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病。“好好好,把你的条件开出来,我衡量衡量。”
一听他说完,移动的黑影不再面无表情,黑色斗篷下的两只大黑眼直瞪着他似乎在警告他别擅作主张,妨碍死神的工作。
但是魔族最强家族的老四哪会甩一个不起眼的死神,我行我素,狂妄自大是家族特性,哪是由你说了算,他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不需要任何的人允许。
杨恩典看着墙上的壁画,刁难的说了一句:“我要一个天使。”
“天使!”她会不会太认真了,他上哪找个天使给她。
“金发蓝眸,阳光型天使,年纪与我相当。”她希望她剩下的日子,天天都充满阳光。
“金发蓝眸”盯着自己又变回原色的长发,若有所思的雷恩一把挥开不死心的死神,托起下巴陷入迷思期。
爱情真那么有趣吗?到死都想一试。
也许嘿!嘿!不过三个月嘛!应该可以玩上一玩,反正她就死了,不可能赖着他不放,试试又何妨,他是最有格调的魔,不会像上头堕落的那三只,一遇到爱情就融化了。
呵!呵!呵!等他玩过以后,他一定要要大肆嘲笑被爱打败的老大、老二、老三,他将是中止恶魔咒的史例。
一想到此,他狂妄的邪笑,拉着哞哞叫的猪耳手舞足蹈,不理会高龄九十六岁的粉红猪哀凄的哭嚎,恶劣地将牠往上抛掷。
“雷恩.艾佐,你不觉得你做得太过份了吗?”竟敢擅自更改人的命运。
黑色的身影膨胀至十倍大,投影在纯白色的墙上,形成一股极其强烈的对比,让老旧的教堂顿时缩小了一半有余。
透过窗棂的阳光凝化了,宛如流动如静止的冰河,虽然缓慢地向前推动,但停格似的动作让人看清楚光的流向,它飘浮在空气中。
斜射的光线是次冷地,被闇暗的阴影吞没了,即是光的感度是刺目地,仍是敌不过来自幽冥的纯黑,一寸寸没入最深沉的角落。
只是,这抹黑是燃着冷戾火焰,如刃般射向嘻皮笑脸的金发男孩,企图以炽张的黑网达成恫吓的目的。
“有吗?有吗?你哪只眼精瞧见了,我一直循规蹈矩地找上帝聊天。”是吧!老家伙,我没在祢跟前作恶,乖巧得一如祢身边的小天使。
“两眼。”死神墨炎冷冷地一睇。
“啧!啧!啧!幽默一下,别绷得太紧嘛!死板板地一丝人气也没有,瞧得我心头慌慌。”好好唷!他最怕坏人了。
“我本来就不是人。”不需要幽默感。
“好,好,好我了解,你不是人,用不着太激动,平心静气先大口呼吸啊!忘了忘了,你不要瞪大空洞的双眼吓我,你不是人嘛!当然不用呼吸。”他的肺是干疡地,摆着当装饰。
“不过呀!你也不必太感激我,天涯若比邻,海外知己,虽然我们不同道也算是有些小交情,你们那个同行盈斯特跟我们家老二、老三感情不错,我爱屋及乌的关心你也是应该的。”
死神也有地域性区分,像土地公一样各地不同,东方死神墨炎,西方死神蓝斯特,他们各自掌理的领域不同,互不干涉。
而死神的责任是引导亡者去到他们该去的国度,接受该受的审介后成为幽府子民,从此等待再次投胎的机会。
“你说完了吗?”话很多,没一句是重点。
骑着小猪满天飞的雷恶微讶的回过头。“你允许我继续说下去?”
好大的气量,叫魔佩服。
“恶魔从良应该很有意思。”至少魔界会太平一阵子,不致殃及阴司。
眼一瞇,他笑得好不冷冽“多谢你瞧得起我呀!等我哪天归化了,一定请你来喝杯水酒。”
这个死神太不可爱,一板一眼让魔好生妒恨,变通可是一种友善的表现,可见他的日子太乏味了,完全不懂“敦亲睦邻”的好处。
好吧!就让他教教他礼貌,学习对未来的人际关系很垂要,就算他不是人也要懂得做人的道理。
“雷恩.艾佐,你倒底想干什么?”一听他笑里藏刀的嘲讽,面部一肃的墨炎立即警觉地一问。
“我!”他大做惊讶的敞开双臂,彷佛受了莫大的冤屈。“我能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呀!你可别在我身上罗织罪名,我可会非常不愉快的。”
到时真做出什么槪不负责,谁叫他那张黑脸太难看了,看久了容易上火。
“杨恩典。”
“谁?”他认识吗?
“你允诺多给她三个月生命的女孩。”忘得可真快,不愧负心魔。
“喔!是她呀!原来她叫杨恩典,真有意思的名字。”他像是刚起来似地恍然大悟,表情多了邪恶的谨色。
她应该叫国庆才是,每个人都记得住,恩典恩典太饶舌了,老是欠恩还典地多无趣。
雷恩.艾佐不去记挂人类的名字,一来他没问,二来他认为没必要,除了他家那位名为美食专家,实则厨房杀手的大嫂外,他还真没耐心去记人家姓啥叫啥,几时断奶,因为人类太短命了,他才觉得有点趣时,人就挂了,枉费他用心一时。
“有意思的不在她的名字,而是她命数将尽,不该留存人间。”这里已经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什么命数将尽我听不懂啦!我看她好玩就留着咯!难道你看我不顺眼,想搬块石头来挡我的路。”他先声明不是威胁喔!千万别太紧张。
面一沉的墨炎不豫地警告。“你和她的约定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我不管你打算做什么,她的命我是取定了,别执意插手。”
撕破脸大家都难堪,该死不死的人如果还留着,扰乱地不只是她个人的命数,还有其他等着出世的新魂,他们才是该最先考虑到的。
“好呀!好呀!咱们来玩玩,看你先取走她的魂魄,还是我能顺利保住她三个月,真叫人期待呀!死神大哥。”先礼后兵了!要小心喔!
雷恩的笑别有用意,蓝眸轻狂不带笑意,冷然得如下雪的冬季,风来雨点大,看你要暴雨还是夕雪,他绝对奉陪到底。
什么人都好惹,别可傻呼呼地去挑弄恶魔,那黑色的羽翼一张开,不知谁要受遭殃。
即使对方是个死神,他信手拈来毫不吃力,蒸、煮、炊、烩随他兴起,魔是无所不在的,随时都能潜入心窝,毁之、摧之、焚之、烟飞如灰。
“你你真要留她?”他的笑脸“天真”的让人想一把撕下。
肩一耸,他压下猪头直点。“她是我的。”
见他执意要与他作对,面色冷峻的墨炎摆摆手。“看你如何保住她。”
一说完,巨大的闇影似一阵轻烟,迅速的缩成一小黑点,消失在犹炎寒意的教堂内。
阳光开始回暖、流动在破旧的空间里,鸟雀跳跃在圣母塑像上,低啄她怀中小婴儿的脸,母子俩面无表情地任牠们嘻戏其中,展现光辉的爱和包容力。
什么都没改变,天空一样蓝得忧郁,绿地一片数着季节,除了哞哞叫的小肥猪外,真的看不出有何改变,金发蓝眸的男孩子依然一脚踩着猪肚子,准备割块猪肉来尝尝鲜。
“雷恩,你到底在干什么,哞哞是你的宠物,你怎么狠得下心虐待牠。”真是可怜的小东西,叫人好生不忍。
雷恩的指头轻轻一点,开心地朝来者挥手。“神父,你误解了,我是在帮牠做瘦身操,你不觉得牠胖得像头猪吗?”
“咦!牠不是猪吗?”呃!等等!他说得话有点似曾相识,好像才刚听过。
“是呀!牠是一头猪,不过我比较喜欢牠变成腊肠狗。”一根长长才有趣呀!四只小短肢划呀划地多生动。
“嗄!”腊肠狗?
那明明是一头猪。
“猪头猪脑真不是好听的词对吧?狗腿子,狗奴才,狗头鼠目是不是顺耳多了,当狗多幸福呀!”哞哞,你该检讨自己了。
“这”这也不算好词吧!
“神父,你看我穿上你的黑袍会不会比较帅?”雷恩觊觎地盯着他那身袍子,笑意特别冷呀!
“呃!最好不要”他的眼神为什么给人邪恶无比的感觉。
“你说我来当见习神父好不好,我会划很漂亮的十字架喔!还会勾引女信徒来追随你的天父,你这么破旧的教堂很快就会人满为患,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唔!那扇破了一个洞的窗户也该换了。
“这是教堂不是生意场所”声音无力的威廉神父不知哪里出错了,总觉得同样的感觉似乎曾发生过。
可是他为何老想不起来呢!人上了年纪忘性大,连教区几时多了个金发的年轻人也不知道。
呃!是金发吗?他怎么认为他该有一头洒飒的及肩黑发,甩呀甩地好不张狂,目中无神地说着说着唔!他究竟说了什么,脑子怎会一片空白。
太奇怪了,定是昨天没睡好导致,神在惩罚他忘了做晚祷,因此让他什么都忘个精光,一点也不留下。
“神父,衣服借我穿一下,我觉得我穿比你穿好看,你要不要考虑退休,娶个老婆生八个小孩,你的腰杆子看起来还非常有力,绝对能让老婆满意地每天叫你,神呀!”多崇高的敬意。
“雷恩。”抚着额,威廉神父忍着眩晕的头痛一唤。
“什么事,神父。”有事要交代吗?
“把我的衣服还给我。”让他穿着内衣像什么话。
“喔!不能不还吗?打个商量先借我几天,黑色很衬我的气质,我们可以把它变成一种流行,到时满街是神父多叫人感动”
“还有,闭上嘴巴。”他头快爆了。
声音静止了一分钟左右,满意的神父露齿一笑,以为上帝终于听见他的求救声,大显神迹让饶舌的孩子懂得沉默是种美德。
但他错了。
“神父,闭上嘴巴你就会把衣服借给我吗?要是我不闭上嘴巴你会不会用棒子打我,你知道神用爱感化世人,那感化不了是不是要放弃,放弃的迷途羔羊到哪里去了,我们该不该心存愧疚,毕竟神要我们放弃,将来他们如果杀人放火也不关我们的事,谁叫他们不听感化”
听得脑涨目眩的威廉神父无法一下子吸收太多似是而非的问题,扶着额头的手还没放下,眼前一阵黑雾袭来,他再度晕倒。
遇到好问的学生不是坏事,坏在他问得都是歪理,与真理背道而行,任谁也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只为了逼疯一个神父。
显然地,他感功了一半。
“哞哞!你还是太肥了,咱们来做做运动吧!只要你跑得比我快,你的后腿肉就保住了。”
啧!跑得真快,看不出来是一头贪安好逸的猪,潜力无限呀!
嘴角一勾的雷恩朝前方划下一指,哞一声的粉红猪当场眼冒金星地往后跌,眼泪汪汪的盯着莫名多出来的一堵墙。
主人,不公平,你作弊,呜哞,呜,哞他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