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听我在说什么?”
她猛回神,赶紧回答“有,当然有。”
“有你个头,把我刚刚讲过的话重述一遍。”赵楚楚凶了起来,这女人显然是最近被欺负的次数少了,不怕她了。
“说、说,你说”杨媚媚支支吾吾的。
“说说说,除了说之外,你还有没有其它字要用?”就知道这家伙刚刚分神了。“你给我听好,我挑了几间公司,帮你投了履历表,最多一两个星期应该就会有结果。”
“什么?”满脑的春色全被这个消息给吓跑了。
“我说我帮你这个无业游民在找工作。”
杨媚媚忙澄清“我不是无业游民,我有工作,我”
“画图稿?得了吧!你一个月才画多少张,能过关的又有多少张?你自己说,如果你的收入能供你吃住,你用得着搬家吗?”
“可是我只会画画,哪能做什么事?而且我喜欢的就是画画”
杨媚媚委屈的声音马上被赵楚楚强硬抢了去。
“没得啰唆,你就是成天只对着计算机画具,生活圈才会这么狭隘,让你进公司去拓展视野对你才好。”
“楚楚,我不行的,你知道我没才能,什么都不会,我我不能”杨媚媚着急地跳脚。
“你念过专科,简单的事情我想你是做得来的,而且你是什么料我怎么会不知道,当然不可能帮你找大职务;至于面试细节,你甭操心,我已经通知香香了。”
杨媚媚听得整张脸都垮了。
香香和楚楚是她念初中时就认识的好同学,至今十几年了,要说好朋友,还不如说她是她们最爱捉弄和欺负的对象。
“要是通知面试,我们会亲自到你家,告诉你该注意什么细节,有我跟香香的教导,包管你万事ok。”
就是这样才糟,杨媚媚的一张脸当下变得好苦“楚楚,我可不可以不接受?”
“你没得选择。”
“你和香香就爱欺负我,每次都这样,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杨媚媚的嘀咕声传到话筒另一边。
“因为你的样子看来就是很好欺负。”赵楚楚毫不客气的回她。
这话不假,杨媚媚生来就是那种在团体中最不起眼的人,再加上她的个性又是那种逆来顺受型,这种人一是让人完全的忽略,一就是成为众人欺负的对象。
杨媚媚算好运了,认识了脾气火爆的赵楚楚和天生反骨的骆香香,这两人与其说是专门欺负她,其实应该说是罩着她不让别人有机会跨越雷池触碰她们的“宠物”的事实。
“就这么说定了,你乖乖等我电话,警告你,不准假装不接我电话,不然有你好看的。”
撂下狠话,电话让人挂了。
杨媚媚苦下脸,视线不自觉往右一瞄,见着那块白布,脑里霎时又出现一条光溜溜的影像。
“轰”一声,她的整张脸又在冒烟了。
捂着滚烫不已的粉颊,退退退,她连退了好几步,好像白布包裹的就是那男人的躯体,现在她连靠近一步都怕。
都是它,害她见着羞人的景象!
明天她就要请房东把望远镜拿走,打死她,她都不让这种东西放在她的房间里了。
不过,她说不,就真能移走望远镜吗?
房东只用最简单的理由便回绝了她因为支撑望远镜的横杆基座根本就是整个箝在木制窗台上,要拆卸不是不能,而是麻烦,到时候整个窗台都得卸下,得花上好大一笔整修费。
“就这是为什么我没移走望远镜的原因,其实放在屋里也没什么不好,倍数这么高,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观赏星星,不错呀!”房东用亲切的笑容拒绝了杨媚媚。
既然拆不得,她就只好当作没这种东西好了。不就是一个裸男嘛!有什么好在意不是?
可惜刺激太大,让她“印象深刻”愈想不在意,就愈难忘记,就连画图稿时,她都会不自觉的画出那男人模糊的轮廓。
连作几天噩梦的杨媚媚,只要一瞥见那团白布,就会想起噩梦中的赤裸男人沉着一张铁青色的脸孔,瞪视着她这个偷窥者,指责她在视觉上亵渎了他。
她夜夜惊醒,睡眠质量大大的降低,虽然极尽所能想把脑里的影像抹灭,却还是徒劳无功。
不过,她真能从此不碰望远镜了吗?
新闻说今晚有流星雨,还是流星群散布最密集的一次呢!
眼神不时便往窗口飘去,有着这么好的观望器具,却被她扔在一角不用,真是浪费。
心痒难耐,为了一睹炫目的星空,杨媚媚还是鼓足勇气掀起白布,大不了小心点,不让镜头晃到对面住家就是了。
流星雨确实难得一见,在望远镜头下,如雨丝般的银光一丝丝划过如黑缎般的天空,杨媚媚大呼过瘾,太开心了,手一挥,镜头往下沉,就这么巧,同幢房子、同个角度,又一次落入她的眼底。
还有,那个男人!
她捂起嘴,美目眨呀眨的,那男人正在阳台上抽烟!
幸好他今晚是穿着衣服出现,不然她还真怕自己会长针眼。
男人有着一头整齐的短发,和一张深思熟虑的成熟俊颜,不知道在说什么,浓眉一挑,似有不满,但在他唇掀了几下后,一抹令人炫目的笑漾开了,他笑得诡异,美丽而邪恶,有股带着魔性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然后原本该移动的镜头画面,在男人边讲电话边吞吐白烟下静止了。
眼中满是他胜利自信的笑容,杨媚媚控制不住心跳,一心只想多看看他,此刻流星雨在她的头顶划过,但有没有看,对她而言似乎都不重要了。
然后,一日又一日,她用这副望远镜在工作空档随时观望着那个男人。
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入睡、什么时候吃饭,又吃些什么东西,还有那男人的生活喜好,比如咖啡喜欢喝便利商店的罐装咖啡,又或者做了哪些蠢事,像是把酱油当作矿泉水倒入汤里、切东西切到手指等等,就像个偷窥狂般,她全都知道。
不过,不包括他洗完澡后的情景。
这样偷窥、观察着一个人,不被当成是变态才怪,但自流星夜后,她就是忘不了那男人的笑容,情不自禁的想多看他几眼。
杨媚媚心想,她不是有病,就是真有偷窥的癖好。
一个月眨眼就过完,今天是他休假的最后一天。
鼠标按下右键,送出几封交代下属办事的信件后,斐劲霆扭扭僵硬的脖子,拿串钥匙准备出门。
这处新居的确清幽,压根没有记者的潜伏,但却有个很大的缺点
离闹区太远,每回想买点东西,都得开远路出去采买。
以往三餐不是有人负责,就是在外解决,但前提是环境方便;在这里他半夜饿肚子,绝对找不到东西可以吃,再加上他的厨艺又烂得要命,要是没储备好粮食,饿死岂不是太丢脸了。
斐劲霆添购了不少快餐食品,才将车子拐入小区,一辆破旧的小机车突然失了控似的从右方冲来。
尽管他及时踩煞车,也止不住爱车被撞上的命运。
好大一声“砰”小车祸发生了!
黑眸一沉,他熄了火,修长的双腿迈出驾驶座,想也知道就是刚才那个白痴横冲直撞的闯了祸。
在白色半罩式的安全帽下,是一副娇小的身形,他嘴一撇,知道只有女人骑车才会如此。
肇事的小姐像是被自己的杰作吓到了,好半晌不敢抬头,双目直盯着被撞凹的高级跑车;当然,她的小机车虽然前灯也有毁损,但比起凹陷的高级车门,似乎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骑车都不确认左右来车的吗?”斐劲霆面无表情睇着那顶安全帽看。
小小头颅震了一下,她缓缓抬头,望着眼前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美脸庞,顿时目瞪口呆。
如同变魔法般,她苍白的脸庞上瞬间刷上一片红彩。
“小姐,你撞坏我的车,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口气称不上好,见她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斐劲霆挑眉问:“小姐,你为什么一直这样瞧着我?”
在她红润的脸蛋上有着羞意,斐劲霆在太多女人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让他的黑眸不自觉的闪过一抹厌恶,他向来讨厌花痴的女人,更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他的嗓音骤冷“你打算这样跟我对看到什么时候?”
“啊!对不起、对不起”杨媚媚终于回过神,紧张的弯腰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煞车有点问题,刚刚从上坡下来一时煞不住”
“不管怎样,你撞坏我的车是事实,你说说看,这一万元的修理费用,是不是该由你来赔偿?”他不愿多听解释,错就是错。
倒是他的目光停留在机车上垂挂的塑料袋上,热腾腾的便当似乎比一袋子的冷冻食品来得吸引人。
“修修修理费?”一万元?
“不是由你赔偿,难不成还是该我吗?”他冷睨了一眼前灯毁损的机车,冷笑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先生,我很抱歉撞坏你的车门,但我不是故意的,关于修理费用,可不可以打个商量?”她是遇上恶人了吗?一个车门也要这么贵!
“这些话你留着等警察来时再说吧!”他作势拿出手机,准备联络警察。
杨媚媚缩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我我一时间没有那么多钱,先生,拜托,我们可不可以私下和解?”
“私下解决?”他薄唇微微的勾起淡笑。
杨媚媚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是吃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杨媚媚惊呼一声,急忙将倾斜的便当扶正,幸亏便当盒固定得够牢,没让里面的饭呀菜呀翻出来。“是,这是我的晚餐。”
“拿来。”
“咦?”她困惑的看着他。
“我说便当拿来。”懒得同她说第二遍,大步向前,直接取下那个塑料袋“你想和解,可以,用你的晚餐交换;修理费我先付,但别忘了一万元还是算在你的头上。名片上有我的名字和公司地址,一个礼拜内,记得把钱带来。”
“等”
轿车在她面前扬长而去,傻愣在原地的杨媚媚回过神,望着硬被塞入手中的一张名片。
那个在镜头中的大帅哥就这样抢走了她的晚餐?
这男人跟她心中的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她还以为他该是个成熟稳健的绅士,抑或像房东先生那样恭谦有礼的好人,不料却有着如此差劲的品格。
今日一见,她心中的幻想完全破灭,让她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看也没看名片一眼,杨媚媚便扔进背包里,估量着自己的白色小机车的损伤有多大。
没了前灯,天色又暗,要她怎么外出买便当?
那男人居然还开口跟她要修理费,实在可恶。
“咕咕~~”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唉!她的晚餐呀!
背包里传来叮叮咚咚的音乐声,她将车固定好,拿出手机,那头传来愉快的嗓音。
“媚媚,我收到通知了,下星期一去斐盛集团面试,周末我跟香香会去住你那继续训练你应对进退,我先警告你,这礼拜你已经搞砸两间公司的面试,这次要是再没被录取,你就等着我跟香香轮流修理你”杨媚媚小小的叹了一口气,晚风涩涩,她的心更加萧瑟。
肚子好饿喔!
白白净净的脸上,红唇逐渐垮下,看来自己就快没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