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的警官?”
柳家在娄东,一直是极有权势的。
就连管家,对那些要员也是熟悉的。
“是关局。”
柳皓霖沉默了一下,心是彻底凉透了。
那个关局,上凭以来,就总找他们柳家的茬。
他是局长,由他来抓人,说明这案子是重案,而且掌握一定的证据。
“那是带回了总局?”
“应该是……”
柳皓霖放下手头的一切,急匆匆奔往总局。
而陪他一起去的,还有柳氏的法务。
“杜律,如果他们证据确凿,我爸是不是没机会了?”
去的路上,柳皓霖抓紧时间和杜律师商量对策。
杜律师不太也明确情况,说话便有所保留。
“那得具体看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
“那如果致命的证据呢,会不会因为时效性或别的因素而酌情减刑?”
杜律师摇头,“不会,如果是主观性伤害,无论过了多少年,刑罚依旧一样。”
杜律师其实并不知道柳皓霖一家人犯下了那么多的罪孽,听了柳皓霖的话,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柳总到底犯了什么事,会让小柳总如此惊惶失措阵脚大乱?
杜律师只当是经济上的犯罪,“不过,现在这类量刑并不重,小柳总不用太担心。”
他的安慰,完全没在点上。
柳皓霖心不在焉地胡乱点了点头,低着头,拿着手机查了一堆资料。
到了总局,接待的警员问他们什么事。
“你好,我是柳世宏儿子,我想想我父亲。”
警员翻了一下备案,面无表情地回他。
“抱歉,柳世宏涉及非常严重的案件,不予安排探视。”
柳皓霖急了,“他还没定罪,律师总是能见的吧?”
警员十分严肃地回他。
“四十八小时内,不能见。到时,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柳皓霖和杜律师,无功而返。
“小柳总,你看看有没有别的算途径,想办法见柳总一面吧。”
杜律师仍旧被蒙在鼓里,只当是经济上的问题,还有周旋的余地。
柳皓霖心里面却明白,关局那边,估计是掌握了十分关键的证据。
“我想想办法吧……”
杜律师心里也着急,“那我今晚回去,翻阅一下旧案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柳皓霖点头说了声“好!”,心里却明白,老爸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就好像老妈一样,捉走之后,就再没办法弄出来了。
就算后来精神出了问题,依旧,关押在指定的机构严加看管,比起坐牢,也好不了多少。
柳皓霖回到办公室,碾转托了好多重关系,才问出一点东西来。
“小柳总,柳总这回涉及的是二十多年前一个跨国凶杀案,你能做的,就是在家里等着,没必要做无用功了。”
这人话暗示得十分明显了。
就是让柳皓霖别浪费时间,没意义,而且,搞不好还会把自己给搭配进去。
柳皓霖大吃一惊。
从听到老爸被带走,他就一直认为是柳慕秋“被害”的事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但这人说的,却是二十多年前的跨国凶杀案。
那是柳慕秋父母车祸的事?
柳皓霖想要打听得更清楚一些,但对方已经不愿再多说,搪塞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柳皓霖一整个下午都在打电话,打给柳世宏的好友及合作多年的伙伴,希望对方能帮忙疏通求情,然而,却得到的,全是各种推诿和直截了当的拒绝。
一时之间,柳皓霖陷入公司动荡、亲爹被抓的两难境地。
从前的亲朋好友,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仿是统统消失。
偌大的娄东,似是,就剩他柳皓霖一个孤立无援!
……
柳慕秋是在军区医院收到杨延涛的信息,说关局去柳家,把柳世宏带走了。
柳慕秋心里奇怪,“关局那边,是掌握了什么新证据吗?还是说,只是有疑似的证据,把人抓回审问。”
杨延涛的电话打了过来。
柳慕秋走到露台外接了起来。
“关局那边回过来,抓柳世宏的原因,是他涉及二十多年的一起跨国凶杀案,有没有证据,还不太清楚。”
柳慕秋愈发地奇怪,“那是我爸妈的案子,找到了关键的证据?”
“可能吧……”
杨延涛也不太确定,而关局那边的人,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清楚。
柳慕秋挂了杨延涛的电话,站在露台外,皱着眉头把最近发生的事梳理了一遍。
大致理出个头绪后,她给傅漠年发了一条信息。
“柳世宏被抓了,原因是他涉及二十多年前的一起跨国凶杀案,证据是你去找的吧?手是因为这个而受的伤吧?”
傅漠年前些天去出访的国家,正是她爸妈车祸出事的国家。
她这些年,不是没试过去找证据,但都因年代久远,加上全无人脉而毫无收获。
傅漠年一直没回她,估计,是在忙。
晚上,柳慕秋陪三个孩子吃完晚饭,等孩子们和老爷子出去散步,她才拿出手机,在网上查了查傅漠年出访那几天的行程。
越查,就越觉得他这次出国,顺道为她干了件大事。
傅漠年还没回她信息,因为他今天,要接见工会各行各业的精英,估计,得到晚上宴会结束,才有时间回她。
她正想着,手机便响了。
来电正是傅漠年。
“慕秋,我在回来的路上,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柳慕秋听到他嗓音比起平时还要沙哑一些,挂了电话后,便去泡了杯胖大海茶端了出来。
傅漠年在大半小时后回到家,因说要说的话题严肃,柳慕秋端了茶和点心,随他进了书房。
傅漠年先去洗了把脸,出来,柳慕秋便把胖大海茶递给他,示意他喝几口再说。
傅漠年连喝了几口,干涸的喉咙如久旱逢甘雨。
“喝了很多酒?”
傅漠年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不多,但一直不停的说,我嗓子都快冒烟了。”
柳慕秋便让他再喝几口茶,先歇一会。
傅漠年摇摇头,放下杯子。
“关局那边的证据,确实是我给的。”
柳慕秋盯着他的手,“手是在去拿证据时,伤着的吧?”
傅漠年见瞒不过她,只好苦笑道。
“是的,也怪我现在反应缓慢了,换了以前,他们别说伤我的手,伤我一根毫毛也做不到。”
柳慕秋心情复杂,为他的隐瞒,也是自己错怪了他。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被我骂被我冤枉,很好受?”
傅漠年把她搂进怀里,下巴在她发梢上轻轻蹭着。
“我当时拿到这些证据,也不确定能不能给柳世宏夫妇定罪,毕竟,年代久远,又是跨国事件,我怕我跟你提了,到时证据不足或别的,让你希望落空,那你不是更难受?”
柳慕秋咬着唇,眼睛发红。
“你个大傻瓜!”
傅漠年摸摸她的脸,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道。
“回来后我就把证据交给了关局,由他再以执法方的身份与C国相关部门追讨当年车祸的宗卷和当时的证物及证据。关局那边花了几天时间,走完流程并核对好一切,中午的时候,他给我发信息说证据确凿可以逮捕柳世宏了。但我今天一直在忙,私人电话没看过,所以,错过了第一时间把真相告诉你的机会。”
柳慕秋嗯了一声,闷声闷气地道。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关局那边的审讯要多少天?”
“回来的路上,我问过关局,他说柳世宏死不承认。”
柳慕秋有些着急,“那些证据,真的能让他以命偿命?”
二十多年了,找到的证据,真的能置他于死地?
“嗯,有一盘录音带,是柳世宏指使对方行凶的电话录音。而在录音里,柳世宏所说的行凶过程,和你爸妈当时车祸的过程一致。当然,声音辨别真伪比较麻烦,所以,关局和C国相关部门交涉,将当时的证物证据及宗卷移交回国,多重证物证据佑证下,他想抵赖也不抵赖不了。”
柳慕秋听了,松了一口气。
“傅漠年,谢谢你!”
虽然,柳世宏现在还定罪,但关局亲自去抓的人,基本就是有八|九成把握了。
傅漠年把她转过身来,黑沉的眸子盛着无尽的深情。
“慕秋,我希望,我们能办一个毫无遗憾的婚礼!”
而柳慕秋爸妈无端惨死,柳世宏却霸占了本该属于柳慕秋爸妈的一切,逍遥自在活了二十多年,这对柳慕秋来说,是个极大的遗憾。
而现在,眼看着柳世宏即将伏法,柳慕秋心头的遗憾和怨恨,即将得到舒解。
“傅漠年,除了三个孩子,这是我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傅漠年低头亲了亲她,把她紧扣进怀里。
虽然,为了那盘录音带,他的手差点废了。
但能让她报了这血海深仇,他这伤受得值了!
……
第二天,柳慕秋如常回到医院,郑院长给她安排的助手小陈医生把邵东阳全新的检查报告递给她。
她快速扫完上面的内容,吩咐助手。
“安排他明天转院,你全程跟着过去留一天,和新医生交接一下工作。”
陈医生应了声好,拿着报告离开。
柳慕秋心里依旧惦记柳世宏的事,犹豫着要不要给关局去通电话,询问一下进程。
犹豫间,关局却先她一步打了过来。
“柳医生,我听东阳说,他明天就能转回我们这边人民医院,辛苦你了。”
“关局你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
“话不能这么说,你可是又出钱又出力,要不是遇着你,东阳是凶多吉少了。”
柳慕秋自始至终,心态都极平和。
她从不认为自己是谁的救世主,“说到底,还是得他自己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心,像他这样的重症患者,康复期间所受的罪,可能比手术所受的罪还是痛苦数倍。”
俩人聊了几句邵东阳的事,关局便转了话题。
“那人仍是死咬着不松口,不过没关系,我们会陪他慢慢耗。”
关局没指明谁,但柳慕秋知道,他是指导柳世宏。
“好的,辛苦你们了!”
“为民办事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所以,柳医生你也不必这么客气。”
话是这样说,柳慕秋自己去了解过,知道跨国办案有许多的困难。
虽说傅漠年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但如果没有关局后续的周旋,把当年的证据证物全移交回来,单凭一盘录音带,不足以定柳世宏的罪。
有了关局这个专业人士的保证,柳慕秋心头那点忐忑,便彻底放下。
关局让她安心等好消息,她便安安心心去干别的事了。
而关局的电话放下没多久,席家齐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
柳慕秋大致能猜到,师父是因为陈雅瑶的事而打的电话。
她迟疑了数秒,才接起电话。
“师父,什么事?”
“雅瑶那丫头,不合眼缘?”
柳慕秋只不爱背后说人闲话,但她怕师父会被当成接盘侠,便把她陪郑院长出席会议时的言行大致说了一下。
席家齐听完,有些气愤。
“这孩子,怎么这般拎不清?”
席家齐是惜才的,从专业方面,陈雅瑶确实挺优秀。
“师父,她这不是拎不清,她心思明白得很,而她的行为目标明确,说明她心里,更希望走那种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