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跟你生活下去我们还是好聚好散吧!”于开齐垂下悲涩的眼眸,佯装轻松地说:“我想,这是对你我最好的方式。这里是一张三十万的支票,还有一张去英国的单程机票,你可以回英国去找你母亲,我想她会照顾你的。”念中学时她父亲意外过世后,她就跟母亲去了英国,所以离婚之后,她应该会回去吧?
于开齐终于把演练多遍的台词说出口,原来说出“离婚”这两个字并不难,难的是他往后要怎么面对没有她的生活?
他一直想要送她一份礼物,没想到最后却是送她一张机票,将她送离身边
“这三十万该不会是要买休旅车的?”她哽咽着,胸口起伏剧烈。
“对,但我想我已经不需要了,就把它当作赡养费吧这是我最大的能力了。”他泄气地说。
对手头不宽裕的两人来说,要存下三十万并不容易。
曾经,两人梦想拥有一台休旅车,假日时一家三口欢乐地出游,如今,梦碎了,休旅车也不需要了。
“泱泱呢?你一句离婚,有考虑到他吗?”她激动地吼道。
“泱泱归我。我已经跟我妈商量好了,她向学校申请退休,会帮忙照顾泱泱。”
“要离婚可以,泱泱归我,我不能丢下他!”她瞪着他。
没想到于开齐竟会这么狠心,原来他早就想跟她离婚了,甚至连泱泱未来的生活都计划周全了!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她能给的,全都给了啊!
为什么他还要从另一个女人身上找寻快乐呢?
每一段婚姻出现裂缝都有征兆,也许是从他的夜归、从他口袋里的那盒保险套开始,而所有的细节全指向一点——他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
只是懦弱的她,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一切。
“你既没有经济基础,也没工作,大学又没毕业、没有一技之长,哪有能力照顾泱泱?”他残忍地指出她的弱点。
“我”她咬牙,恨恨地瞪他。
她为什么会大学肄业?还不是因为怀了泱泱,才忍痛休学的!
那些为爱受的委屈、割弃的梦想,没想到此时却成了争取孩子监护权的弱点。
“没有一个法官会把孩子判给一个毫无经济基础的单亲妈妈,等你真的有能力扶养照顾泱泱的时候,再来跟我谈他的监护权。”于开齐狠下心说。
“我不能失去泱泱我会想他我不要放弃他!”她失控地吼道,心碎的泪水不能遏止地奔流。
一旦她和于开齐离婚了,泱泱就成了她孤绝世界里唯一的希望。
证明她曾经爱过,也傻过。
“如果你决定去英国找你母亲,我答应你,每星期固定用视讯让你见泱泱一次,也会定期跟你保持联络。”
“我可以带泱泱去英国我不要离开他,他是我的孩子”唯心抬头,迷蒙的泪眼中,半是恳求、半是控诉。
“我爸妈不可能让你带走泱泱的,如果你执意要打官司,到时候法官判你输了,也许你会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于开齐婉言劝道:“倒不如回英国去找你母亲,把书念完,到时候等你经济能力稳定下来,泱泱也大了一点,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他的未来。”
“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回英国?”她疑心地看着他。
“因为我不要你了,总要找个人照顾你,确定你能好好地生活下去。”于开齐心虚地撇开眼。
他不希望她在生命最美好、最灿烂的时候,为了他和泱泱而搁置了梦想,耗在这间二十坪不到的公寓里,跟着他过苦日子。
“于开齐,你对我真够狠的”她恨恨地说。
“对不起。”他忍着痛楚,别开脸,默默地承受她怨恨的目光。
两人静默了几分钟后,她负气地拿起笔,指尖不断地颤抖,歪歪斜斜地签下“童唯心”三个字,盖了章。
于开齐抽起签完名的离婚协议书,塞进背包里,凝望了她瘦削的侧脸一眼,隐忍着想抱住她的渴望,昂首跨步离去。
童唯心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听着铁门“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伪装的坚强瞬间瓦解,像个孩子般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嗓子都哑了,仍旧无法宣泄心底的气愤、痛苦、不甘心还有满满的不舍。
这一夜,雨下个不停,整座城市彷佛浸泡在雨幕里。
潮湿的、心碎的感觉,成为她对台北最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