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隔壁房间的几个女孩子很奇怪地问她们,昨晚怎么了,一个个都叫得这么厉害,吓得她们都不敢出来看。
一个女孩子本来想告诉她们是因为有人在讲鬼故事,但是红泥眨了眨眼睛阻止了她,她故作神秘地凑过去,悄悄地道:“因为苏怡姐姐昨天给我们讲了一个很好听的故事哦,我们都是兴奋得尖叫呀。”
“什么故事?我们也要听!”那个女孩子果然中计,连蹦带跳地跑到苏怡的身边,央求她今晚也过来讲故事,苏怡只好答应了。
当晚,苏怡如约来到了隔壁的房间,在幽暗的灯火中,她事先申明讲的可是恐怖故事哦,但是那些女孩子们也和她房间里的几个一样,谁都不肯承认自己胆小,都拉着苏怡一定要讲。
最后,在另一个房间的女孩子们更为凄厉的惨叫声中,苏怡自己也胆战心惊地迅速溜回了隔壁的房间。
云妙儿因为是队长,她有自己的单独小卧室,在单西厢,离她们的集体宿舍稍远一些,所以她没有听到苏怡的恐怖故事,加上她有早睡的习惯,因此也没有听到她们发出的尖叫声。
事后,她很诧异地发现,最近舞馆的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神经兮兮的,一阵风刮过,背后走来的脚步声,甚至门合上的枢纽声,都能让她们惊慌失措地抱在一起疯狂尖叫,不知怎么都突然胆小成这幅样子了。
今天早上正要去水榭练舞,最后出门的云妙儿不小心将新穿的红纱披袍给泼湿了,她便换下来,随手晾晒在了后面的院子里。谁知道,练舞中场休息时,回去拿东西的绿雪竟突然一路狂奔了回来,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一片惨白,云妙儿正要问她为什么,她居然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怎么了?”云妙儿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问道“怎么一个个跟见鬼了似的!”
“云姐姐,都怪苏怡姐姐啦,她讲的鬼故事实在太恐怖了,我们现在吓得连晚上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都不敢了。”红泥躲在绿雪的身后,小声地咕哝道。
“苏怡!又是你!”云妙儿的火气立刻冒了上来,她气冲冲地走到苏怡跟前,大骂道“为什么自从你来了之后,大家就没省心过呢?!你能不能给我安分一点!我们这座小庙安不了你这尊大菩萨!”
“这能怪我们吗?是她们逼我要讲的!”苏怡向来吃软不吃硬,云妙儿这么一骂,她也来气了“你别以为自己是队长就很了不起,对人要骂就骂,大家都是平等的,你也不过”
燕若飞见势不妙,怕苏怡逼急了,说出什么不该的话来,一个紧步上前,用丝帕捂住了她的嘴,对她拼命使了个眼色:“好了,不要再说了。云姐姐都是为我们好,苏怡妹妹,刚才紫凝她们有几个动作还不够熟练,你学得快,帮我去教一下她们。”
“我”苏怡推开燕若飞捂着自己嘴巴的手,正欲分辨,燕若飞又对她施了个哀求的眼神,她只好忍下了这口气,走开了。
“云姐姐,别生气,妹妹们都还年纪小,不懂事,不明白你的苦心,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好好练舞吧。而且小王爷也说了,王妃对我们今年的表演很是期待呢,我们可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哪。”燕若飞聪明地搬出小王爷,云妙儿的脸色才稍霁,她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对其他人挥了挥手道“罢了,大家都去认真练舞去吧,要是今年龙阳王府寿辰庆典表演失败,那以后别指望其他的达官贵族来邀请我们了。”
“哦!”她们应了一声,立刻识相地躲开了。
绣花鞋故事事件之后,那些平日里吵吵嚷嚷的女孩子们安分了不少,加上云妙儿的严厉督促,大家都在为了王妃寿辰庆典而埋头苦练着。但是,遇到刮风下雨的阴天,或者云密月隐的夜晚,她们还是会想起苏怡的那个故事,不免毛骨悚然。
其实,苏怡的日子也不好过,她的胆子并不比她们大到哪里去,现在她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觉得背后似乎有人,总是一惊一乍的。
这天,吃过晚饭后,苏怡见天色尚早,燕若飞赶着把丝帕绣完没空理她,自己又闲着没什么事,便想独自去西苑外的王府大花园里兜兜。她记得月如领她来时,经过一个有公园里的人工湖那么大的池塘,名为漱月池,里面还养了一群碧水红鹤,那可是珍稀鸟类哪,平时想看,还得花上八十块钱一张的门票,坐两个小时的车,去野生动物园看呢。现在每天都能免费观看,而且多看一次就多省八十块钱,嘿嘿,这么想着,苏怡跑得更开心更快了。
虽然苏怡向来是朋友们公认的路痴,但是让她七拐八拐地,倒很快摸到了漱月池那边。刚好,碧水红鹤们都飞回来了,一对对偎依着在池边栖息、觅食。苏怡曾听说,鹤是所有动物中最长情的一种,它们一生只有一个配偶,不离不弃,其中一个要是提前离世了,剩下的那一个便会整夜哀啼,直至心力交瘁而死。
看着它们在眼前缠绵相依的情景,苏怡有些艳羡得呆了,不觉脱口念出曾在网上看到的那首诗句:“碧波如镜透晶莹,山石颖脱出犀灵。红鹤比翼双照影,地久天长不了情。”
“唉,算啦算啦,我的帅哥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能买到呢,不在这里穷发酸了。”苏怡撅了撅嘴,甩头努力摆脱开心头那种酸酸的感觉,转身奔去欣赏大花园里其他的美景了。
只顾着往前蹦跳的她没有注意到,身后不知何时已跟上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