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家伙来往,但也同他一起吃过几次饭。为了报答他的恩德,我建议他跟着我一起越狱逃走一个小姑娘她受过我的一点恩惠,给我提供了越狱的方法我并不想说出她的名字来牵累她,托马索拒绝我的建议,对我说他对自己的官司非常有把握,说巴里奇尼律师为他在所有法官面前说过情,说他一定能够清白无事地释放出狱,口袋里还会增加一笔钱。至于我,我还是相信走为上策。我的话完了1。”
1最末一句话原文是拉丁文dixi;凡是作证、推理或辩护,说完以后总以这个词作结束语。
“这个人所说的完全是一大堆谎话,”奥兰杜奇奥坚决地再说一遍“如果我们在旷野里,手里拿着枪,他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您大错而特错了!”布朗多拉奇奥大喝一声“别跟神甫闹翻了,奥兰杜奇奥。”
“您到底让不让我走出去呀,德拉雷比亚先生?”省长不耐烦地顿着脚说。
“萨娃莉亚!萨娃莉亚!”奥索大声叫喊“开门!真见鬼!”
“请稍等片刻,”布朗多拉奇奥说“我们先走,得让我们走我们的。省长先生,大凡双方在共同的朋友家中会面的时候,按照惯例,离别的时候是应该有半个小时的休战时间的。”
省长对他轻蔑地扫了一眼。
“对不起各位,我们先走了,”布朗多拉奇奥说,接着把手臂伸直,招呼他的狗“布鲁斯科,为省长先生跳一个!”
那狗跳过了他的臂膀。两个强盗急忙到厨房里取了他们的武器,从花园里逃走了,临走时打了一声尖锐的唿哨,客厅的门像变戏法似的应声打开了。
“巴里奇尼先生,”奥索抑制住怒火说“我认为您是伪造信件的人。我今天就要向检察官告您,您犯了伪造文书罪和收买比安基罪。也许我以后还要用更严重的罪名控告您。”
“我这方面,德拉雷比亚先生,”村长说“我控告您设下圈套,意图谋害本人和勾结匪徒。现在省长先生马上就要将您交给警察看管。”
“省长会尽自己的责任,”省长用严厉的口吻说“他要保证使皮埃特拉内拉的治安不受扰乱,他要注意使正义得以伸张。先生们,我这话是对你们大家说的。”
村长同温琴泰洛已经走出客厅,奥兰杜奇奥一步一步跟着他们倒退着出去,奥索低声对他说:
“您父亲是个老头,我一巴掌就能打倒他,我只能找您算帐,找您或者您的哥哥。”
奥兰杜奇奥的回答是拔出匕首像疯子般扑向奥索,不等他使用武器,科隆巴就抓住他的臂膀,用力扭过来,同时奥索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使他一连倒退了好几步,重重地撞在门框上,匕首也飞了出去。温琴泰洛拔出匕首,返回大厅,科隆巴跳过去抓住一根长枪,向他表明两个男人对付一个男人并不公道。这时候省长冲进去站在双方中间。
“待会见,奥斯安东!”奥兰杜奇奥喊了一声,猛地把大厅的门用力关上,再用锁锁了,以便自己有充裕的时间退走。
奥索同省长各自呆在大厅的一只角,过了一刻钟还没有说话。科隆巴满脸都是胜利的自豪,轮流注视他们两个,倚在决定胜利的那支长枪上。
“这种地方!这种地方!”最后省长激昂地站了起来大声说“德拉雷比亚先生,您做错了。我要求您以名誉担保不采取暴力行动,静候司法机关对这可诅咒的事件作出裁决。”
“好的,省长先生,我打这个混蛋是打错了,不过我打是打了,如果他要求我决斗,我可不能拒绝。”
“不,不会的,他不会同你决斗的!可是如果他暗杀您那完全是您自己的行为促成的。”
“我们提防着,”科隆巴说。
“奥兰杜奇奥,”奥索说“在我看来是个骁勇的孩子,我估计他将来有出息,省长先生。他拔出匕首来动手很快,可是我处在他的地位,我也许会同样这样做;我庆幸我的妹妹很有腕力,不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姐。”
“你们不能决斗!”省长大喊“我禁止您决斗!”
“请允许我向你进一言,先生,凡是有关名誉的事,我只听从良心的命令。”
“我告诉您,你们不能决斗!”
“您可以逮捕我,先生换句话说,如果我愿意让人逮捕的话。这样的事即使发生了,您只不过把目前这件不可避免的事延一延期罢了。你是个爱惜荣誉的人,省长先生,您应该知道不可能有别的办法。”
“如果您逮捕我哥哥,”科隆巴加上一句说“半个村子会站到他一边,我们就有一场热闹的枪战了。”
“先生,我预先通知您,”奥索说“而且我请求您不要以为我在说大话:如果巴里奇尼先生滥用村长的职权要逮捕我,我会抵抗的。”
“从今天起,”省长说“巴里奇尼先生暂停执行村长职务我希望他能证明自己无罪听我说,先生,我很关心您。我对您的要求并不高:您只要安安静静地在家里呆着,等到我从科尔特回来为止。我只去3天。我带着检察官回来,那时我们就能把这件不幸的事件弄清楚。您能答应我到那时候为止您不作任何敌对行动吗?”
“我不能答应您,先生,如果奥兰杜奇奥像我所想的那样要求我决斗的话。”
“怎么!德拉雷比亚先生,您是法国军人,您竟愿意同一个你怀疑为伪造信件的人决斗吗?”
“先生,我打了他。”
“可是,如果您打了一个苦役犯,他来向你寻衅,您也同他决斗吗?算了吧,奥索先生!好吧,我再让步,我只要求您不先去找奥兰杜奇奥我准许您同他决斗,要是他先来找您的话。”
“他一定要来找我的,我对此毫不怀疑;可是我可以答应我不再打他,避免挑起决斗。”
“这种地方!”省长又说了一句,在大厅里大踏步走来走去“我什么时候能回法国呢?”
“省长先生,”科隆巴用最甜蜜的声音说:“时候不早了,您肯赏脸在舍间用饭吗?”
省长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已经在这儿耽搁太久了看来像是偏袒了你们还有那该死的奠基礼!我一定要走了德拉雷比亚小姐您今天的所作所为也许会给将来带来多少灾难啊!”“省长先生,至少您得说句公道话:认为舍妹的信念是有根据的。现在我敢肯定,您也相信舍妹的怀疑是有凭有据的了。”
“再见了,先生,”省长对他招了招手“我警告您,我要命令警察队长监视您的一切行动。”
省长走了以后,科隆巴说:
“奥索,您不是在大陆上,奥兰杜奇奥对您的所谓决斗一窍不通,何况他是个混蛋,根本不配像个正人君子那样决斗而死。”
“科隆巴,我的好妹妹,你真是个女中丈夫。我非常感谢你救了我免吃一刀,把你的小手给我,让我亲一亲。不过,你必须让我自由行动,有些事情是你所不懂得的。给我准备早饭,只等省长一动身,马上给我找基莉娜小姑娘来,看来她真能办事,我要她给我送一封信。”
“科隆巴去督促准备饭菜,奥索上楼到自己的卧房里写了下面一张便条:
您一定很急于同我决斗,我也有同样心情。明天早上6点钟我们可以在阿夸维瓦山谷见面。我使手枪百发百中,因此我不建议使用这种武器。人家告诉我您善于使用长枪,我们就各自带一支双膛枪吧。我要带一个本村人来做我的证人。如果令兄要陪您一起来,请您再邀一个证人而且事先通知我。在这种情形下,我也约两个证人。
奥索安东尼奥德拉雷比亚。
省长在副村长家逗留了一小时,走进巴里奇尼家几分钟,就动身到科尔特去了,随身只带了一名警察护送。一刻钟以后,基莉娜带了上述那封信,亲自交给了奥兰杜奇奥。
复信迟迟不来,到傍晚时分才送到。下面签名的是巴里奇尼老头,他告诉奥索,他已经把那封恫吓他儿子的信交给检察官,信结束时他还附上一句:“我问心无愧,静候法院判决您的诽谤罪。”
这时候科隆巴约来了五六个牧人,把德拉雷比亚塔楼武装起来。他们不顾奥索的抗议,在面对广场的窗口上开凿了箭眼,整个黄昏镇上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自愿帮忙。神学士兼强盗也写了一封信来,以他和布朗多拉奇奥的名义,答应如果村长动用了警察,他们俩一定进行干预。信末还有一笔附言:“我斗胆问问您,省长先生对于我的朋友给予小狗布鲁斯科的良好教育有何想法?除了基莉娜,我还没有见过比它更听话,更有天赋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