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住在一起,我自己在台北有间房子。”再扇两下美丽的睫毛。
“过年过节才和他们碰面吗?”
“或者工作上刚好有假期的时候,他们住屏东,一个星期回去一次是不可能的。”
“不会寂寞吗?”他问。
“当然会。
“所以常去pub跳舞解闷?”
蓝蓝注意到他脸上意有所指的表情,马上失声笑出,捧着微热的双颊,红着脸澄清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是意外,我没想到那里会有警察临检。先声明,我才不是什么摇头族,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他微笑,温暖而自然的笑。“这是当然的。”他当然相信她是好公民。“话说回来,他们有为难你吗?”
“没有。”那双慧黠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你很喜欢跳舞吗?”话题一转,他突然问起。“那天你在pub跳的舞非常出色。”
机会来了,快点投其所好!
蓝蓝若有所思地盯着餐具,继而抬头对他露出清新的笑容。“除了看书外,跳舞就是我最大的兴趣,尤其是国际标准舞,我最喜欢了!”
她的眼睛如钻石般明亮,唇瓣娇红,如玫瑰般艳嫩的双颊染着淡淡红霞,丁忠伟霎时整个人被她的神采深深打动,愣了不知多久,他才猛然回神,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把牛排往嘴里塞。
“我也是!”他含糊的说。
蓝蓝眼里飞过一丝危险的光芒,聪敏如她,她确信自己没诱拐到他的全部,至少也已诱拐到了他的一半。她赶紧乘胜追击,不动声色地说;“有机会的话,也许我们可以共舞一曲。”
“可以!可以!”他不敢看她,心神不宁的乱应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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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着什么?当然是惦记着蓝蓝。
汤子凯心清沉甸甸地,不发一语,言秋云也讲不出话。
今天是蓝蓝改头换面后首次出现在丁忠伟面前,身为她的狗头军师,汤子凯难免担心她出师顺不顺利、有没有出状况、是否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这样,他的一颗心始终悬在她身上。
言秋云也有心事。她觉得奇怪,现在她心里应该除了丁忠伟之外,谁也看不见,但为什么刚刚她心里有种悸动的感觉?
一直以来,她对蓝蓝看中的男人们有着强烈的企图心,然而先下手为强的动机,只是因为对自己的条件没有信心。所以对于自己过去抢来的男友们,她也一向只抱持着玩玩的心态,没想过“认真”这回事。但她想不通的是,丁忠伟是第一个让她想定下来的男人,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又不专情了?为什么又想逾矩了呢?
难不成她真是花心的现代豪放女?
言秋云轻轻皱起眉头,咬着下唇,有些烦恼。
“已经八点半了,我想忠伟不会出现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这时,双手帅气地插在裤袋里的汤子凯,终于忍不住要结束这场邂逅。
“忠伟?”对,对喔,她都忘了。“他从不会无故缺席,他没来,我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
在这种心猿意马的时候,她只能努力坚定自己的意念,反复提醒自己她爱的人是丁忠伟,两人真心相爱,彼此相属,丁忠伟才是她梦寐以求的完美情人!
绝不能三心二意,刚刚只是她一时的精神出轨,不算数。
“他也许有事耽搁了,应该不至于遇上麻烦。况且他向来聪明过人,如果真的遇上麻烦,一定轻易就能解决。”
“话是没错,不过”
如果真的让他送她回去,难保她的心不会一去不回言秋云心里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她太了解自己了;女人本来就是软弱的动物,一点事情就能让女人感动到不行,进而盲目地动情,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自制点怎么行?
汤子凯虚伪地挤出一抹干笑,欲匆匆打发。“你已经等了一个晚上,再等下去肯定会累垮,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他的腿也站酸了,快快回去吧!
“但是但是你不是要去找朋友?”
他摇手。“没关系,我可以先送你回去,再回头去找朋友。”言秋云再度被他温柔的举动感动了。怪了,她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虽然以前也不熟,不过今天的他怎地就是能随时随地教她心醉?
“我的车子在那里,上车吧!”
他指着路边的车子说,言秋云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刹那间两眼间一晕——“莲花跑车!”她苦心建立的薄弱信心,一下子崩溃殆尽。“好,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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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忠伟与蓝蓝走出餐馆,在餐馆大门迎视着彼此。
蓝蓝首先开口。“时间有点晚了,谢谢你陪我到现在。”’
丁忠伟斯文的说:“你太客气了,说我陪你,不如说你陪我,让我度过非常愉快的一晚。呢对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问,尽量让神情自然点,免得泄漏自己对这场邂逅意犹未尽的心思。说实在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些难以自拔,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二见钟情?
蓝蓝已留意到他眼里隐隐约约的仰慕之意,但她不会在这时候就宣告胜利,她要欲擒故纵.唯有如此.才能达到她的终极目标——让他死心塌地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她漾出笑意,保持开朗的语气说:“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再见。”
“再见。
与蓝蓝道别后,丁忠伟踩下台阶的那一刻,眼神倏地黯淡下来,背影更是流露出失望之情。
蓝蓝看到他落寞的模样,不禁暗自窃喜的笑弯了唇。
她一直在他身后轻挥着手送他,等到他开车扬长而去,墙角的盆栽后方才走出了汤子凯探头探脑的身影。
一见到她的人,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患得患失的心情豁然开朗,一下子踏实起来。
他徐徐踱到她身边,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怎么样?进行得顺利吗?”
今晚的她美得更加炫目,娇媚优雅的言行举止,肯定能得到他人内心深处最崇高的赞赏,连他也不自主地被她多变的角色所迷惑了。
蓝蓝不动声色地瞥他一眼,除了目送丁忠伟时挂着的笑容外,并无额外的表情。但,突然之间她开始大笑,雀跃不已的大笑。
她在他面前原形毕露,忽上忽下地不停跳动。
“你知道吗?我一进餐厅他就被我吸引住了,他的表情好像突然看见梦中情人从梦中走出来一样,惊讶得嘴巴都合不起来!”她激动不已,眉飞色舞的说着。“你说的对,他对气质美人最无力招架,少讲点话、多点笑容,他马上魂都飞了!”
而且她是最佳女主角,演技了得!
“那真是太好了,”杨子凯想为她高兴,但不知为何嘴边漾起的笑容却有些不由衷。“你没忘记在他面前把发丝拨到耳后的那一招吧?男人最受不了的。”
“哎呀,我忘了!怎么办?”她的笑容倏地垮下来,着急的问。难怪她老觉得好像漏掉了什么东西,原来汤子凯一直千交代万嘱咐的事,她忘了做!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有机会再补上也是一样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他神情笃定,抢人大战的狗头军师莫名其妙变成他在当。“好了,回家吧,我们还得为你与忠伟的下次见面从长计议。”
蓝蓝顿时笑开了脸。“好啊!”但前脚才跨出去,她马上又缩了回来。
汤子凯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的脚痛死了,走不动,后脚跟八成起水泡了。”她嘟哝着,一脱下鞋子,马上就看见后脚跟里磨破的皮肤。
“那怎么办?”他从没处理过这种状况。
“怎样办?我也不知道!”
“那要不然我背你!”
“好啊!”她话才说完,下一刻已经跳到他背上,双脚在他腿边晃。
她问:“你的车子开回去还了吗?”
“当然还了啊,那是我大哥刚换的宝贝跑车,不快点还他,他会抓狂!”
“哇,你大哥都开名贵跑车呀?”
“他之前开宾士,现在开莲花跑车。”
汤子凯徐徐往前走,在路灯照射下,行人专用的红砖道上,除了树荫外,还有两人的影子在移动。
“做哪一行,这么有钱?”
“律师。”
“难怪”
她了然的发出一声细柔的呢哺,无意间感觉到有凉意洒落在她头顶上,她抬起头,朝天空摊开手掌,凝睇着随空气飘落手掌的淡淡光泽。“下雨了。”
“是吗?”汤子凯跟着抬头。
蓝蓝拍拍他的肩,指着前面说:“那里有便利商店。”
“知道了。
两人似乎心有灵犀,她起了个头,他就明白了,没多问的走进便利商店。几分钟后,两人重新出来时,蓝蓝手中已撑了把透明的塑胶伞,同时为他也为自己遮雨。
“看你干干瘦瘦的,没想到这么重!”
蓝蓝轰了他头顶一巴掌。“你说什么?知不知道因为你一句话,我可能饿死在路边?讲话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
“什么意思?干嘛会饿死在路边?”
蓝蓝手叉腰,作出生气的姿势。“我会逼自己减肥!拼命、拼命的减肥!最后就会饿死在路边了!”
这是什么理由?他不苟同,但还是乖乖的点头。“是,都是我口不择言,对不起!”
“好了,原谅你了!”
是下雨的关系吗?还是心理作用?与丁忠伟共进晚餐确实令人开心,但和汤子凯在一起,却更教她安心。望着雨露、望着夜影,枕在他肩上的蓝蓝,弯弯笑眼下,萌发了一个奇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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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乌云散尽,月光露脸。
光华透过窗帘照人蓝蓝的卧室,明明睡着了的蓝蓝,不时露出得意的笑容,显示正做着甜美的梦。
梦正酣,她的面颊嫣红,洋溢着无尽的幸福与感动。
而家住她对面的汤子凯,则恰恰相反。
“嗯嗯”平时沾枕就睡他个天昏地暗的人,今晚睡得特别不安稳,竟然在睡梦中亦不停地发出痛苦的梦吃声,眉间紧紧堆起。
原来是全身酸痛使然。他整片背都贴满了酸痛药布,这就是逞英雄的下场。
在这样的夜里,另外也有心绪不宁的人,辗转难眠着。
一是丁忠伟,一是言秋云。
丁忠伟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偏偏一点睡意也没有,任凭翻来覆去就是无法人睡,眉心尤其皱得紧。
他反问自己,不是深爱言秋云,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了吗?但为什么现在盘旋在他脑海里的,却都不是她的身影?反而是蓝蓝!
他这样岂不是太不专情、太容易受诱惑了?他答应过秋云要爱她一生一世、要给她幸福的将来,若他再这样三心二意下去,他怀疑自己会变心!
因为心里有鬼,他回家后根本不想打电话给言秋云问她为什么没赴约;他甚至冀望短期之内能够不听她的声音、不见她的人!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发出一记低吼,用力抓起枕头往自己脸上盖——
“喀”一声,躺在自家床上的言秋云,猛地将自己与丁忠伟的合照盖在桌面上,不想看到里头两人甜蜜的合影。
扁着唇,她全无睡意,只有翻腾的思绪索回在心里。
这全都要怪蓝蓝太早下定论,说什么丁忠伟前程似锦、是一百分的男人!现在在她看来,能拿一百分的男人,大有人在!
至少汤子凯就比他出色。帅气的外表、温柔的眼神,甚至年纪轻轻的就开莲花跑车,像个贵族一样。
奇怪,为什么以前自己从没注意过他呢?
一定是蓝蓝灌输给她的既定印象太深刻了!言秋云咬着下唇,不甘心的想。
蓝蓝,这次你看错人了!
懊恼的喷出一口气,她已经是第一百零五次翻身了,别说睡不着觉,她甚至连拨电话给丁忠伟,质问他为什么放她鸽子的意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