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伙，老实交待！和喜欢的人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啊？什么时候冲本垒啊？啊？快点交待。”

    “不是啊，绿夜，放手！”

    万分狼狈地从死党禁锢下挣脱开来，莫金郁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地跑到安全地带，拉开门的一瞬间还不忘记冲着里面预备扑上来的夏绿夜交待道

    “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打手机联系我，我会努力保护好日冕的。”急急忙忙地吼完，他就忙不迭地冲了出去，临到关上门的时候才又想起来。莫金郁拧住眉毛，郑重地说着与其是请求还不如说是命令的话：“绿夜，不许把我和日冕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

    “唉？”学生会长大人闲闲地抱住双臂，笑得很是悠闲“为什么啊？这可是你们跨出值得纪念的历史性第一步啊！”“”一听到这里莫金郁的脸色就沉了下来，握住门把的手也忍不住用力。说是突破性的一步还不如说是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更窘迫的地步。无法忘记龚日冕因为自己打破这层脆弱关系所转变的态度，也忘记不了她眼神认真信誓旦旦地向自己许下誓言的模样，不管怎么说，自己似乎将两个人的关系推到了更可怕也更不能回头的地步。

    就是因为她选择做自己的护卫而不是情人，自己就是太重视她，生怕失去她才做此让步，没想到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趁着事情没有开始的时候就这么决定算了。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着，算是猜到八九不离十的夏绿夜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自己看起来万分苦恼的同伴。

    “没关系，只要你想要得到的；想要去做的，就努力去做吧。”

    “绿夜”

    看向少年的脸，是一贯的安慰人心的笑容，看得他心中一暖，感觉心中无比舒畅。

    “如果你努力过了，就算是得不到，也不会后悔。不然的话，就这么看着却永远也得不到，岂不是太凄凉了吗？所以说，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吧？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哪怕为别人带来不幸，也是幸福的吧？”

    那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睿智眼眸静静地看着自己，里面所蕴藏的鼓励以及安定的力量慢慢将心中即将泛滥而起的狂暴情绪压抑了下去。只要自己幸福就好了吗？就算她不愿意也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吗？就算她再也当不成护卫？

    只要自己贪婪地得到幸福就可以了吗？

    就这么自私一次不好吗？

    莫金郁心思百转，回想着过去的种种，看来如果自己不打破彼此之间的局面的话，那么一辈子都会变成这样。不管是痛苦的还是欢乐的全都尝不到。

    点点头，算是感激同伴的安慰，莫金郁关上房门，心想不能这样下去，要去找日冕好好地谈一次，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不说清楚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安心下来。

    等到看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背后时，夏绿夜原本温柔的笑脸马上迅速一收，双手环臂，招呼着一起看戏的家伙们快点滚出来参与讨论。

    “行了，愿赌服输，你们快点交钱。”

    “该死的，就你狡猾！”

    从床底下爬出来的狄赤鸢、衣橱里走出来的韩蓝桑、隔壁门后闪现的展青葵，还有附带产品尹澄海，纷纷聚集到夏绿夜身边交钱。

    “真是的。谁想到那个一直隐忍了那么多年的金郁会在这种时候下手啊！”“就是说啊，害我输掉了那么多钱！”

    “不过还真是像你预料的一样呢。”

    最后心不甘情不愿掏出钱包的韩蓝桑不得不佩服将所有事情都计算得如此精确的夏绿夜，这家伙简直就是妖怪、活电脑，什么事情都逃不出他的算计。

    “你怎么这么断定金郁会对日冕下手，他毕竟忍了那么多年了不是吗？”

    “呵呵！”夏绿夜满意地将那些靠赌博赚来的不义之财放到桌子上，对自己可以轻易预测出别人的举动而得意“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在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为了不让自己失去对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东西，自然是想尽方法去挽留，哪怕那是多么危险的方法，也不管对方是多么的痛苦。”

    “即使日冕会因此而痛苦也在所不惜吗？”

    静静地盯着他，韩蓝桑目光炯炯，想要剥离那面具一般地看着自己面前交往多年的朋友。他当然知道隐藏在那温柔外貌下的少年的孤独悲伤，以及别人所不能理解的残忍！

    夏绿夜目光闪动，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周围的人都停止了交谈，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隔了良久，才听到轻轻的、仿佛春风拂面的声音响了起来，悲伤且无奈。

    “如果不能变成两个人的幸福，那么就只要其中一个人幸福就好，哪怕为了这个自私的愿望而让其他人痛苦也在所不惜。”

    抬起头来，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夏绿夜说着对自己而言真正重视的事情。

    “我才不管日冕他会怎样，就算是违背道德，置所有人的异样眼光于不顾，只要金郁幸福就好。金郁他已经是太不幸了，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所以就算牺牲掉日冕，哪怕是百个千个日冕也好，我还是希望金郁幸福。同伴的幸福，只有这个才是我努力的目标。”

    静静地看着毫不犹豫说出这种冷酷无情话语的他，同伴们也都再一次看清楚了那温柔面具下面隐藏的真正心思。这样的他自私又任性，但是只是为了自己重要的人才这样的不是吗？而在这里站着的人，刚刚走出去的人，不都是他重要的人吗？

    感觉到害怕的同时又感觉到无比的荣幸，这也正是桀骜不驯的他们之所以聚集在这个少年身边的原因。

    “啊啊啊！”展青葵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算是进一步的屈服“总之呢，我算是彻底地不管了。金郁他喜欢日冕，漠视道德这种事情不认也得认了。谁让喜欢上了呢！虽然我很反对男男恋啦，但是只要金郁幸福就好。”

    “既然如此的话，我们也该铆足力气去好好干活了。”韩蓝桑直接切人最严肃的问题，看向眼前秀丽少年的目光充满了了然“你隐藏了最重要的部分没有告诉金郁吧？怕他分心吗？”

    “别想狡辩啦，我的鼻子已经嗅出危险的味道了啦！”出身警察世家的狄赤鸢也毫不客气地催促着，比任何人都更接近过危险的他自然明白那种窒息般的恐惧。更何况，在他们七个人中，和金郁最要好的，一起分享过那些喜悦悲伤的，还真是只有自己了。

    “还真是”无奈地笑笑，夏绿夜就知道想要瞒过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散乱的资料中抽出一叠厚厚的资料来，顺手发给围观的几个人“这是我调查这次事件的时候找到的资料，虽然都是一些很老的东西了，但是你们看一下，尤其是这些人的样子。”

    众人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细细翻阅着，之后一起抬起头来，看向夏绿夜的眸子充满了惊讶以及无法置信。

    “这些人是”

    手指颤抖，那些资料随着没有关的窗户外面刮过来的风吹得遍地都是，凌乱地堆砌在一起，而在最上面的俨然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

    和夏绿夜酷似到已经无法否认程度的少年，神色冷峻地望着前方，那种充满了毁灭性仇恨的模样，怎么可能不认识？但是最奇怪的是，少年的眼睛，不是他们几个人熟悉的黑色，反而炽烈如火焰，仿佛将人焚烧一般的赤红。

    为什么会如此？

    “是的，我至今还有记忆。”夏绿夜盯着地上的那张资料上附带的照片，缓缓地说出当年已经差不多快要遗忘的事情“我们夏家的长子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不知名人士绑架，失踪了整整三个月。在那三个月期间，夏家动用了所有的财力人力就是为了找到他，但是把整个世界都搞得天翻地覆，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影。直到之后的一个下雨天，他昏倒在夏家门口，这件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他的眼睛”

    尹澄海掩住嘴唇，喃喃地说出自己的恐惧以及疑惑，夏绿夜点点头，继续诉说着过去发生的故事。

    “那之后，隐藏在夏家人心中的最大恐惧，就是那个恶魔至此诞生。”

    “我的哥哥夏艳夜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人绑架，失踪三个月后再次出现就是昏倒在夏家门口。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很平安，因为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是所有的症状在他清醒之后就完全地发作了。”讲述着故事的少年支撑身体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强迫自己说出最恐怖的事实，也是最想忘记的事实“他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疯狂地砸周围的东西，之后就是不停地抓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将眼珠抓出来一般的凶狠。直到他抓得自己满脸是血，父亲才下令将哥哥绑起来，之后才发现他的眸子颜色已经变成嗜血的殷红。”

    “怎么会”

    这简直就是奇幻小说中的情节嘛！

    众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说什么也无法相信那个如恶魔般恐怖的男人身上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人的眼睛颜色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子就变成那个样子？太奇怪了。”第一个抱持反对意见的就是韩蓝桑，而周围的同伴也纷纷表示同意“而且和我们相遇的时候，他的眼睛也还是黑的啊，为什么”

    “可是这就是事实，无法否认的事实。”夏绿夜冷静地说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都快要疯狂了一般“哥哥他确实有着很大的秘密，连我都不知道的秘密。我当时年纪太小，对那明显超过常人理解范围的东西也下意识地排斥，直到今天遇到这种事情才回忆起来。本来以为和金郁这件事情毫无关联，但是却在调查有关于‘mr。angle’的时候找到了这些资料图片。我不清楚那个变态者对哥哥做了什么，但是却不排除这是日后哥哥性格扭曲的主要原因之一。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为了虹霓的事情就算虹霓再怎么重要，也不会变成这种个性。也许是经过什么事情之后才使得他讨厌别人”

    这么说起来，就算说夏艳夜对自己的妹妹抱有特殊感情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也不至于事后产生这种疯狂的报复。也许真的有什么大事扭曲了他的性格。一想起那恐怖的身影，几个人都说不出话来，空气也异常压抑。

    扬扬手中的其他资料，夏绿夜神色凝重。

    “不光如此，你们仔细看看其他人的资料，看看这些照片，觉不觉得很眼熟？”

    听他这么一说，同伴们都低头看向那些资料，展青葵第一个认出了当时有打过交道的面孔。

    “这个不就是那次帮蝶双做手术的风暴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散落在地上的资料中有一张上面的少年，有着一张想忘也无法忘记的俊秀容颜，微微卷曲的黑发，以及蓝色宛若大海的眼睛，正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混血儿。财阀中首脑“白莲”十三个保镖之一，医生“风暴”

    “还有这个。这个不就是那个神枪手吗？”

    另外一张资料上的少年银发银瞳，冷漠高傲，正是前不久和风暴一起出现的神枪手，代号“冰河”的男人，那样特殊的外貌是想要忘记都忘记不了的。而且这些资料上的照片，看起来大约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那么说在同一时期，和夏艳夜同龄的他们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而且，你们仔细看旁边写的文字，那上面揭示了很不得了的秘密。”夏绿夜慢慢地、缓缓地道出隐藏了十几年、已经尘封许久的往事，然后说出最大最恐怖的猜测“你们看看他们特殊的外表，再想想金郁的眼眸，不觉得有惊人的相似点吗？”

    从来都没有仔细探讨过莫金郁眼睛的问题，因为那是他们之间的禁忌。他们这几个人谁都知道那双别人没有的金色眼眸是莫金郁心中最大的创伤，可以说也是一切不幸的根源，虽然不是刻意的，但是大家都极其有默契地去遗忘这件事情。不是说漠不关心，而是不希望伤害他更深，也就是因为如此，哪怕再亲近，还是无法走进那孤独少年的内心，也才让他那么在乎龚日冕的存在。

    那是惟一一个在最痛苦的时期保护他、爱着他的人啊！

    “你是说那个‘mr。angle’很可能”

    点点头，夏绿夜沉吟着，揭示着也许是最悲哀的事实。

    “我想，这次袭击日冕只是一个幌子，那个人真正想要得到的，也许是金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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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正张开巨大的羽翼，无情地执行着十八年前的契约。

    危险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