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草长,九月莺飞,望江亭畔,回雁楼头。一位容色颇显憔悴的白衣书生正自凭栏远眺,似怀着满腹的心事,他的目光慢慢收转,投向左首桌子上一位纵情饮食的客人。那是个一脸虬髯的道人,只见他将桌上的一大坛酒舔了个净尽,啧啧连声,起身向酒保打了个稽首,说道:“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清修之士,身无长物,看在老君面上,这顿酒饭,施主权当行善积德如何?”酒保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我看老君的面子,掌柜的会看我的面子吗?他只看财神爷的面子。”
道人取出一道黄符,叹道:“既然如此,贫道只好将这道护身保命的灵符暂押此处,充作饭钱了。”说着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白衣书生一眼。书生朗然一笑,取出一锭银子扔给酒保,说道:“这位道爷的酒菜帐都算在我身上,余下的银两就归你了。”酒保立时换了一副嘴脸,陪笑道:“道爷,活神仙,大法师,方才小的言语冒犯,看在老君面上,您老莫怪。您还想吃点什么,小的马上吩咐厨房预备。”道人重重哼了一声,双目中突然间精光暴射,酒保吓得跌坐在地,书生心中也自一寒。
道人笑道:“小友倒也爽气,贫道的这张护身灵符就转赠于你,以酬高义。如遇危急,口颂真言,用火焚化,自生妙用,切记,切记!”说完袍袖一拂,转身下楼。书生叫声:“道爷留步”急忙凭窗下视,道人已自不见。
那书生复姓独孤,双名“唯我”仗剑江湖,闯下了“剑魔”的名头。他近来博采天下各门各派剑术之所长,悟出了无招胜有招的妙境,苦心孤诣,创出了一套“独孤九剑”自信以此剑法,天下难逢敌手。此次下江南便是要寻访武林高手一争雄长,这些时日,已尽败那些所谓的剑术名家,少有几人能挡得住他三招两式。他既喜且忧,心怀郁结,今日在回雁楼里见到一位虬髯道人,知是非常人物,谁想未及叙话,竟自先走。独孤唯我凝视着手中那道黄符,默然不语。
次日,独孤唯我出城而去,向南疾行,走了几十里山路,天空中忽然下起雨来,他见前方不远处有座破败不堪的庙宇,便即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举足入内,只见蜘蛛在户,四壁尘封,其实已近黄昏,隐约中见里面并排放置着四具棺木,独孤唯我心下隐隐觉得不妙,按剑以防。猛听得“吱吱”一声怪叫,四具棺木同时掠起,向其迎面而来。只见一道白光,比电还急,棺木被从中劈裂,独孤唯我执剑在手,四个红眼绿毛,白骨嶙峋的僵尸分站四角,将之围在当中。
僵尸嘴里喷出千百条细如游丝的白气,独孤唯我沾染少许,只觉阴气侵肌,渗入骨髓,他强吸一口真气,大喝一声,飞身纵起,在半空中一个倒转,长剑化弧,向下俯冲,口中叫道:“独孤九剑破气式”剑风过处,四具僵尸已尽化为一堆骷髅白骨。正心喜间,一个大霹雳镇天价打在外面,恰似山崩地陷,入耳心惊,接着一阵幽香随风透进鼻端,古庙中突然间妖云弥漫,毒雾蒸腾,一个狼首蛇身,肋生双翼,狞恶非常的怪物在烟雾中飞舞隐现。
独孤唯我心下大骇,寻思道:“我已身陷魔窟,难谋脱身,今日之事,至死方休,好歹也要摘下怪物的狼头,好祭我的神剑。”言念及此,深吸了一口真气,腾身而起,身剑合一,化作一道匹练似的白光,向怪物激射而去。怪物把口一张,便有鲜红一个火球,迎上了那道白光,只听“波滋嘶”一声响处,怪物的火球化成数十道蛇涎从空落下,独孤唯我的长剑断成数截,鲜血染红衣襟。怪物“咕呱”叫了两声,神情好似甚为愤怒,吐出数丈长的舌头,疾如电闪,向他卷去。危急之际,独孤唯我脑中灵光一闪,立时取出虬髯道人所赠之灵符,口颂真言,用火焚化,只见一幢彩云将其裹住,比电闪还急,起在空中,往南飞去。当此电光火石之际,怪物的长舌已碰上了彩云,只听它“呱咕”一声怪叫,已被烫出好几个大泡。
独孤唯我身子如腾云驾雾般起在空中,只觉遁光迅速,瞬息百里,倾刻间落下地来,睁眼看时,只觉轻风拂面,佳木繁荫,已到了另外一处所在,身旁笑吟吟的站着一个虬髯道人,正是回雁楼里邂逅赠符的那位。独孤唯我躬身一揖,说道:“仙长救命之恩,在下永生不忘,尚请将尊号示知。还有,那怪物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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