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瞪著阖上的门板,路易一脸错愕,老大今天是怎么回事,居然这么反常,难道是因为那个东方女孩?
黑尘回到床上,拥著白喜梦,注视著她的睡颜久久,含著暖暖的微笑跟著她一
起沉入梦乡。
“艾薇小姐,杰克交代过,不要打搅他,你最好不要进去。”
艾薇任性的娇斥著“我偏要,他昨天明明约好要跟我一起吃饭,竟然爽约了,今天怎么可以又不见我,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也就罢了,可是他居然是要待在家里,你又说他没病,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在做什么?”说著,她踩著高跟鞋,蹬蹬蹬的跑上楼,直冲向黑尘的卧房,敲也不敲一声旋开握把,推门而入。
路易跟上来,想拦住这个骄蛮的女孩,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啊杰克,你居然背著我带别的女人回来!”看见相拥而眠的一双男女,艾薇怒火冲天的尖声道。
睡梦中的两人全被惊醒了。
“谁让你进来的?”黑尘不悦的看向她。
听见他的斥责,艾薇护火更炽,甜美的娇颜溢满愤怒。
“杰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知道你还有别的女人,可是这间房间是我们第一次做ài的地方,你从来不带其他的女人来的,你怎么能跟这个女人在这个房间”
望见白喜梦一脸惊诧的神情,黑尘沉下脸。
“住口,路易,把她带出去。”
路易领命要将艾薇请出去,她却死也不肯移动脚步。
“我不走!懊走的是那个女人。”美丽的双眼燃著怒焰,恶狠狠的瞠住窃据了她位置的女人,走过去伸手就想赏白喜梦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黑尘抓住她挥来的手,毫不留情的将她往后推开“路易!把人带出去。”冷凝的声音已失去最后的耐性。
“对不起,艾薇小姐。”见老大动了怒,路易不敢再有迟疑,扯住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将她往外拖去。
“杰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走、我不走路易,你给我叫那个该死的女人滚”房门外持续传来艾薇尖锐的声音。
黑尘开口想解释什么,却发现白喜梦睑上充满伤心的怒容。
“喜梦”
“原来这个房间是你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她冷著脸,一刻也不想多待,飞快的下床,将散落一地的衣物重新穿戴上身。
“喜梦,你听我说,艾薇她只是”
“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看着那张魂萦梦系、日思夜想了六年的脸庞,她的心好痛“当我在台湾苦苦思念著你,想到心都揪起来时,你却搂著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在风流快活。”
“我”他无法辩驳,这几年来自己确实有过一些女人。
瞪著无话可说的他,再想到在这张床上他是如何热情的拥抱别的女人,她心口酸得快滴出泪来。
“六年来我为你拒绝所有的追求者,可是你呢?昨天一个女人,今天又有一个,明天是不是会再冒出别的?这些年来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我算什么?口口声声的说有多在乎我、有多爱我,背著我却抱过—个又一个的女人!”真的爱等一个人,又怎么可以和一个又一个的其他人上床?
“喜梦,我承认我确实是有过几个女人,但是我唯一爱的人只有你。”他有他的生理需求,尤其当他疯狂的想念著她时,他更需要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
白喜梦含泪嗔道:“如果我也有过一个又一个的男人,然后我告诉你,我心里爱的人只有你,你会有什么想法、什么感受?男人凭什么总是可以轻易的口口声声说爱,却和不同的女人上床?”
她的泪让他不舍,他拉住她的手,想将她搂进怀中,她玉手一扬,重重的在他俊容上留上五指印痕,冲进浴室里,失声痛哭。
黑尘站在浴室外,低沉著嗓音道:“喜梦,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唯一能说的是,今后我只会有你一个人。”
她没有应声,让酸涩的泪水淹没脸庞。
“喜梦,我来纽约并没有风流快活,这几年来我大部分的生活都是在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和一群群凶神恶煞拚死搏命中度过,我过的生活是你无法想像的。”
见她还是不肯出来面对他,他沉缓的声音继续响起
“威利,他是我爷爷,他之所以要我来纽约,是希望我成为他的打手。当年我父母双双惨死后,我受到太大的惊吓和刺激,清醒过来时,成了个不会说话也不会笑的痴儿,他以为我从此就会是那样了,所以才让你爸爸把我带走。”
浴室内的啜泣声停止了,静静的聆听著他的话。
望着浴室紧闭起来的门,黑尘悠悠的叙述著这些年来的事。
“大约在八、九年前吧,他曾在电视上看过一则亚洲区武术比赛的新闻,无意问看到我也有参加,还得到那届青少年的冠军。之后没多久,他便打电话给我,要我回到他身边,但我拒绝了。”
没听见浴室内再传出哭声,他明白她在倾听他的话了。
“六年前,那时他是纽约第三大帮派的老大,得力的手下却背叛他,投向对手的阵营,帮中不少人也都各怀鬼胎,他的境况堪虞,于是他想到了我这个孙子,便又再打电话给我要求我回来帮他,我不肯,后来他还派了两个人前去说服我。”
“他见我坚持不肯回来,于是将当年杀害我双亲和奶奶的凶手以及他们之所以惨死的原因告诉我,他要我为无辜惨死的父母报仇,讨回这笔血债”
来到纽约后,他才发现事情并不如之前所想的那么单纯,当时黑道几个家族帮派相互在争夺地盘,拼斗得极为惨烈,几乎天天都有流血械斗,而当年买凶指使人枪杀父母以及其他八条人命的汉靳,已经是当时第一大帮巴茨尼家族中的核心要角。
要向他讨回血仇谈何容易,这更不是用法律能解决的事情,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定他的罪,更没有检察官敢起诉他。
黑道的恩怨只能用黑道的办法解决,这是他没多久便领悟到的事,于是他开始积极的协助威利稳住几乎要分崩离析的帮派,为了在一连串的争斗中壮大塔塔格里亚家族的势力,他好几次与死神擦身而过。
最后才一步步的让威利所掌握的塔塔格里亚家族达到今天雄霸纽约地下势力的规模。
去年铲除了巴茨尼家族的势力后,却让汉斯趁乱逃走,狡舍的汉斯领著几个手下四处逃窜躲藏,因此他命手下布了一个局,准备引他上勾,然后一举将之歼灭。
缓缓说至此,浴室的门喀啦一声打开,白喜梦走了出来。
“对不起,小尘,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年来你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她为他的遭遇心疼得哭花了一张脸。
他伸手将她抱满怀。“我原本不打算让你知道这些血腥的事情,所以这些年来我才一直没有跟你连络,我不希望把你牵扯进黑帮的恩怨中,如果让你受到任何一丝的伤害,我会无法原谅自己。”多年来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全是为了填满他生活的空隙,躲开那磨人的思念。
“你应该让我知道的,”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竞过著这样的生活,她的心都为他揪疼了“我想和你一起分担所有的事情,以后不准再瞒著我了。还有,别以为那些女人的事我会就这样算了,如果你再敢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我一定不原谅你。”
他怜惜的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承诺她“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为我流泪了,我发誓。”
她搂著他的腰,央求著“小尘,我们回去吧,回台湾我们的家好不好?回去过以前我们平静的生活。”
“嗯,不过要等我先处理了汉斯的事情后。”六年前之所以来美国就是为了这件事,布了这么久的局,他一定要讨回父母的血仇。
瞥见他眼底那抹冷酷,白喜梦眉心微微一拧“你要杀了他?”
他沉默著,不想在她面前谈论这些杀戮的事情。
“小尘,这个汉斯为什么要杀了你父母?”她偎向他的胸膛。知道唯有这件事是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毕竟这牵涉到他双亲的惨死。
“这件事牵涉很广,要从威利说起。”
“你爷爷?”
“不要叫他爷爷,他不配。”
“为什么?他做了什么事?”她可以明显的发现他在提起威利时,声音和眼神罩著一层冷漠。
“因为他是一个人渣。”深沉的嗓音里夹杂著一抹对威利的恨意。“我父母之所以遇到横祸,就是因为他的关系”
当年他初来纽约时,花了不少时间才弄明白父母之所以无端被杀害的原由。
原来归根究底这一切都是威利造成的。
威利是美国白人,他娶了一位华裔妻子,也就是他的奶奶黑郁兰,然而他是一个既贪婪又充满野心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往上爬到更高的地位,他千方百计用各种不堪的手段逼结缡多年的妻子离婚,最后黑郁兰答应了,威利却连自己才十岁的儿子也不要,将儿子推给她扶养,心灰意冷的黑郁兰让儿子改从她的姓氏。
一离婚,他马上迎娶当时黑帮第三大势力的塔塔格里亚家族头头的女儿凯若为妻,也因此得以晋升为塔塔格里亚家族中的核心人物,参与所有家族中的机密,几年后那名头头死在一场暗杀中,他便堂而皇之的接掌了塔塔格里亚家族。
然而志得意满的他,却暗中勾搭上他妻子的妹妹露易丝。没多久,奸情便被愤怒的凯若揭发,露易丝的丈夫便是汉斯,汉斯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后,怀恨离开塔塔格里亚家族,转投巴茨尼。
在巴茨尼经营十几年后,有了自己势力的汉斯唆使手下想暗杀威利,却屡次侥幸被他逃掉。
这时他想到威利和凯若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但是他跟前妻有一个儿子,也许是因为膝下一直没有其他的子女,威利后来对这独子很照顾。
为了打击威利,汉斯遂将目标转向黑明钰,派出手下狙杀黑明钮一家人,以及当时在场,为了替黑郁兰庆生的八名亲友。
得到消息匆匆赶去的威利,来不及阻上惨事的发生,看到的是前妻、儿子、儿媳以及满屋子的尸体,还有一个呆呆坐在血泊中的孙子。
“我就那样不言不语也不笑,一副痴傻的样子,看了医生也一直治不好,威利认为我大概一辈子没用了,于是将我丢到疗养院自生自灭。后来你爸爸接到我父母惨遭杀害的消息赶来后,得知了我的情况,不忍心我就那样在疗养院度过一生,便带我回台湾。”黑尘平静的陈述著这段陈年往事。
听毕,白喜梦难过得紧紧拥住了他。
“这几年来独自面对著这些残酷的事情,你一定很痛苦。对不起,我居然无法替你分担任何的事情。”
“都过去了,你能来到我的身边,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六年来,
他变得心狠手辣、深沉狡猾,然而这一段十几年的感情,却只有淬链得更加的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他的心扉上深深的烙下无法磨灭的三个字白喜梦。
“我永远永远都下要再离开你了,小尘。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跟你一起面对,你不许再对我有任何的秘密。”
两人的额头密密的靠著,他动容的低应“好,我们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