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因力昨逃邬子的撒娇怒火全消,哪还记得要处罚他们,此时是拉着阿紫聊天,自阿紫被儿子带去江南这段日子,她日子过得可闷,没人陪她聊聊天,阿紫一回来,她便一古脑儿将压抑住的苦闷全吐了出来。
阿紫含笑静听贺老夫人所谓的聊实则是唠叨的念,偶尔她也会插上一、两句,免得显得自己没认真听,其实,只要贺老夫人高兴,她是不在乎耳根清不清静。
贺伯昂走进厅内,见到的就是贺老夫人在碎碎念,阿紫则是附和点头,他扬起一抹笑容。阿紫忍耐度还真好,可任由娘亲碎碎念,要是他的话,早疯了。
“娘。”贺伯昂向母亲请了安,转向脸色微微红润的阿紫笑道:“阿紫,昨夜睡得还好吧?”他话中有话的问。她昨夜知道了他的情感,还能安和以对吗?
“还好。”阿紫言不由衷,小脸微撇,颊上浮现两片瑰红。昨晚听了贺伯昂一席话,她整个人陷入迷惘状态,一夜不能入眠,脑海里想的全是从他带她进府至今的点点滴滴。
贺伯昂见何紫害羞的神色,只是一笑,没多说什么。
贺老夫人不明所以,只是今日他们之间和往常有那么一点不同,正要开口询问,一名家仆急忙的走入厅。
“二少爷,外头有位王姑娘求见。”
王姑娘?贺伯昂眼一眯。会是她吗?
“请她进来。”
“是。”家仆退了下去,顷刻,带进一位年的十六、七岁笑靥甜美的小姑娘。
小姑娘一见到贺伯昂,如飞蝶般开心的迎上前去,娇笑道:“昂哥哥。”
贺伯昂乍见王蝶儿忍不住讶异。真的是她!
“蝶儿,你怎来了?”
“想你就来了。”王蝶儿不避羞的答。
贺伯昂对于王蝶儿直言,只是开心的笑,他像大哥哥对待小妹妹态度,调侃道:“你还真不知羞。”
王蝶儿没生气也没脸红,直言道:“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羞不羞的。”
贺伯昂笑笑摇头,似乎是对王蝶儿大方的态度感到无奈,他拉着王蝶儿小手步至母亲面前,介绍道:“娘,这位是我在洛阳认识的王蝶儿王姑娘。”
“贺老夫人好。”王蝶儿甜甜的唤。
贺老夫人抿嘴一笑,微微颔首,眼前这位姑娘行为看似热情,可还不至于到轻浮地步,再加上她喜爱女孩甚过男孩,一见面,她就喜欢上王蝶儿的活泼。
“蝶儿,这位是阿紫。”介绍阿紫时,贺伯昂不着痕迹放了手,他在外头是放荡惯了,有许多位红粉知己,可面对女子找上门,他的行为会收敛些,不想令阿紫误会。
“阿紫姐姐。”王蝶儿无心机的唤,压根不知眼前这位是她的情敌。
阿紫浅笑,轻轻点了下头,可心中却不知为何有股不怎么舒服的情绪盘上心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从二少爷握住王蝶儿的小手,不,是她热情唤他昂哥哥就开始。
向来敏锐的贺伯昂此时也没注意到阿紫隐藏的不悦,他望着王蝶儿问道:“蝶儿,你没带随从过来吗?”
“有啊,他们在客栈休息。”
“怎么不带他们过来这?”
“怕昂哥哥不招呼我们呀。”
贺伯昂被王蝶儿调皮的表情逗笑了。自从在洛阳街上偶然见到王蝶儿为长期受混混欺压的卖菜老妇出头后,他对她印象良好,把她当作妹妹疼。
王蝶儿见心上人开心,她也高兴。“昂哥哥,不介意我在这住几天吧?”
“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真的吗?”王蝶儿心一喜,根本不知贺伯昂只当她是妹妹。
“嗯。”他点头承诺。
“那你可要好好尽地主之谊,带我四处逛逛喔。”王蝶儿撒娇道。
“好。”贺伯昂转过身去。“娘,我先安顿好蝶儿及她的随从,晚点再来向您请安。”
“不用了,好好招待蝶儿姑娘,别失了地主之礼。”贺老夫人一笑。
贺伯昂点头,带着王蝶儿走出去。
贺老夫人望着他们的背影笑道:“这位蝶儿姑娘天真烂漫,实在可爱。”
阿紫勉强露出笑容,回应一声,可心里却闷痛得紧。二少爷对王蝶儿的态度让她感到不舒服,让她的心好像一下子被掏空,她突然好想哭呀。
她强力压下心头浮起的莫名情绪,硬是逼自己开口和贺老夫人聊天,可是她的思绪完全不在聊天的话题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有了二少爷存在,有了想要见他的念头,于是她来到花园,这里是二少爷回厢房必经之处。
阿紫走入小亭,坐在石椅上,不知贺伯昂何时会回来。
王蝶儿来到贺府已有三天,这三天来二少爷天天带着王蝶儿早出晚归,她没再见到他,而他也没主动来找过她。
说不出心中那份感觉,总觉得心无端端的失落。以前,二少爷只要在府里,不管他多忙,总会抽空去看她,逗她甚至是气她,而今她却连着三天没见到他。
其实,这有何干系呀,他以往出外经商一去没几个月是不会回采的,几天没见到他的面是正常的事,可为何现在她会特别在意呢?难道是因为此次是他身旁有佳人陪伴的关系?
或许,二少爷并不在乎她,在树屋说要为她盖山庄,至今没忘记她是他的新娘这事全是假的。
他最喜欢逗她、欺负她了,她怎能信他的话,再说她身份卑徽,是配不起二少爷的。
唉,她在想些什么,自作多情什么,麻雀怎能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阿紫有了这个想法,心中的自卑冒出头,她想退开于是起身出了小亭,要往自个儿的厢房走,走没几步路,便听到贺伯昂和王蝶儿笑闹的声音,她快步的走到八角拱门后躲了起来。
贺伯昂和王蝶儿并肩走到花园,两人嬉嬉闹闹的。
“昂哥哥,扬州风景真美,让我都舍不得回去了。”
“那再多玩几天呀。”
闻言,王蝶儿心一喜。贺伯昂知道她的心意吗?
朦胧月光下,贺伯昂突然觉得王蝶儿的眼神有那么点不同,女孩家的羞媚尽现,他眉徽皱,正想探探她心中想法,耳尖地听到细微的脚步移动声。
是谁站在拱门后?他非把人揪出来不可。
贺伯昂视线转向看王蝶儿笑问:“蝶儿,我记得你记忆力一向甚好,没错吧?”
“是啊。”虽不懂他为何有此一问,王蝶儿仍笑答。
“那你在贺府也住了三天,应该知道回房的路该怎么走吧?”
“嗯。”“那自个儿回房好吗?”
“好。”王蝶儿异常的开心,她不知道贺伯昂心中的想法,她想的是,贺伯昂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才会叫她自己回房去。“那我回去哕。”她笑颜灿烂的朝他一笑后,转身奔回房。
贺伯昂待王蝶儿走远,身形一飘,虎爪一探,扣住躲在拱门后的人儿手腕,将人拉出来看清。
“阿紫?”贺伯昂不掩讶异的瞪大眼。“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躲在那做什么?”
他的问话令阿紫的心倏地揪紧,忘了刚才的自怨自艾,奋力甩开他的手,脱口问道:“那二少爷你呢?这么晚才带蝶儿姑娘回来,你又在做什么呢?”她生气,因为看不惯他和王蝶儿嬉闹。
“我不过带蝶儿欣赏扬州夜景罢了。”话一落,贺伯昂才惊觉不对,为什么阿紫会在乎他和蝶儿晚归?为什么夜已深她又会在这儿?
他瞧着她怒气腾腾小脸,突地笑了“你是来监视我对不对?怕我移情别恋是吧?”
“胡说!”她气恼,想起她的身份,知道自己无权管他的事,可心里又气不过,微撇头道:“你跟谁出去都不关我的事。”
贺伯昂挑高一边的眉,唇边笑意更甚。既是无关,那她又何必气呼呼的?想到这,他心中突浮出一个计谋。
“真的不关你的事?”
讨厌他这副似笑非笑表情,讨厌!
阿紫口是心非怒道:“不关我的事。”
贺伯昂似知道她会有此应答,他了解地点点头“但愿你不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
“我才不会后悔。”她生气地转过身不理他。
贺伯昂眼中闪着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已想到一个可以令阿紫知道她自己心意的方法。
“不会最好,我累了,要歇息去。”见阿紫无转身的迹象,他带着饱含深意的笑,迈步离去。
听不见脚步声后,阿紫才转过身,环视四周已不见贺伯昂的身影,她微恼的跺脚。
换作以往,二少爷不会轻易放过逗她,而今他却头也不离去,难道他之前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若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真心的,若是真心的,那他就更可恶,更无法饶恕。
阿紫咬着下唇,躲在回廊转角,看着贺伯昂和王蝶儿兴高彩烈的出府。
他说什么喜爱她,全是骗人的,瞧瞧,美人儿在前,他乐得眯不见眼。这几天来,他寸步不离的陪着王蝶儿,两人嬉嬉闹闹的模样,活像对情侣,令她看得又恨又气。
“阿紫。”
背后响起唤声,阿紫怔了怔,收起愤怒的情绪,转过身去“大少爷。”
“你躲在这做什么?”
“没有,我只是刚好在想些事,所以站在这里。”
“这样呀,想些什么?”贺伯嵩笑问,对于阿紫的一切他都想了解。
“想想前院里的盆栽该怎么移才好看。”她随口胡诌。
“哦。”他对花草向来兴趣不高,要不是阿紫喜欢,他可能连瞧也懒得瞧。
“大少爷,你找阿紫有事吗?”
“这几日你看起来过得挺闷似的,所以我在花园做了一个秋千,过去荡荡好吗?”他语气有似献宝意味。
贺老夫人和贺伯嵩说什么,阿紫就做什么,当然也不会察觉到他语所中所含的意思。
她笑答:“好啊。”
贺伯嵩心喜“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阿紫着点头,随着他去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