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不服:“儿臣从前就是太老实,狐媚子这事儿熟能生巧嘛。”
太后娘娘让她滚。
太后娘娘很是心寒,皇后联盟彻底解散。
立春之日,陛下来见太后。
太后娘娘很直接:“你赢了。”
你证明我选错了皇后。
陛下很谦虚:“朕只是让皇后知道,她兄长总在离间帝后。”
太后冷笑:“两个虚与委蛇的蠢货!”
陛下无奈:“朕也愿夫妻同心,可叹天不遂人愿。”
只能演戏。
太后气结:“帝后内斗,于国大害。”
陛下很是悠哉:“儿臣正是来请母后定夺。”
在你与皇后闹掰之后。
太后娘娘假笑:“皇帝主战主和?”
陛下一脸母后你别逗我:
“若是主战,何必来请母后呢?”
太后娘娘只有一句——
“纪家军不能乱。”
六年后。
浙州教坊。
教坊司,始建于大唐,也称教坊,专门管理宫廷俗乐的教习和演出事宜,即中国古代宫廷演出机构。
这里的女眷不是出身贫寒,就是被抄家的官宦之后,初入教坊就要学习乐器歌舞,稍有不慎便是一顿痛打。
她们虽然并非妓|女,却也学着妓|女的一切本事——如何取悦男人,从肉|体到心理。
每逢入京演出,达官贵人看得上的,教坊司主乐得转让卖身契,不管她们做妾还是外室,推不开到手的银子——部分归于国库,部分中饱私囊。
她们大多是清白之身,待价而沽。
没被贵人看上的,有本事的在教坊里熬成了嬷嬷,没本事又人老珠黄的,只有被赶出去的份。
教坊司是一座开放式监狱。女眷们除了上班——排练歌舞、修习魅术,每月也有休息日,可以出去转转,晚上必须回来,晚上一刻必遭毒打。
出门必穿蓝衣,路人一眼便知出自教坊,少不得指指点点;走路不得占道,以示身份卑微。
女眷们卖身给皇室,虽不能出卖身体,却早晚要出卖身体,为着让她们更好地出卖身体,教坊司暗中为她们寻摸精壮男子,供其试炼勾引之术,只是不做到最后一步。
不做到最后一步,却也没有太大差别。遑论还有其余妙法,只为让女眷们更为敏感,欢|爱之时迸发更多惊喜。
最为有效的一种,便是蛇训。小儿手臂般粗壮的无毒蛇,湿漉的蛇信遍及身体每一处,在最私密的地方探头探脑。初时只觉恐惧寒凉,只需点上些许迷香,身子便会渐渐回暖,不自觉跟着扭动,如坠地狱般的快感。
这是一个让人爱上犯贱自己的过程。
教坊中少有男子,只有几个男性乐师,及几个写词的编外人员——大多是穷书生,挣些赶考盘缠。
词的内容并不露骨,风雅之中藏着淫|靡,即便为教坊写歌词有些不光彩,书生们也能自我安慰不算有辱斯文。
庞白便是其中之一。
他喜欢给小姐姐们写词,按着她们自身的容貌气质,他能写出花儿来,倾国倾城的那种。
不管她们多大年纪,他一律嘴甜地叫姐姐,自己降身成个乖巧的小弟弟,避免与她们有任何感情牵扯。
姐姐们心领神会,从不戳穿,只有一个小姑娘特别刻薄,时常问他:“姐姐们这么漂亮,为什么你不带她们私奔呀?”
庞白深觉这就是孽|缘——他早就认出来,这货就是当年在戏台上调戏他的那只。
他猜她肯定是被人贩子拐到了这里,本就不大宽容的心灵变得愈发狭隘。
这只小姑娘花名叫沉鱼。
教坊司主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恭敬,她也比其他姑娘多出很多自由,甚至拥有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特权。
她是最喜欢偷懒的姑娘,庞白却觉得她是最有资格偷懒的一个——
她长得太美,跳舞时整个人都在发光,笑起来魂都被她勾走。
庞白看她跳了一年的舞,差点忘了今岁科考的期限。
这才是真正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