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彻和伊集院桔梗这一场男人和女人的战争,是愈斗愈厉害,愈来愈白热化,一发不可收拾。
这消息一下子就从企管系传到经济系,再从经济系传到法学系、法学系到物理系、物理系到文学系传到整个东大校园已经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的人全存着看好戏的心态,对于井彻所施展各种的缠人功夫,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伸手拉她一把!
她真是恨哪!她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样一号人物?甩不掉、躲不开,比黏牙的麦芽糖还要可怕。
包可怕的是,她知道自己愈来愈在乎他。这种男人爱不得的,若爱上了,到最后伤心的一定是自己。
她不要伤心,所以,她要漠视他、讨厌他,直到心房不再为他而悸动。
这一段期间,桔梗的手伤好了,她又可以再使用左手,只是用久了,脖子会酸痛的厉害。
为了痹篇他这个缠人精,课余时间,桔梗会跑到办公室帮助教做一些文件资料的整理。
助教是九州人,人斯斯文文的、温和有礼,跟井彻一比,可是大大的不同。
“桔梗,今天放学后有空吗?”
正忙着打资料的桔梗从电脑前抬起头问:“有什么事吗?”
“呃是我有朋友送我两张管弦乐的票,我想请你一块去看。”
“管弦乐?”桔梗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斩钉截铁的回答“不行耶!我今晚有重要的事。”
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助教这家伙对桔梗有意思,只是追求的手段太柔和,向来感情迟钝的桔梗根本无法体会。
这一点让理惠十分的担心。
“桔梗,你觉得助教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哇!”桔梗想也不想便回答。“人很温柔又有礼貌、有学问又有涵养,和他在一起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很舒服。”
看桔梗露出甜蜜的笑容,理惠直觉的低叫:“啊!惨了,完蛋了。”
“什么惨了、完蛋了?”
“就是那个”理惠小小声的说:“学长昨天去了长野,参加全国杯弓箭比赛,要去三天耶!你不会有这么一点点的想他吗?”
想他?她干嘛想那个超级大无赖、大痞子?她恨不得他最好不要回来。
桔梗轻轻的哼了一声“哼!他不在,我反倒觉得轻松、安静多了。”
“啊学长,你快回来呀!你再不回来,宝贝就要被别人抢走了。”理惠的哀嚎更加大声。
桔梗睨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想理她。理惠这家伙早已经不是她的知心好友了,她现在已经变成井彻的奴隶,而且还是手下第一号大将。
真不知道井彻到底有何魅力,将理惠洗脑得这么成功?
“桔梗,晚上我们去原宿逛逛吧!好久没去了。”嗯!她要听从学长的吩咐,二十四小时盯紧桔梗的行踪。
“我没空。”
“你要跟那瘦不拉几、弱不经风的助教出去?”
“不是。”桔梗没好气的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爸爸说。”
桔梗的确有重要的事要和她父亲伊集院槐谈,而且,这是她的梦想。
前天,她照例去舞团练舞时,汀茗香老师语重心长的那一段话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
“小桔,你练舞练多久了?从五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你根基扎得好,是团里跳得最好的,难道你不想更往上爬吗?这次俄罗斯舞团来日本甄选五名妖精,你为什么不去?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你知道吗?多少舞者渴望争到这个可以一举扬名国际的机会?”
她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她想去,她好想好想去呀!跳舞是她一辈子的梦想,可是
她是养女,她必须要报答爸爸的养育之恩,她必须要成为爸爸期许的商业界女强人,她必须要帮赤杨分担家业,可是可是
她无法舍弃舞蹈家的梦想,即使只是短短的时间,只要能让她站在舞台上,哪怕是昙花一现也好,那是她的梦呀!从小到大,惟一的梦想。
她要去哀求爸爸,即使得下跪恳求,只希望爸爸能让她任性一次,只要一次就够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连晚饭也吃不下,桔梗在房里不安的来回踱步着,直到管事富姨上来敲她的房门。
“二小姐,老爷回来了,正在逸兰轩等你。”
“我知道了。”
逸兰轩位在伊集院大宅的正后方庭院里,要走过一段曲折的木桥。以檀香木建成的逸兰轩,给人一种神圣、庄严的感觉。
推开纸门,年已逾六十的伊集院槐就坐在榻榻米上,身后的墙上贴着一幅字画,上头写着“永贞式目”法典,那是家训。桌上永远放着一盆小巧可爱的兰花,以及点燃一盅沉水香。
桔梗乖巧的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坐垫。
“爸,我”
“你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伊集院槐低沉的嗓音有一丝愤怒。“你还记得家训吗?”
“记得。”桔梗咬咬下唇。“强者、勇者,和令人心服的道德。”
伊集院槐眸中犀利的寒光教人打从心底害怕,桔梗低下头,觉得自己已经失败了。
“什么意思?”他冷冷的问。
“道德就是有仁义的武人,要把原则融入日常生活中,要敬神佛、忠君主、孝顺父母”说到这,桔梗的声音已经哽咽,她知道,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去违背爸爸的意思。
“你明白就好,不是爸霸道,而是伊集院庞大的家族事业需要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伊集院槐不再多说,便起身离去。
桔梗仍跪坐在地上,久久无法动弹。
她知道,她必须舍弃梦想
她努力的忍着不哭,但仍没有办法制止,没一会儿!她的脸上湿湿凉凉的,布满了无奈的泪水
她在哭,没有声音的哭泣
桔梗没有办法开心起来,忧郁锁在她的眉头。她变得不想说话、不想笑,只想把自己一个人孤立起来。
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心扉。
下了课,桔梗抱着包包漫步在东大校园里,天气有点冷、风有点强,吹乱了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她不想去舞团、不想回家,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想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消失
突然,有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搭上她的肩,她的脑海里马上蹦出井彻那无赖的笑脸,她如惊弓之鸟马上弹跳开来。
“不要碰我!”她大叫。
“对不起”助教站在那儿,无辜的傻笑着。
“是你。”桔梗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声音里竟有一股落寞,心里头那失望的感受是什么呢?
“看来,我吓到你了。”
“没有是我自己太敏感了。”
“你以为是井那家伙。”他十分的失望。
桔梗不语,她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居然会惦念那猾头的臭男生。
“我很担心你,你这两天看来很不快乐,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他太温柔了,可这种温柔她无法接受。
“谢谢。”
她只能给他这两个字,无法回应他更多的希望。因为,她没有办法爱上他,既然不爱,就不要给他任何的希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校园的、如何搭上电车,等她发觉时,已蹲在涩谷的忠犬八公前。
天色已经暗下,她眼前来来往往的全都是一对对的年轻男女,他们之间的嬉笑怒骂,对她而言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般。
这是年轻人约会的天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把头深深埋进曲起的膝盖中,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她不想感觉、也不要感觉
寒风吹着,这个世界好冷、好冷
“喂!小妞。”
突然有人在她耳朵边嚷着。
“一个人啊!和我去开房间吧!”
有人在叫她吗?
“小妞娃娃,我嘿咻嘿咻的技术很高竿的哟!”
缓缓的,她抬起头,茫然的眼看到了井彻那张痞子似的笑脸,只见他挤眉弄眼,表情十分的夸张。
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是梦境吗?
“你把脑袋冻僵了是不是?还好现在不是冬天,否则你早变成一团雪球了。还看?快点起来!”
他的手拽住她的手臂,使劲往上一拉,便将她娇弱的身子紧紧搂到自己怀里。
桔梗感受到一股温暖的热度,属于他的。
“好暖和。”她失神的低语。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看你,好冰喔!”再用手指头去搓揉她冻僵的耳朵,一边哈着气。
她顿时觉得好温暖,他的这一些小动作,竟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哦!老天,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搓完了耳朵,他改去揉她冻得发青的小脸蛋。
“我五点左右回到东京!找遍了整个校园都找不到你,理惠说你怪怪的,你家管事又说你没回家,我真是担心死了,我找你找了四个多小时,现在都快十点了,老天,你到底在这里蹲多久了?你连手指头都是冰的。”
他不若以往吊儿郎当的痞子样,那神情、那语气,我知道他是真的关心她、挂念她。
桔梗好感动!她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她的肚子却在此时发出两声咕噜声。
他皱起眉来“你连晚饭都没吃!”
“好像是吧!”她低下头,有一些不好意思。
他二话不说,拉着桔梗的手直奔车站旁的文化会馆,找到一摊拉面店上屁股坐下便大喊:“老板,鸡肉蔬菜拉面两碗。”
桔梗望了望四周,有一丝不安,她在伊集院槐刻意的教导下,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东西。
没一会儿,两碗热腾腾的拉面送上来,顿时香味扑鼻,不禁让人饥肠辘辘起来。
井彻率先夹起一口面,用力吸着,还发出唏噜呼噜的声音来。“快,你也试试看。”他满口的面,含糊不清的说。“这”桔梗犹豫着,她觉得好像有一群人在盯着她看,准备笑话她。
“试试,一口气把面吸进去,而且要愈大声愈好。”他把筷子递给她。
面对他的鼓励,她似乎有了一丝丝的勇气。她夹起一条面,吸进口,却没有半点声音。
“不对、不对。”井彻叫着,怂恿着她。“要夹多一点,大口一点、用力一点。”
桔梗咽了一口口水,这次多夹了两条,吸进口里,但因为太慢了,声音小的可笑。
“不行,太小声了,你是小鸟嘴吗?再多夹一点、吸快一点。”
这次他主动帮她夹好,她看着那一大口面,深吸一口气,抱着壮士断腕的精神,她豁出去了。
她眼一闭,当面放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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