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同九妹妹是友非敌,你何必对我苦苦相逼?”
莫昕卿道:“这对九妹妹也没有好处。”
“你说得很动听。”阿九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非常的动听,可惜……当你凌云志的根基就是错的,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看似美好。暗藏祸心而已。”
莫昕卿低头低笑,“九妹妹是一定要为难我?就不能安静的过日子么?”
“并非我不想家里和睦,姐妹们相处无间,我自认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八姐姐也好,二姐姐也罢,你们若是能扬名立万。我自是为你们欢喜。以做你们妹妹为荣。”
阿九清澈的眸子直视莫昕卿,“八姐姐可敢这么说?”
莫昕卿并没回应阿九,重新提笔道:“我比不得九妹妹。得尽快把母亲安排给我的经书抄写完。九妹妹若是觉得无趣,便先离开吧。抄写经书需赤城,佛祖才会能达成所愿。”
“我不晓得八姐姐有何依仗,也不知谁在背后教导八姐姐。奉劝你一句,人心叵测。莫要害人害己。”
阿九转身离开东厢房。
莫昕卿抬头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好半晌,沉默不语许久,突然唇边挂起一丝的浅笑,眼底争胜锋芒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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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姜氏好笑的揽住阿九。抓牢她微凉的小手,“被卿姐儿气到了?用不用娘帮你报仇?”
“不是。”
阿九摇头,咬着嘴唇。若是她把陆叔叔给的证据拿出来,岂不是同莫昕卿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证据大部分都是陆叔叔伪造的,便是对她有利,到底她意不平。
姜氏道:“还不肯同我说?”
“娘……我……”
“阿九一心想要堂堂正正,想要公平。”姜氏叹道:“这本是没错的,然世上最多的就是不公,这点你可曾想过?你父亲和你外公明明没有犯错,可他们因为种种理由被陛下关进诏狱里,这你还不明白么?”
阿九怔了好半晌,慢慢退出姜氏怀里,“我想我明白了。”
姜氏摸了摸阿九的额头,“方才锦衣卫的人来送消息,明日可去诏狱接你父亲回来。”
“嗯。”
阿九惊喜的点头,“我去接。”
“不,让你三哥去,你给我老实待在家里。”
“娘?!”
阿九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姜氏道:“你父亲更愿意看到你三哥去,他毕竟是莫家的子嗣。”
“我是觉得娘变了。”阿九并不是嫉妒莫隽咏得父亲看重。
“这不是阿九所盼望的么?”
“您不觉得勉强?”
“既是一辈子都要同他纠缠,将来还要入莫家祖坟,受后人香火,我自是盼着莫家能好。”
阿九揽住姜氏的腰,“娘,我会保护你的。”
姜氏笑而不语。
“无论怎样,我都会保护你。”阿九执着的重复,那份证据完全可以做得再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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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昕岚回来后听说莫冠杰即将出狱的好消息,她自是面带喜色,姜氏不是她生母,莫冠杰却是她生父,又一向疼爱她,莫昕岚想到了什么,直接去寻莫隽咏,一定要让三哥去接父亲。
阿九已经承欢膝下莫冠杰十余年,如今也该是他们兄妹尽孝的时候了。
不求完全占据莫冠杰的父爱,只求不再留有遗憾。
等她赶到外书房时,见莫隽咏后,直接道:“三哥,您一定要去接父亲,便是母亲不准,您也一定要去。”
莫隽咏坐在书桌后,从手中的书卷抬眼,神色略有几分尴尬,向旁边的书架后指了指,莫昕岚心急火燎的赶过来,一心想劝莫隽咏,没看到书架后有人。
等她发现时,顿时俏脸微红,“九妹妹怎么……怎么在书房?”
阿九举起手中的书卷,仿佛没听见莫昕岚方才的话,“来寻两本书看,外书房的书果然很齐全呢。”
莫昕岚脸似火烧,张口解释:“听闻父亲即将出诏狱,我着实欢喜……我……”
“我同二姐姐心思一般无二。”
阿九向莫隽咏看去,“三哥,这几卷书我看完后再还你。”
“嗯。”
莫隽咏按了按额头,“往后再想看书,你便直接来外书房就是。”
莫昕岚吃惊的睁大眼睛,这还是那位觉得女子读不懂深奥圣道的三哥么?他虽不敢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一直坚持女子就在后宅相夫教子,不是不可读书,但女子不必科举,读四书五经等经文是浪费功夫。
阿九方才手中拿得就是尚书注解。
外书房的书每一本莫隽咏都当做宝贝,别说外借了,碰都不让人碰。
怎么偏偏对阿九屡次破例?
“二姐姐,我先回去啦。”
阿九打过招呼后。离开外书房。莫隽咏怎么同莫昕岚说。她不再理会,用书卷敲了敲额头,二姐姐有戒心倒也不稀奇。回房后,阿九把尚书注解放到一旁,重新拿起那叠‘证据’,锦衣卫是伪造证据的行家。自然不会有明显的漏洞。
可是阿九还是不怎么放心,莫昕卿也不是善茬。姜氏掌家依然能同外面互通消息,平时不显山不漏水的一心侍奉老太太,很难相信莫昕卿只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她仔细的查看买卖的凭证,还是有迹可循的。
“九小姐。夫人让人送来的冰糖燕窝。”
等到阿九抬头时,夕阳西陲,满屋溢满黄晕的晚霞霞光。
灵韵道:“几张纸而已。您看了整整两个时辰。”
当然在阿九身边的桌上,厚厚一叠的宣纸写满了字。方才灵珊磨墨都快没耐心了。
阿九显是伸展胳膊,然后接下燕窝,“我正饿着呢,还是娘疼我。”
“您就不想知道二小姐同三少爷说了什么?”
灵珊眸子里溢出不赞同,就算证据是伪造的,凭八小姐还能看出来?
“本来就很生疏,容易误会重重,虽是至亲血脉却是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一时之间她的确无法信任我。不过,我相信她迟早会明白的,我和娘从没有过害她同三哥的心思。”
“九小姐不觉得委屈?”
“委屈什么?”
“夹在老爷和夫人之间,一片好心还被二小姐误会,二小姐今儿去辅国公府上,不知会说些什么呢。”
阿九见愤愤不平的灵珊,摇头道:“你脾气比我还冲动。我遵从父亲的交代,只是因为二姐姐和三哥并非一定会同我对立,我希望娘亲主动一点,也是想消除她同父亲的隔阂,希望娘能过得更好。我尽我所能,只求无愧于心。若二姐姐依然如故,父亲在娘亲主动亲近后,依然无动于衷,那么……我自然不会一条路走到黑。”
便是不同莫昕岚为敌,把她当做陌生人还是能做到的。
“您心里有分寸就好。”灵珊道:“真怕您总是心软,对人一退再退。”
阿九笑道:“看了我娘行事后,我明白刚柔并济才是王道。有时候,我太过固执,太相信自己,反而看不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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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莫冠杰用阿九所献的计策,同汉王谋反案最重要的人证欧阳珧深切恳谈,没用大加斥责,只说陛下如何看中他……莫冠杰并没摆资助欧阳珧恩人的样子,从忠君说起,几次三番提到皇上对他的信任。
最后说得欧阳珧泪流满面,悔恨自己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皇上并不想知道汉王谋反的事儿,你饱读圣贤书,该清楚一句话,兴百姓之福,乱百姓之衰。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陛下一统江山,尚有残存的余孽意图恢复四国割据的局面,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何读书,为何入仕为官。”
莫冠杰说完,离开欧阳珧的牢房。
“莫兄,你这是何意?”
等候在外面的陆天养差一点被行叩拜大礼的莫冠杰吓到,一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臂,“折煞小弟了。”
“多谢,多谢。”
莫冠杰看了别人的牢房后,才知道北镇抚司是阎王殿并非只是传闻,想他入狱两月过得日子,他对陆贤弟发自内心的感激,“贤弟不仅在回京时救了我一家的性命,这些日子也承蒙贤弟关照,愚兄没齿难忘!”
陆天养谦虚几句,莫兄可比只把感恩挂在嘴边上的小侄女有情有义多了。
“莫兄完成陛下重托,高升指日可待。”
陆天养道:“我提醒莫兄一句,若是高升,只在陛下信任,并非有人为您求情。”
“这……”
莫冠杰好奇陆天养说得有人到底指得是谁?
欧阳珧写了奏折后,自尽而亡,神武帝命人厚葬他,并下令释放有功之臣——莫冠杰。
得了圣旨后,莫冠杰收拾好这些日子陆贤弟送的书卷,走出诏狱,还没等适应外面的光线,就听见一阵阵的哭泣声:
“儿啊,你总算是出来了,你若有好歹,娘也不活了。”
“母亲?!”
莫冠杰嘴角微抽,这惊喜着实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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