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人似的,怎么看怎么不真实。
于皓修一看见他,马上拍拍膝盖站起来,满脸通红,指控似的怒瞪着黎以裘,仿佛被背叛的人是他。
“他是谁?!”于皓修对黎以裘咆哮:“这么快就有男人了?!怎么可能?!”
“不然呢?”
杨莫环上黎以裘的肩膀,挑衅的注视于皓修。
“没人问你!你说!”
于皓修怒瞪着黎以裘。
“不然呢?”
黎以裘没有推开杨莫揽在她肩膀上的手,只是定定看着于皓修,一脸失望。
“你有什么资格指控我?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别人约会不行吗?这么快就有男人了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没这个行情吗?你是在暗指我水性扬花吗?搞清楚,当初劈腿的可不是我。”
“我我不是”于皓修登时语塞。
“走吧。”杨莫揽着她的肩膀,推她离开。
黎以裘犹豫了一会儿,才放松身体,默许他带着她走。
于皓修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叫她留下来。
黎以裘也没有回头,看不到他后来的表情如何。
他失望吗?后悔吗?为什么要跟她求婚?良心发现了?他还去找过她爸妈?那他一定是真心的。如果不是真心悔改,未来他会被她老爸活活打死的。
现在跟杨莫走他们就真的、真的、永远不可能复合了。
“等一等”黎以裘停下脚步,喘了口气,忽然头晕目眩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这样离开到底好不好。
“我我要回去看看。”
她心慌意乱的推开杨莫,不料手腕却被杨莫牢牢抓在手里。
“我要回去。”
黎以裘莫名的看着杨莫,他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又黑又亮,晚风拂乱他的长发,她不明白他的表情为什么会这么沉重,还是她看错了?那个看起来很复杂很难懂很深邃的眼神是她的幻觉吗?
幻觉吗?是幻觉。他与生俱来的气质就是如此啊杨莫一放开她,她马上拔腿奔跑起来。
跑着跑着,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脑袋瓜子嗡嗡呜叫,她的思绪不知不觉被剖成了两半:一半连着于皓修,她舍不下他,想追他回来;一半牵着杨莫,她太畏惧他的眼神,只想逃开他逼人的目光。
她到底是在追人?还是躲人?
再回到办公大楼的玻璃门前,已经迟了。
于皓修走了,满地的玫瑰花瓣,全被泄忿似的无情践踏。
黎以裘掩面哭了起来。她等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他好不容易才跟她求婚、好不容易才跟她求婚的而且是用她想也不敢想的方式。他居然当着大庭广众跪在她面前,捧着钻石玫瑰花跟她求婚
依人的男朋友是请他父母代求的,他父母问依人愿不愿意当他们家的媳妇,依人像个古典传统妇女一样羞答答的答应了。
虽然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她们都想嫁想疯了可是,于皓修是跪在她面前,冒着被拒绝的风险求婚的。世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吗?她怎么能拒绝?她怎么这么狠?!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都是你”黎以裘把气全出在杨莫身上,抓着手提包不停打他。“你干嘛凑上来?!你是谁啊,你凭什么!”
杨莫任她出气,不闪躲不反抗,黎以裘突然脚步一个踉跄,他才伸手稳住她,懊恼的解释:
“早上看到你们在路上拉扯,我以为他又来騒扰你。”
“多事,鸡婆。”
黎以裘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了,忍不住倒在他怀里,心力交瘁的大口呼吸,耳里都是他鼓鼓的心跳声。
微风吹在脸上,她静了一会儿,人也清醒了些。
算了,如果于皓修真的有心娶她,不会试一次就作罢。他会再来找她。她也可以好好再想想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真的要嫁他吗?
“要不要去喝一杯?我请客。”杨莫低头看她。
黎以裘有气无力的低笑起来。
“请女职员小周末一起去喝酒?你?”
“走吧。”
杨莫僵硬地转身拉起她的手,没有多作解释。
他常去的酒吧就在附近,不必开车,走路就到了。
黎以裘不禁有些赧然的瞪着他们交握的手就算老板请女职员小周末单独去喝酒,那也不必手牵手啊。
她偷偷瞪着他的后脑勺:不喜欢跟女职员有瓜葛?
屁咧。
“你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杨莫瞥她一眼。这么笨的问题,他不屑回答。
黎以裘笑盈盈地露出一颗虎牙,有些调皮地点头说:
“好嘛。那你以前的女友都是什么样子?”
女人,净爱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喝醉酒时尤其严重。
他有些头痛,不应该带她来的。他还以为她很能喝,没想到酒量挺差劲的。那天她是发了什么疯能喝那么多?
杨莫掏掏耳朵,无奈地回答:
“不知道怎么说。”
黎以裘不满意的摇晃他手臂。
“喂,是你女朋友,怎么会不知道?”
杨莫叹息着。“每个都长得不一样,要怎么说呢?”
“大概的样子啊,你喜欢长什么样的女人?”
黎以裘一脸醉意的缠着他的手臂追问。
杨莫看着臂弯里的手,又抬头注视她微晕的脸庞。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她看起来很放松,很佣懒,很美。
唉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她,他愿意顺从她那有点过度的好奇心。
杨莫沉吟了一会儿,老实回答:“喜不喜欢,遇到就知道了,不一定长怎样。”
黎以裘迷迷糊糊的皱起眉头。“遇到就知道?怎么知道?我不懂。”
杨莫淡淡笑了笑。
“粗俗一点的说,小弟弟不会骗人,不是吗?”
黎以裘马上嗤了一声,十分不以为然。“拜托!漂亮女人多的是,小弟弟对哪个女人没反应?那不能算数。”
杨莫耐着性子解释:“你想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是吗?我真的不知道,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身体也好,心也好,脑袋也好,它们自己会反应,理智根本控制不了,所以,没事想那么多做什么?硬要说,大概是某种眼缘吧。你不觉得看人第一眼可以决定很多事?有没有被吸引,合不合拍,欣不欣赏,第一眼就决定了,有机会顺势发展下去,说不定可以在一起,没机会发展,只好错过。”
黎以裘轻喟一声。“是没错,不过好像太消极了。”
“你呢?”杨莫反问她。
“我?”黎以裘扬起秀眉。
杨莫用手肘顶她一下。“问我这么私人的问题,我也回答了,基于礼貌,你也该说说自己吧。”
“我啊”黎以裘摸摸头发,傻气地笑了起来。“不知道耶刚刚那个男的,他是我唯一交过的男朋友,交往十年,实在太久了,久到我也忘了那时候到底喜欢他什么。交往期间呢,他在我亲友眼里评价还不错,就一路很顺利的交往下去了,根本不必烦恼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
唯一交往的男朋友?
杨莫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仰头干掉啤酒,回过头来又问:
“为什么分手?”
“我从公司面试完回去的时候,发现他带别的女人回家乱搞。”黎以裘叹了口气,又睇他一眼,补充说明:“就是你买广东粥给我那天,那天就决定要分手了。”
“嗯。”杨莫沉默起来。
不,我是因为他才跟你上床的,如果你想知道的话。
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她是为了报复男朋友出轨,才向他提出一夜情的邀请。
唯一一个男朋友
杨莫思绪纷乱了起来,胸口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让他顿时喘不过气。
这样不是很好吗?之前他误会她了,她不是喜欢纵情于一夜情的女人,她并不随便,甚至专情到可怕过去十年,她眼里只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在她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重到她不惜投入别人怀抱好报复他?
黎以裘突然抬起醉眼,抓住他的手腕说:
“喂,那一晚纯粹是个意外,以后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杨莫转着手上的空酒杯,思绪仿佛飞远了,并没有立即回答。
黎以裘也没有逼他保证什么,酒精持续在她体内发酵,她努力眨眨眼,眼前的男人依然模模糊糊的,她只知道他靠得很近,她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很好闻的味道
“刚刚如果我没来搅局,你会接受他的求婚吗?”
黎以裘笑了起来。“嗯你觉得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这他没办法回答。杨莫垂下浓长的睫毛,对他来说,当然是不答应好。
“嗯?”
“我不清楚你们的情形。”杨莫含糊的推说。
她仍没回答他。过了半晌,杨莫不死心的又问一次:
“你会答应吗?”
黎以裘看他似乎很有兴趣,这才认真思索起来。想了半天,点点头说:“也许会。我爸妈都喜欢他,他妈妈也很疼我。如果他真的知错了,说不定将来会是个好老公。他看起来满诚恳的,还把他劈腿的事先提出来,主动去跟我爸妈道歉了。我爸妈本来根本不知道这回事的,这样算有诚意吧?”
杨莫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是你要嫁,还是你们两家长辈要嫁?你满子诩是你爸妈。”
黎以裘笑盈盈的点头说:“爸妈当然重要了。你不知道有人因为跟未来婆婆处不来而放弃结婚吗?”
“你爱他吗?”
杨莫直接问了,这才是他的重点。
黎以裘怔了半晌,迷蒙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似乎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这么说吧,我们交往十年了,他很清楚我的脾气,我连他屁股上有几根毛都数得出来,他是很安全的结婚对象。”
杨莫闻言,捏紧了酒杯,半晌说不出话来。要说什么呢?其实她的想法还满理智的。
黎以裘默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正要一饮而尽。
杨莫突然苦涩地回敬她一句:
“你比我还消极。”
黎以裘闻言笑了笑,酒杯登时干了。
是啊,她是没种,很有种的爱情常常撞得鲜血淋漓、头破血流,她不确定自己承受得了。
而且,重新适应一个人多累!咖啡要不要加奶精,蛋要不要煎熟,晒衣服要正面晒还是反过来晒,吃水饺要不要加醋,几天扫一次地才合理,倒垃圾要谁去倒,喜欢有点硬的泡面还是一定要煮烂,电视节目要怎么分配,几点到几点谁要看连续剧,几点到几点谁要看棒球这么多这么多琐事和生活习惯都要重新洗牌,不是很麻烦吗?
“为了怕麻烦,所以懒得换男友?”
杨莫奇异地瞪她,女人的心思都像她这样吗?
“好啦,我承认我懒,也遭到报应啦。”黎以裘爽快地自嘲着。“我以为十年的缘分得来不易,不会被轻易破坏掉,结果他劈腿了。我懒有懒报,懒有应得,行吧?”
杨莫一只手突然滑到她后颈,黎以裘吓了一跳,全身都颤栗起来。杨莫粗重的鼻息吹在她脸上,吹得她一阵心慌意乱。
“你”她嘴一张,所有疑问的话语都被杨莫落下来的嘴唇堵住了。他很轻很轻的吻她,很挑逗很勾人的引诱她。
黎以裘叹了一声。他跟她不同,她过去只和于皓修接过吻,但他一定交过很多女朋友吧?他真的好会接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