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今晚好愉快哦!”黛安的笑声在开门后传了进来,她一头红发,颊上缀着雀斑,五官算是清秀,却称不上高贵或典雅。
向豪捷侧过头看着她挽着他的母亲,两人有说有笑,仆役跟在身后提着琳琅满目的名牌购物袋回来,奶妈走在最后脸色不怎么好。
“把这些全送到小姐的房里。”向夫人指示仆役。
“是。”仆役把所有东西送到黛安房里。
黛安一看见向豪捷就飞奔向他,毫不避讳地当众搂着他的脖子亲吻。“豪,不好意思,我一逛街就忘了时间了!”
“血拼得愉快吗?”向豪捷牵动唇,笑容很淡。
“嗯!”黛安用力地点头,青舂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快去休息吧!”他说,双手扳开她亲昵的双手,他并不喜欢。
黛安吐吐舌头,感觉很糗,也真拿他没辙,无论她多卖力地讨好他,他就是和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她今年才十七岁,来自单亲家庭,家住比利时偏远的北海岸,老妈经常都不管她,放任她没事就到海上玩冲浪板,在她发现向豪捷躺在沙滩上时,她马上见义勇为地叫救护车,那时她根本不知他是位英国公爵,还是位大富豪,直到医院通知警方,警方查到他的身分,他的父母、好友纷纷赶来。
为了感谢她,他们给了她大笔金钱,她长这么大没看过那么多钱,她方才知道幸运之神降临了,这比彗星撞地球的机率还要低呢!
而且向夫人很喜欢她,看她没人管还把她接到伦敦度假,一同住在向豪捷的府邸中,那真是幢漂亮的房子啊!比起她家,简直就像天堂一般,她都住得不想离开了,最教她兴奋的是,她还和他们一起参加上流社会的晚宴,亲眼见到英女王!她贪着这份安逸舒服的日子,总是憨想如果向豪捷看上她,那她就可以永远住下来了。
但她该怎么做,他才会爱上她呢?她一定得努力用点心思。
“来吧!黛安,我们都回房里去,逛那么久也累了。”向妈妈和气地对黛安招手。
黛安跑向她,挽着她进到总统套房里的个别住房内。
奶妈在一旁看了是直摇头。
向豪捷走向她,奶妈是他唯一没有忘记的人,他搂住她问:“什么事不开心?”
“这个黛安小姐真是花钱不眨眼睛,这个月已经刷爆老夫人两张信用卡了,哎!”奶妈实在是快看不下去了。
“妈和她开心就成了,那都微不足道。”向豪捷轻抚奶妈的背。
“我知道她是救了你的大恩人,但她会不会太过予取子求了点?”奶妈有话要说。“像你以前收留在家里的那位台湾来的柔逸小姐,就显得比她含蓄,她的家当全被偷了,你见她没好衣服可穿,要我买一套衣服给她,人家都没收呢!那样懂事的女孩,在这个年代真是不多见啊!”向豪捷听见奶妈提起柔逸这名字着实震撼,心似滚沸,他握住奶妈的双肩,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我曾收留一个叫柔逸的女孩?她姓何,是记者对吗?”
“是啊!后来你失去音讯,我看她成天双眼都是肿的,但那时大家都悲伤过度,没人分神去照拂她,不久她就走了。”
“难怪”向豪捷听得心头火热。
“大人,难怪什么?”
“她刚来过,我一直觉得我不只认识她。”
“我看你是对她有好感才收留人家的吧!”
是吗?他只是对她有好感而已?不、不只,绝不只!可是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对她有好感?”他问着,放开奶妈。
奶妈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当时,在你临出发到比利时之前,曾问我一些关于女人喜好之类的话,还显得有些苦恼,我想你大概是有了锺情的人,才会那么问,但我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柔逸小姐”
“你是我的奶妈,比我亲妈还亲,怎会不知道?”向豪捷唯一的希望全寄托在奶妈身上了。
奶妈欲言又止,许久才为他点破迷津。“大人,是你太花心了,女伴太多,我一双老花眼怎么看得清楚?”
向豪捷沉沉地吐了口气。原来他是那样的人,这部分他真的忘得一干二净,成为过眼云烟了。也罢,他也不想去追忆。
他渴望探索的是一份让他想不起来又放不开的感情,对象极可能是何柔逸,否则他不可能一思及她,心就火热无比。
他一点也不想花心思在黛安身上,如果她喜好消费,他可以满足她,这也算是还她恩情;但他绝不会和她有进一步的关系,依她的年纪,仅能让他收她为义妹,其馀免谈。
“奶妈,你早点歇着,明天要去见外祖父母,后天就要回英国,时间安排得紧凑,可别累着了。”向豪捷不再多问,有了线索,他该自己去找答案。
奶妈点头,正要进房,见到向豪捷竟是往玄关走去,她不放心地跟过去问:“大人,已经十点了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透透气。”向豪捷伸手比了0k,要她安心,走出门外,关上门。
他单独搭着电梯下楼,向柜台要辆车,饭店立即特派他专属的司机开来礼车待命,他坐上礼车,一个人夜游台北。
“向先生想去什么地方?”司机恭谨地问。
向豪捷心底有个目的地,他摸索口袋,取出何柔逸的名片,思考了好一会儿,递给司机。
“这是办公大楼区,离此不远。”司机说着,送回名片马上照着地址,平稳地驶向南京东路,十分钟后停在一幢大楼前。
向豪捷从车内看向暗涩的楼面,看似已无人上班,大厅虽犹缀着些许灯光,但网状铁门已拉下。他自我解嘲,这时间当然是全下班了,不会有人在,他明知道还来做什么?
他自己也没有答案,只因他想见见跟柔逸有关的地方,就算是她工作的地点也行。他交代司机等候,独自下车,红砖道上没半个行人,只有夜风和他暗淡的心情。
回去吧!他不该只凭着心底那份莫名其妙的感觉而来叨扰她,他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他本要下令开车,意外地见到大楼的网状铁门缓缓拉起,一个美丽的倩影走了出来——是她,何柔逸!
一名管理员模样的男子立在门边,她点头似乎正向他道谢,接着她匆匆走出大楼,直往红砖道的尽头走去,铁门再度拉下。
他惊喜,毫不犹豫地下了车紧随她。
柔逸赶着搭末班公车回小窝休息,她在采访完向豪捷后,心情一直处于低潮,反正杂志社离他下榻的饭店不远,她就回来加班,用最快的速度把采访的资料建档,打算明天一早就把手头上的烫手山芋丢出去给排版组,只有远离和他有关的事,她才能重新回复平静。
她走着走着,警觉身后有脚步声。这条路上杳无人烟,她不安地加快脚步,把公文包抱在胸前,家当可都在里头。
奇怪的是她走得快,后头的脚步也加快了,且愈来愈接近她,她心一骇,怕自己是遇到坏人了,急急地打开公文包摸索着防身喷雾器,以备不时之需,突然,她的肩被扣住了!
“走开走开”她惊慌失措中拿着喷雾器到处喷,一时间空气中布满美妙的香水味,噢!她一紧张竟然拿错了,手上拿的是香水瓶,不是防身喷雾器,而身后的人竟是向豪捷!她错估了高度,香水全洒在他墨绿色衬衫上。
“原来你这么凶!”他的俊脸漾满无奈的笑意。
“怎么是你?”她讶然,神情有些狼狈,吁了口气,收回香水瓶。“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跟着我。”
他摊开双手,无法说明。“不介意陪我喝杯酒吧!”
“喝酒?不,你还没痊愈不能喝酒。”她不苟同,语气就像老婆管老公。
他听了莞尔一笑。“那喝什么好?”
“喝别的。”她怔了一下,这么说好象她已答应要陪他一起去似的。
“你说什么就什么。”他敛起笑,沉柔地说。
“或许我可以榨果汁给你。”她一定是昏了头才会这么说!她是买了一堆水果在她的小公寓,但那里是她一个人的天地,本来是爸爸用来租给学生的,学生毕业搬走后再也没人承租,她就向老爸要了那间小公寓充当她的小窝,自从英国归来,她已在那里独居快半年了。她请他去,会不会有点考虑不周?
她还想着反悔,他已说:“有何不可——”
“是在我的小窝呢,你是世界首富,不怕我拐走你?”她说这笑话自己都觉得冷。
“那你就拐拐看。”他声音低低的,温醇且性感。
晕红逼上了她的颊,她不再胡说。“我得搭公车。”
他摇头,手臂轻轻扶住她的腰,微微倾身,遥指着大楼外的礼车,轻声说:“我的座车在那里。”
她楞楞地看着那车,来不及说“不”他已推着她走,没一会儿他的臂膀绕了上来,圈住她的腰肢,她恍神了。
他开了车门,她木讷地坐进车里!他即刻也进了车内。他们肩并着肩,她难以想象,他们可以再次地如此接近,她可以触摸得到他、看得到他!
“把地址告诉司机。”他说。
“师大附近。”她沙哑地说。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光线幽暗的车里,她始终感受到他炙热的注视,但她没回头去证实,只一迳地看着正前方。她没有勇气,不知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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