的大门口。
“唷!”葯师娘永远叼著她那根细长的烟斗,说话慢悠慢悠。
瞧了众人一遍后,她这才把目光落在秦宝琳身上“辛苦了。”
众人得赏似的应道:“不辛苦!”
秦宝琳气极,明白这是对她说的。
“他这是怎么回事?”葯师娘看了看她旁边的东西问。
有人赶忙解释:“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找到少爷时,他就是这个样子了。”
少爷?他们说这个白痴是少爷?其实也差不多啦,那种古怪的老女人生出来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生物啦!
秦宝琳刚刚还觉得很好笑,但转念一想却发现她忽略了一个事实她把她买回来好像是用来传宗接代的,那就意味著她要自己和怪物生宝宝!
天!和旁边的怪物生宝宝?
秦宝琳只觉得一瞬间灵魂出窍,正往天空的最高处飞去。
“阮光竹!你又给我跑到哪里疯去了?”葯师娘没有注意到秦宝琳的反常,只是一味地数落儿子。
那黑呼呼的东西也不回答,还是直愣愣地盯著秦宝琳。
葯师娘一看他那副样子就明白了七八分,看来她的白痴儿子看上这粗鲁的小妮子了,只要小妮子在这里,他就跑不到哪儿去!
打开网子,她拉起快一命呜呼的秦宝琳“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而且又弄得这么脏,还是先洗干净再说吧!”
秦宝琳陷在刚刚的震惊中无法回神,就这么被葯师娘一路拉著,也不反抗。
阮家洗澡的地方是个用竹子围起来的水池,池子里流的是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秦宝琳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抱著干净衣物站在水池前。
一定是个梦,对了,这一定是一场恶梦!否则,她怎么会在几天之内遇到如此之多又如此之怪的事情呢!被打晕、被贩卖,再加上现在要和那东西生宝宝,这一切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她的大脑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这么复杂的问题了。
逃跑?再说吧,现在的她身心俱疲,已经累得哪里都不想去了。
这时,一阵沙沙的响声传来。
秦宝琳对著一旁的树丛不悦地皱皱眉,胆子不小,竟然有人敢偷看她秦大小姐入浴!她顺手抄起一个木桶砸了过去。
“哇!”一个黑影从树丛中跌了出来。
又是这家伙!
秦宝琳厌恶地看着葯师娘的白痴儿子。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对了,要不要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趁现在让他做公公,这样一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嘿嘿,她真是聪明绝顶啊!
“漂漂!”那黑呼呼的人还是重复著同一句话。
漂漂?什么意思?秦宝琳不免歪头思索,这傻子从刚才就一直说著这两个字。
“漂漂!”他不知何时蹦到了她面前,眉开眼笑地瞅著她。
一张乌漆抹黑的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秦宝琳著实被他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却不偏不倚地一脚踩在肥皂上。
于是,凶手害人不成反被被害人吓得快要亲吻可爱的大地。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黑影迅速把她拦腰一抱,身子也顺势一转挡在她和后面的物体之间。
秦宝琳震惊地睁大了双瞳。
等他们滚落到地上后,她才反应过来。他疯了不成?竟敢抱她!
秦宝琳连忙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那人也不反抗,只是慢慢蜷缩起身体,继续趴在地上。
她回头,这才看见刚刚落下的地方有一截插在泥土中已折断的竹竿,难道他刚刚是要保护她?
一种奇怪的、陌生的感觉刹那间弥漫她的全身。
秦宝琳慢慢接近那人“喂,你、你没事吧?”
他好像没听见似的,身体只是颤抖一下,却没有抬起头来。
“喂!我在跟你说话!”
她不客气地推了推他,但是手中湿湿的液体却吓了她一大跳!
闯荡黑道这么多年,见的流血场面多了,但还是第一次有人是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她所经历的事多是他们为了得到她的权力,或是为了得到她的肉体而大打出手。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战斗,从来没有人会保护她。原来,被人保护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秦宝琳看着手中的血,觉得很吃惊,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很熟吗?他应该还不知道她是他妈买来给他当老婆的吧?
而他现在竟为了她受伤
“喂,你没事吧?”
那黑成一团的人好久才勉强撑起身子,直觉地向背后的伤口摸去。
看着不停摸索著的脏手,秦宝琳终于受不了了。
“停”她扣住他的手,大声制止。“你知不知道你的手很脏?不,应该说你全身都很脏,这样伤口会感染的!”
他虽然很令人讨厌,但毕竟是因为她才受伤,若就这么放著不管,实在有违她的做人原则。
“嘿嘿”他还是盯著她,彷佛不觉得痛似的只顾著傻笑。“漂漂!”
“别傻笑了!”秦宝琳一把将他推到水池里“洗不干净不要出来!”
这么脏的一个人,已经超出她忍耐的范围。
“嘿嘿,漂漂!”他从刚刚没过腰际的水里站起身来,仍旧喃喃念著:“你好漂漂!”
“我好漂漂?”秦宝琳摸著脸恍然大悟“哦你称赞我长得漂亮啊!”呵呵,虽然被这种人称赞没什么好高兴的,但她还是要承认他是有眼光的。
但是,他一直盯著她看,还是令她有一些不舒服,虽然和其他人看自己的感觉有点不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快点洗干净!”秦宝琳丢给他刚刚害她跌倒的那块肥皂。
他看了看肥皂,不明白似的又朝她望去。
“不是吧?连洗澡都不会?”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拿你手中的东西往身上擦啦!”
“擦?”他很迷惑的样子。
“对啦!先洗头,往头上擦!”对不起喽,这里没有洗发精。
阮光竹十分听话地拿起肥皂就往头上抹,不一会就全是泡泡了。
“够了,把肥皂给我,自己搓搓头发!”
天啊!她秦宝琳为什么要教一个大白痴洗澡?
他很高兴地把肥皂递给她,接著揉搓起头发来,眼看泡沫越来越多。
“呜”
秦宝琳刚刚懊悔完毕,就冷不防听到身旁的水里传来一声极幼稚的呜咽,该不会是
她猜得没错,他一个七尺男儿正用著十岁小孩子般的语气撒娇,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二十岁。
“呃?”
秦宝琳有点受不了地转过身来,却见到他正用满是肥皂泡的手揉著双眼。
上帝啊!他的脑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喂,你的手上都是泡泡,这样揉只会越来越疼!”天啊,她现在觉得自己正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讲话。
“痛!”他没有理解她的话,继续揉著。
受不了!秦宝琳只好也跳入池中,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双手好让他不再虐待自己的眼睛。
“停!停!停!我来,好不好?”她拉下他的双手,扯过一条毛巾,浸湿后轻轻擦去他眼睛附近的肥皂泡。
而他也似乎很配合,紧闭著双眼,一动都不敢动。
毛巾一寸一寸的移动,秦宝琳的嘴也越张越大。直到阮光竹睁开双眸,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呃,这种时候应该用什么字眼来形容呢?
帅?不,不对!
美丽?不,也不确切!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的脸实在是太令人赞叹了!
好看的男人秦宝琳见过不少,但眼前这家伙实在太令她惊讶了。
尤物!
虽然她实在不喜欢用这个词形容男人,但用在阮光竹的身上一点也不过分。
原来在黑色污渍下的竟然是这么雪白细嫩的肌肤,虽然不像女孩子般软软的,却光滑有弹性,并且连一点毛细孔都看不到。毫无锐角的双眉下是一双清澈极了的眼眸,鼻子直挺,不大不小的双唇泛著健康的粉红。稍稍发黄的柔软发丝上沾著颗颗晶莹的水珠,整个人在淡淡的水光映照之下,彷佛出水芙蓉般令人移不开目光。
虽然秦宝琳自己的长相也是美丽非凡,这回却著著实实吃了一惊,接著便绯红了双颊。
“漂漂?”他的疑问唤回了她早已混乱的神智。
漂漂?他自己都那么美了还说她漂亮?
“我叫秦宝琳,不叫漂漂!”脸颊的温度让她赶忙往池边走去。
不妙了!她大小姐从来没有在男生面前红过脸,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葯师娘给她的葯性还没有完全退去吗?
“宝琳!”他很听话地改口,但又添了一份温柔。
秦宝琳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他拉住,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阮光竹接住拥在怀里,他更是低著头用一双湖水般清澈纯洁的眼眸凝视著她,彷佛能看透她一般。
一阵熊熊烈火再次烧过她的脸颊。
“放、放开我!”秦宝琳低下头,手忙脚乱地乱挥。这个白痴到底想对她怎样啊?
他很听话的松手,但她没站稳,就一下子滑入池底。
“宝琳”他大呼一声连忙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我、我没事!”秦宝琳狼狈地咳嗽著。“你、你突然拉住我干嘛?”
“光竹”他似乎很委屈,眼中水汪汪的,楚楚可怜“光竹不想让宝琳走。”
什、什么?不想让她走?秦宝琳的大脑神经反应迟钝了起来,这回轮到她不明白了。一时间,她只好愣在原地,一动都动不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以为她不走了,就指指后背。“这里!”
原来是叫她帮他清洗后背啊!她的大脑又开始转了。
绕到了阮光竹的身后,轻轻揭开早已破得不成样子的衣服,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出现在秦宝琳的面前。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她的胸中翻涌,最后扯住了什么让她为之一窒,喘不过气来。
“宝琳?”他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头来,却瞧见她悲伤的表情。
“痛”她拧紧了秀气的眉,头一次为自己的暴力而懊悔。她好想问他痛不痛,但话却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痛?”他左边的眉挑了一下,紧接著好像想到了什么“宝琳哪里痛是不是?哪里?”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阮光竹焦急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一刹那,仿佛有一样东西进入她的体内,击溃了她所有的防备。
“我不是在说自己,我是在问你!”秦宝琳失控地大喊,酸酸的感觉已经漫过鼻腔。
他真的是个白痴吗?为什么要保护她嘛!她又不认识他,又不曾拜托过他,为什么到了这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光竹?”他指指自己,松了一口气,对她露出毫不设防的微笑。“光竹已经不痛了。”
这就是被人关心、被人保护的感觉吗?
扮哥也关心过她、保护过她啊,为什么会感觉不一样呢?
为什么这么令人害怕,却又这么令人觉得温暖呢?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式和她相处,她也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这么保护过。
秦宝琳直愣愣地望着他纯真的笑颜,泪水失控地滑落。
“啊!”一见她哭,阮光竹一下子慌了起来。“宝琳,对不起!宝琳,不哭哭!”说罢他孩子气地低头,轻柔地舔去她颊上的泪珠。
只是这轻轻的一舔,已经让秦宝琳的大脑轰的一声停止了运作,同时在下一秒晕倒在一个白痴的怀中。
唉,真所谓是一物必有一物降!
当然,秦宝琳大小姐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