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二话不说地点头答应,十分爽快。
然而亲事谈妥没几日,惠儿滟也准备到男方家里挂帐铺房,却传出王屠子在杀牛时,不小心剁到自个儿的手。
剁掉两根手指,还不至于丢掉性命,却教他打消了迎亲的念头
唉,这事一传到外头,更是无人敢再提及惠儿滟的婚事,尽管她的长相不差,就是乏人问津。
她真的尽力了
放眼汴京城,不管是成亲还是未成亲,她全都问过了,可是一提起惠儿滟的大名,她立即让人赶出大门,直说晦气。
她的大名如今已是人人闻之色变的恶名,就连她这首屈一指,戴盖头、着紫背子的大媒婆也无力回天啊。
“还不说?”惠儿滟又逼近了一点。
“唉是王屠子伤了手,险些丢了性命,再加上旁人的劝阻,他便一口回绝亲事,还说那些聘礼算是送给你了,他不要了。”事到如今,她能不说吗?她可禁不起一再折腾。
闻言,惠儿滟倏地松开手,紧抿朱唇的她陷入沉思,而她身后的一干人则开始叫嚣。
“去他的王屠子!他是瞧不起咱们,是不?说什么聘礼就当作是送给我家小
姐,分明是瞧不起人!”
“可不是吗?咱们待会儿绕到他的铺子去,瞧他到底伤得如何,要是伤得不够彻底,咱们再追加两刀。”
“全都给我住嘴!谁要你们在这时强出头来着?你们眼里还有我吗?”惠儿滟朗声怒斥。
她清秀的脸蛋上噙着薄怒,有着说不出的威严,教一干人不敢轻举妄动。
她目光恶狠地扫过他们,见众人噤若寒蝉,她才又道:“胡媒婆,既然亲事谈不成,聘礼自然得还,改明儿个我会差人送去,不过我的婚事还得请你多担待了。”
“你还不死心?”胡媒婆不禁脱口而出,瞥见众人横眉竖目地瞪着她,连忙改口:“不,我的意思是现在谣言正盛,若要谈亲事,何不等过一阵子之后再谈?”
现下若是要谈她的婚事,肯定会让众人闻之色变,而自个儿的下场可能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没人敢动福来客栈的惠大掌柜,而自个儿只不过是个媒婆罢了,要是每回谈亲事便把惠儿滟这三个字放在嘴上说个三遍,还怕不会被人拿扫帚赶出来吗?说她晦气是算客气,更狠的人还会说她把瘟疫带进屋里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算已经守孝三年,也还不能成亲?”惠儿滟瞇起细长的美眸,努力地压抑怒气。
“不,我的意思是说,你还年轻,不急着谈婚事。”胡媒婆勇敢地鼓起三寸不烂之舌,额边却滴下不少冷汗。
“我都十八岁了,和我同年的姑娘家,当娘亲的已不在少数。”而她还是孤家寡人地待在城门外的客栈里,成天和这群大老粗在一起!
“正所谓逃讪良缘,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有时候着急也成不了事呀!总得慢慢来”胡媒婆笑得脸快要僵了,她突地想到一个替死鬼。“对了!在朱雀城门外有个神算,你可以去找他排八字、问姻缘。”
“不过是江湖术士,成得了事吗?”
“成,他很了得,无事不通,我手上有许多佳偶还得经他一算,才能够牵上红线。”
只要可以让她别来找她麻烦,要她找几个替死鬼都可以。
“真的?”她微挑起眉,有了点兴趣。
胡媒婆点头如捣蒜,就怕她不相信。
惠儿滟睐了她一眼后,便带着一干人离开。
见状,胡媒婆连忙将厅堂的大门闩上,疲惫地倒在铺上有锦缎的太师椅上。
这岂不是要她的命吗?要是惠儿滟三天两头晃上一次,那她岂不是要赶紧搬离汴京?不过说也奇怪,她赶着成亲要作啥?
惠老爷子都已经驾鹤西归,她现下用得着成亲冲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