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王八蛋烧了,唉,想起来都心痛,真踏马德……”
“懂懂懂,哥们!我懂!真的懂!我有件最喜欢,最喜欢,最喜欢的裙子,就被他们当着我的面烧了。哈哈哈!哈哈哈!
这世上有些人,就是垃圾!垃圾!就是见不惯你高兴,就是见不惯你开心!就是要想办法恶心你!把你珍视的东西都毁掉!哈哈哈哈!”
“干!干踏马!拆了他们!”
“对!干踏马!拆了他们!”
俩人喝掉吃掉一堆披萨,喝了一箱啤酒,相互倾诉到半夜。
其实两个有一点点共同话语的灵魂,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不见得需要多少山盟海誓,就会不由自主得依偎在一起。说白了,也就是为了那点廉价的多巴胺,可以让自己在这个冰冷又恐怖的钢铁丛林,过的稍微好受一点。
然后就像这个城市里报团取暖的大多数寂寞男女那样,又滚到一起了。
富山娜娜给李蟠的感觉真的像一只猫,她似乎特别喜欢跨在腰上蹭脖子,就从下巴到腮帮这一块,还说什么就剃过几天,有稀疏的胡渣那种过街青的状态最好,拱到怀里又是蹭又是舔又是吮的,似乎特别沉迷这种舌尖有一点点刺痛的感觉。
李蟠必须承认,昨天他多少是把这个女人当成K的替代品,但今晚他确实知道,自己楼在怀里的,不是谁的廉价替代品,就是富山的娜娜。
其实经历这两天的事,他当然是对K有那么一点感觉了。但理智又告诉他两个人是不可能的。
那特么可是个四百多岁的吸血鬼了,而他只是个使用期限三年的临时工。这都不是代沟了,简直是世代鸿沟!
对K来说,名为李蟠的男人,大概就是什么一时新鲜的玩具,稀有的血包,就算有感情,大概也和李蟠看自己的机车差不多。而在她漫长的岁月里,类似的玩具肯定还有很多,等新鲜劲过去了,根本不会有一席之地吧?
但李蟠可不想做什么人的玩具。
叫他去做什么血奴,那还不如叫他做一个月赚两千五的社畜呢。
还真的不是他吹,当年因为‘仪容不整’落选后,还真有人找过他。要是肯咬咬牙,跪在地上红豆泥私密马赛老实做狗,可能真有机会入赘个什么华族家做女婿,上个舰当个舰长什么的,又哪儿会像今天这么落魄。
说到底还是那会儿太年青,咽不下那口气。
只能说,每个人,都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吧。
而且说真的,孤狼难以接近,但野猫也不错啊。被温暖的猫拱着,痒痒的,挠动心弦的感觉确实令人轻松。
算了,别想那么多,今宵有酒今宵醉吧。
可正当李蟠麻利得把正装脱了,打算进入战斗加速状态的时候,突然眼角瞥到客厅对面。
好像有什么白乎乎的东西,从门另一边爬出来。
这间公寓有四间房,那房间就在娜娜的屋子对面,因为俩人一直聊到现在,东西也没收拾,明明也没听到开门声。
但有东西,从关着的门里爬出来了。
虽然只是用余光扫到,但实在很难忽视,根本不可能眼花看错。
那是一大堆手脚,至少有二十几只手腿,贴着墙面爬上了天花板,就好像某种毛虫。然后那东西倒吊着,一堆黑色的头发,好像密密麻麻的海带倒挂下来,从屋顶向着客厅中相拥的男女靠近。
一瞬间李蟠的酒就醒了。
玛德,聊太嗨了,差点都忘掉他这是在加班呢。
这会儿娜娜还骑在他怀里拱,李蟠也怕牵连她,就一只手把她拦腰紧搂在怀里,一只手伸到杂乱的衣堆里去抓黑鸢,同时抬起头,透过娜娜光滑的肩膀,看向天花板。
这玩意,怎么形容呢……
本体躯干似乎是一个白乎乎的茧,鼓鼓囊囊,一拱一拱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裹在肉壁里摩擦,碰撞,将要孵化。而一大堆人类的手足被粘在茧子外头,看起来好像是把人的躯干都融到茧子里,手足翻折留在外头用来爬行,背上一大堆毛发,只露出头皮,一排排堆挤在背上,就好像一条由十几个人拼起来的人体蜈……
不,那玩意叫什么来着,对了,蚰蜒……
“喂,看着我。”
正出神间,富山娜娜把李蟠的脸掰过来,认真得对他说,
“我不是你的前女友。”
“……我知道你不是。你是娜娜。”
李蟠盯着富山娜娜,看着那个东西从天花板落下来,落在茶几上,爬到她身后人立起来,从里头往外翻开,肉壁翻滚着,露出茧子里一块块头皮,露出干涸的脑浆,露出漩涡似的洞穴。
连酒瓶都没碰倒?物理免疫?那子弹只怕不顶用啊。
富山娜娜把额头和李蟠贴在一起,紧盯着他。
“好,上次喝醉了,就算了,但你要是再抱着我,叫什么凯特,我就咬断你的喉咙,听懂了吗。”
李蟠流着冷汗,看着向他们当头罩下来的那个肉洞,忽得抱着娜娜立起来躲开,
“没问题,我记住了,走,去我屋。”
那东西一下没扑到,僵了一下,然后也缓慢得跟上来。
娜娜莫名其妙,“哈?就直接在客厅里呗,这里至少比草丛舒服吧?”
李蟠侧着身三两步滑到卧室,“有床我还是喜欢睡床嘛。”
“真矫情,那好吧,拿枕头垫着腰,舒服点……”
娜娜闭着眼凑上来,李蟠趁机侧身打开门,正想把她扔到屋里,扭头和背后的人体蚰蜒开干,突然在开门的瞬间愣住了。
这不是那间七层的租屋了。
一片灰蒙蒙的迷雾下,地面是齐腰高的水草地,好像某种湖泊沼泽地,一望无际,淤泥没过脚背,冰凉的湖水拍打着小腿,刺得李蟠一阵激灵。
这是……又开始做梦了?不对,不是梦,因为……
“你怎么了?嗯,好冷啊……
咦?这是哪儿?”
娜娜也跟过来了。
娜娜刚从李蟠身上下来,又冻得一哆嗦,一下子跳回他怀里,
“这,这怎么回事!哈哈!我们刚才不是在屋里吗!哈哈哈!完全不记得了啊!这不是在做梦吧!啊我真是被天诅咒的健忘的女人啊哈哈哈!”
“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李蟠把娜娜横抱在怀里,在沼泽里转悠了两圈,
“我不是说了么,这公寓有古怪,死了不少人,看来咱们也要成受害者了,便宜没好货啊……
这样不方便,腾不出手来,你趴我背上……”
换了个姿势把娜娜背在身上,她似乎一点都不能触水,只碰一下水,足踝都被冻紫了。
李蟠自己倒是没啥感觉,想了想用手握住娜娜的双脚,试着在手上运功给她捂热。
“哦,哦哦哦,好暖和,你的手好暖和,你的身子好暖和……”
富山娜娜紧紧贴在李蟠背上,把头埋在他肩上,不一会儿居然“呼……呼……”得打起了鼾。
这女人,居然这就睡着了?喝太多了?还是这两天太紧张了?还真是大心脏……
李蟠确认她的心率正常,体征还算正常,睡着了也方便解释,暂时不用担心她了。
于是李蟠背着娜娜,在沼泽中小心得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