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不是她应该表现出来的样子,她讨厌这样的自己,不应该这个样子的,太容易暴露出内心的想法了。
该好好反省反省了,下次再遇到他这么危险的人,得更需要的提高警惕和防备了。
这样的人,让人感到危险,太不容易隐藏自己了。
阿染压住心中有些燃起的灼灼火焰,但还是忍不住责怪,一边接过花情递过来的灵芝,一边说道,
“你这般毫不留情的采摘,会让它不能重新繁衍,就相当于没有了再次生根的机会!”
阿染觉得一定是自己心疼了这白灵芝,才会说这么多废话。
又或者一定是自己刚才为了保留部分白灵芝的根部,差点对了性命的原因。
总之,绝不是想要向眼前这个人解释废话这么多的。
听到她这般一讲,花情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突然消失,眼神有些迷茫,
摇摇晃晃的放下手,喃喃问道,
“这般……不是更好,没有机会……多好?”
这自言自语的表情,像是在回应阿染,又好像是在质问自己。
看着这样的花情,阿染先是怔了一下,惯性般的刚想准备质疑反驳他,随即压制住自己。
眼看快到与云际约定的时间了,况且还未找到针叶樱桃。
眼下她已经找遍了此地,一直未曾发现针叶樱桃的的半分影子。
这么看来,怕是没有。
也是,时节、地点都不适宜呢。此地怎会有针叶樱桃?是她太自以为是了,总想着碰碰运气。
回过神儿,完全没有多想倏然间变得不太一样的花情怎么了。
对着还在恍恍惚惚,没回过神儿的他致谢告辞,随即转身离去。
恍惚间,迷惘的花情听到她留下了一句‘又欠你一次,下次一定还清,告辞。’。
看着她那抹淡黄色身影,在眼中渐渐消失,在那杂杂散散的丛林中没了身影。
他呆滞的表情看着那淡黄色消失的一点,轻声道,“没机会就不会感动痛苦了……”。
这抹神秘紫色的身影,在压黑黑的暮色下,显得格外孤寂,那背影的单薄,让人有些心凉。
零散的发丝披落在双肩,风吹过,有几缕拂过他那魅惑人心的容颜。
那迷人的脸上没了笑容,残留的只有阴暗和迷惘,看上去,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荀丘脚下,一个人,两匹马,还未离去,都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雕刻的木偶。
快到了所约定的时辰,看到还未离去的云际,阿染先舒了一口气,还好赶得上。
心里想着,然后匆匆地向他跑了过去,人还未到,先大声呼喊了一句。
云际早已发现她的身影,睁开闭了两个时辰的眼睛,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向自己跑来的身影,默默地等着。
黑色的夜,模糊了人影,看着那淡黄色若隐若现的渐渐靠近,他离开那靠了已久的绿树。
其实,此刻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一颗悬起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跑到了云际面前,他面无表情,也不多问,但她还是对他说道,
“我只找到了白灵芝,另一个看来还是得去魏尚书府。”
说着,便一个起身,稳稳的坐在马上,云际听着,随后也是一个起身,坐好。
扬声一句,寂静的空中回荡着马儿矫健的踢踏声,湿漉漉的软泥在地上留下面目全非的身影。
今夜那朦胧的月被黑云遮住,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只有这孤寂的黑,在夜晚静静的等待,默不作声。
质子府,浔阳阁内。
躺在千代允床上的薛梓昂紧闭双眼,许是毒药的作用,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守在一旁的千代允,一只手托腮靠在桌上,轻闭双眼等待着消息。
阿染刚踏进房间,千代允立刻睁开双眼,起身,走到阿染身旁。而云际很自然的退在了千代允的身后。
脚步在走到床榻面前,缓缓停下,压低声音,轻声问道,
“他情况如何?”
“还好,一直休息着,暂且没有异常。”
千代允有些疲惫,声音明显带有倦意。想来是费了很大的功夫,应付了薛梓昂的父亲,薛丞相。
阿染点头,告诉他只差魏尚书府的针叶樱桃粉。
魏尚书是出了名的喜欢珍藏名贵药材的收藏者,像针叶樱桃粉这种药材,他一定有所收藏。
可当下,要隐瞒薛梓昂的中毒之事,就不能明目张胆的求药,以防事情被暴露出来,引起宵小之辈的猜忌和利用,对小七王爷就大大不利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明了了,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