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石敢一边说,一边感叹嗟呀,一边还要细细计较如何应对目前的棘手情况:不管怎么说,我也是进了人家武大的门,成了人家明媒正娶的妻,武大那厮会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吗?
等我们筹划出两个方案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入夜时分了。
楼下宾客渐渐散去,不知是武大郎心疼自己的酒饭而供应不足,还是贺客太文雅,反正喜酒喝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醉酒的,大家散的也都很早,李进留宿在楼下客房,已经安歇。
我和石敢一前一后下楼的时候,楼下静悄悄的,只有武大郎趴在桌子上劈哩啪啦打算盘,嘴里还念念有词:“一只母鸡三十文,一条鱼二十五文,一坛老酒五十文嗯,共是三钱银子,贺钱收五钱”
武大“哈!”地一声跳起来,喜笑颜开地自言自语:“不错,不错,加上租驴的钱和雇吹打手的,这个老婆算是白得的!不对,不对,算上张大户家的陪嫁,呵呵,算是赚了好大一笔!”
他一抬头,看到缓步而下的我,打量一下,得意洋洋:“更何况,还是个如此俊俏的娘子!”
看他心情这么好,我和石敢交流一个眼神,决定立即开始施行第一套方案:苦情告白!
我对着武大郎深深一个万福下去(这可是我刚刚学会的礼数,是石敢趁喜酒间隙请教李进所得):“武大哥,请了,小女子有苦情相告!”
武大郎一惊:“娘子快起,有话好说!”
看来武大郎还是通情达理之人。开端开的不错,我心稍安。
“武大哥,你看小女子头上的伤痕尤在,该是知道小女子对此婚事不满了吧?”
武大郎诧异:“娘子,我们已经成婚,你还有何怨言?无论你嫁鸡还是嫁狗,都是我武家的人啦!”
“武大哥,其实小女子已然心有所属,大哥你也是厚道之人,难道要奴家天天心碎情伤,以泪洗面么?万望高抬贵手,放小女子一条生路,我天天念着你的恩情!”
这番真情告白,我跟大头推敲了好久,务求声情并茂,真挚动人,配上我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样子,相信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被打动!
我们实在都忽略了宋人的接受和理解能力。
武大郎“啪”地一拍桌子,翻脸了:“大胆淫妇!心有所属?连这么不顾脸面的话也能说得出来?!你既嫁为人妇,当以夫为天,万不可再想!自你进了我家门,自然生我武家人,死是我武家鬼!否则,可别怪为夫不客气了!”
武大郎一下子跳到凳子上,跟我平等相视,脸色狰狞。
我和石敢都没料到武大郎还有这一手,一时怔住了。
虽然气氛紧张,可看他这样一个小个子,挽袖子瞪眼睛,摩拳擦掌,一副想教训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由得想大笑三声。
我只是这样想,没料到大头还真是笑了,而且不止三声,他哈哈地笑个没完,眼泪都笑了出来!
这下,武大可是懵了,不解地看着这个大舅哥:难道他发失心疯了?
我和大头相视一眼,那就只有第二套方案了:苦情计不成,我们就耍现代人的无赖!
石敢“啪”地,将一碗酒摔碎在地上,手里掂出了早准备好的一把斧头:“武大,难道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妹子是女流之辈,这里还有我这个七尺男儿的兄长呢!”
武大郎好像有些怕,不过,还强撑着嘴硬,他斜睨着大头:“兄长?有这样教唆妹子不守妇道的兄长么?我看,你八成就是她的那个姘头!”
石敢将斧子狠狠甩到桌子上,斧子立即深深插入木板,他又一把脱下外衣,露出健身房练就的结实胸部,咚咚拍得胸脯直响:“你说对了!她就是我的女人,如何,你要拼命,我奉陪到底!”
武大的脸白了,大概从没有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奸夫淫妇,他想了想,终于识相道:“嗯,别急,别急!仁兄,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为个女人么,不要伤了我们爷们之间的和气!”
于是,我们终于坐下来,开始谈判。
武大苦着脸,开始了他的苦情告白:“两位请了!其实,我并不想娶这么个美人儿做老婆,我知道自己生得丑,有这么个美人放在屋里,总是祸事,可是,谁让张大户娘子再三找上门来呢?说是白送给我这个漂亮大姑娘,唉,你也知道我这人,哪里会有现成的便宜不占呢!我想,这个美人即便是在家里养不住,我卖了也算笔好买卖啊”卖了?我喷了一口茶水――在武大眼里,我的地位和作用大概还不如一头驴!
“仁兄,看你也是精明磊落之人,自然知道我们男人首要是当家立户,娶妻本是等闲之事,唉,不瞒你说,我最大愿望是扩大我的生意,多多赚些银两,有了银两,还会缺什么美女佳人?”
我和大头连忙点头称是,没想到武大倒还真是想得开!
武大郎手指头敲着桌面:“你看,我这一娶妻不打紧,耽搁了多少日生意,亏了很多本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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