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和三少夫人情投意合,这是合了大多数人愿望的。元惟扬同赵霜意和从前一般在房中用过了饭,便带她去了朱氏那里,打出来的幌子是去陪娘说几句话,其实这一路肩挨着肩的,当真就是秀恩爱去的。
赵霜意原本是故意落后元惟扬半步的,免得叫人看着他们两个太亲近,显得失了分寸。元惟扬在路上也不曾说什么,到了朱氏的院子里,下人已然进去禀报了,他却突然转过身,抬手在赵霜意下巴上轻轻抚擦过去,柔声道:“脸上还沾着东西呢。”
赵霜意一怔,用手背去他刚刚抹过的地方擦了一下,那自然是什么都没有的,她有些纳闷儿,一时也没想到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丫鬟,她们怎么会允许少夫人嘴边沾着东西出门呢。而元惟扬抹完这一把,便转过身,对着朱氏房中开着的窗户灿然一笑。赵霜意抬眼,正看着窗口边元绪翻了个白眼。
她这才明白过来,元惟扬这恩爱就是秀给元绪看的。
这针对性还真强,或许,元惟扬不用她说,也能猜出她嘴里“下人胡说八道”的流言其实来自他这个姐姐吧?
此时,朱氏房中的丫鬟也笑盈盈出来了:“三少爷,少夫人,快请吧。”
元惟扬答应一句,竟是携了赵霜意的手,才迈开了第一步。赵霜意脸色通红,瞥见方才那个传话丫鬟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模样,不由更是窘了几分。
不过,想击破元绪在府中散布的“三少爷夫妻不睦”的流言,这么做也并不过分。
朱氏正在房里头坐着,元绪也在一边儿,这一对母女见得他们夫妻进门,神色却是全然不一样。朱氏笑逐颜开,元绪却是清清冷冷瞥过来一眼。
“扬儿今日却是有空了。”朱氏笑道:“世上哪儿有北衙这样的差事,新婚三天,便把新郎官拽出去奔忙,多慢待新娘子呢。”
“天恩皇命,儿子更不敢怠慢啊。”元惟扬道:“不过,宜儿想来不会因此恼了我。”
“是么?”朱氏含笑望着赵霜意。
赵霜意知道他们想看什么,脸上带着方才还没散去的晕红,微微一笑,道:“那自然。三爷也是为了阖府上下才这样辛劳……怎么会怨怼他呢。”
“当真这么想,便是再好不过了。”朱氏笑道,看了一边儿站着的元绪,道:“你也有日子没见你三弟了,怎么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倒像是姐弟两个生分了一样。”
元绪皮笑肉不笑道:“三弟如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如何还能和小时候一样赖着姐姐抱?再者,便是有日子不见,我也知晓三弟过的定是不坏呢。”
“托姐姐的吉言,当真不坏。”元惟扬微笑道:“只是很担心姐姐……不过,如今姐姐既然已经回来了,做弟弟的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元绪脸色发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姐姐岂会不知?”元惟扬道:“不做太子妃又有什么不好?姐姐,那样的夫婿,跟着当真是没什么意思。”
“你懂什么!”大抵回了镇远侯府之后并没有谁会这样同她说话,元绪急怒了:“若不是因为你这没出息的,我怎么至于……”
“绪儿!”却是镇远侯夫人厉声喝止:“你在胡说些什么?”
“娘!”元绪的眼睛已经红了:“你和爹心中可还有我?你们可还当我是你们的亲骨肉?只是因为殿下受了这么多委屈,怕是要废位了,你们便……若不是你们这般,殿下何至于这样待我?便是他做不了君王,也能做一个亲王,难道这就毁了咱们家的前途么?为什么非要……非要做出这样叫人寒心的事儿……”
“姐姐的话,说得可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啊。”元惟扬轻哼了一声,唇边却浮上了一丝冷笑:“你还不是在用一家子的命运,博你自己的前程?被废了的太子和旁的亲王,是一样的人么?真到了别人即位的那一天,你以为……太子可以做个闲王吗?”
“可如今他还是太子呢,陛下并不想……”
“陛下只是从前不想。”元惟扬冷笑了一声,道:“旁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姐姐若还不死心,再过几天便见了分晓。另外,我倒是想提醒姐姐一句,你是元家的姑娘,现在不是,今后也再不会是太子妃了。说话总该知道,你应该向着谁……”
“你!”
“休要提什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元惟扬的脸上带着讥嘲的微笑:“他若也这样的心思,一定不至于下狠手伤你……命都快丢了,你居然还想着你们曾是夫妻,还为了这个责备我?姐姐,你的心窍都叫油给蒙了去么?”
“扬儿!”朱氏沉下了脸,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姐姐是个姑娘,重情重义也是有的。你何必同自己的手足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叫人心寒么?”
“却原来是我先说了不该说的话?”元惟扬冷笑道:“娘,你看看我姐姐说的是什么东西——真将自己摘了个干净!别的我不说,从前谁想让我罔顾法纪毁灭太子留下的那些证据?她可想过若是事情败露咱们一家人都不得好死?!”
“什么?”朱氏一怔,看着元绪:“你……你和你弟弟说了什么?你怎么能这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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