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机发呆。
奇怪?是什么样的节目让鹄文大哥看得如此入迷?一时好奇,张雅寒也转身面向电视一看。
这一看,她脸色乍变,不管他想,她身子往前一趴,便从高鹄文的手上抢来遥控器,转台!
原本还迷迷糊糊、心不在焉的高鹊文,因她那奇怪的举止而回过神来。
瞧她那一脸防备又紧张的神色,为了解其中缘由,他不顾她的抗议,霸道地从她手中夺同遥控器,把电视转回原先的那一台。
斑鹄文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令人害羞的限制级画面,但意外的根本没有,只是非常平常的广告,一个以楚幽兰为主的化妆品广告。
“鹄文大哥,你别看!”担心会被人认出来的张雅寒,赶紧上前挡住电视机的画面。
看她如此,高鹄文心底的疑惑更深。
以前刚认识她时,他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更可以不必关心她,也不用在乎她为何执意否认自己的另一个身分。
可现在,他却不能这么做,至少他的心不允许他再漠视下去。
是何原因让他无法再漠视她的这种行为?这就暂且不要追究,眼前最重要的是
“雅寒,倘若鹄文大哥告诉你,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便认出你就是那当红的模特儿楚幽兰,你是否可以考虑跟我谈谈这件事?”
“你早就已经认出我是谁了?”得知这事实的张雅寒,心情十分矛盾。她沮丧、泄气地坐回自己原先坐的那张椅子,垂着头无力地说:“谈什么?我的故事很平常、也很乏味,我怕你听了之后,会忍不住打瞌睡。”
看她那沮丧的神色,高鹄文毫无来由的又是头痛,但这次他的心竟比他的头更痛。
他心疼她的无助,更心疼她无意中泄露的悲伤,虽然平时的张雅寒给他的感觉是文静、娇弱了点,可她从不曾像现在这般看起来了无生趣,就像是个没有生命力的活死人。
看她如此,高鹄文身子一站,无声的靠近她、拥着她,就如一个大哥哥拥着自己的小妹一般,无一点遐思。
“你的故事平不平常、乏不乏味,不该由你自己来判断。你可以选择告诉我,也可以继续保持你自己的私密,我不逼你,但却不能不告诉你,有些事情还是说出来会比较舒坦一些。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向你保证,在你说你的故事时,我绝对不会当着你的面打瞌睡。”
噗哧一声,张雅寒笑着问:“鹄文大哥,你这个可是在逗我开心?”
“这点我不否认,可我也是真心诚意的在关怀你,只要你肯说,鹄文大哥就会静静地听,或许还能给你一些中肯的意见也说不定喔!”
他能给她意见?可能吗?她现在所遇到的可是非常难解的问题耶!鹄文大哥当真能给她意见?
这点她可没啥把握,更不敢轻信。
不用她开口,单从她脸上那怀疑的神情,高鹄文便知道这胆大包天的小妮子,又在质疑他的话与他的能耐。
为此,他不服气又自傲的告诉她:“我高鹄文就算不是你长辈也长你几岁,再说我可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还是一间公司的总裁,论起待人处事的经验,定比你多许多,你若不信,大可以马上试试我的能耐。”
“你是公司的总裁?”这消息可真令人难以相信,张雅寒非常不知死活的又问:“你的公司在你的领导之下已经倒闭了吗?要不你怎可能一个人在这悠闲度日?”
“切!”
一声轻啐,高鹄文气怒地敲了一下她的头,跟着方开口告诉她一个足以令她瞠目结舌、说不出的的真实答案。
“日升企业,这名字你应该不陌生才是。”她可是他公司某些产品的代言人,他就不信这小妮子会不曾听过日升企业这个名字。
如高鹄文所料,一听到日升企业,张雅寒马上双目大睁,一张小嘴张得有如一颗鸡蛋那么大,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一阵得意的大笑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方才找回自己的神智“原来如此,难怪你第一次见到我,就能认出我是楚幽兰。”
知晓高鹄文的真实身分之后,张雅寒觉得也不必再瞒他什么了,干脆娓娓道出所有事情。
“我五岁之前还是个没父没母的孤儿,直到四个女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开始有了一个养母、三个姨妈,老实说,她们四位老人家对我真的很好,不管我要什么,她们定会满足我,但这满足是有条件的。
正所谓有付出就必须要有收获,相对的,她们对我的要求也特别严格。别人家的女儿还在玩扮家家酒、玩泥巴、玩洋娃娃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接受一连串严格的训练。
爸琴、跳舞、歌声训练、走台步、练仪态,另外我还得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设法不让任何人了解我的心情,从早到晚,我什么表情也不能有,惟一能展现的就是笑容。
为了学习展露不同的笑容,我每天大概有一半的时间得站在一面大镜子前,从浅浅的微笑开始学起,到开怀大笑,甚至是迷惑人心的甜笑、风情万种的妩媚笑靥,我都得学。
从小,养母就非常严厉的训诫我,不得有其他志愿,更不可能做自己有兴趣的事。吃的方面,她们的要求也极为严格,小孩子最喜欢的麦当劳、肯德基,我连大门都不曾踏进去过,还有被你视为垃圾食物的饼干、糖果、鱿鱼丝、可乐果,这些我一口也不能尝,只因养母怕这些食物会破坏我的身材。
别的孩子可以跟自己的父母怄气,我却不行;别的孩子可以吵着要到动物园、游乐园去玩,我却没有任何可以休息的时间。
就这样,我提早失去我应该拥有的童年,同时也提早立下一生都不能放弃的惟一志愿,那就是踏人人人称羡的模特儿界。
我没有自己的人生,只能被人安排、限制未来均路,而这一切都为了报恩,因此就算我再勉强、再不乐意,也得咬紧牙根继续走下去。
直到一场车祸,一场差点致命的车祸,我才了解原来我养母对我的爱是建立于金钱上。她从不曾将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她看我就像在看一棵摇钱树,我赚得再多也满足不了她。
这场几乎使我丧命的车祸对他人来说也许是天大的不幸,但对我来说却是天降神迹。
就因为这场车祸,我的左腿出现了一些问题,虽依然能继续工作赚钱,却无法太过劳累。
原本我还天真的以为,我养母定会放过我,不再逼我做那些我根本就不喜欢的工作。
怎知,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让我偷听到她们四个人讨论的话题,那话题的主角是我,我已经不是什么摇钱树,而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们决定从爱慕我的那些大企业家里头,选出一个出价最高的男人。谁出的价钱高,便能拥有我的身体、我一辈子的自由。”话说到此,她再也说不下去,神情是一片茫然无助,她的心好痛好痛,只因她们竟如此对她。
好歹她也是她们四个人拉拔长大的,她们对她当真无任何感情吗?若有感情,又怎么狠心把她当成妓女一般,一个能以金钱换得的妓女!
看她如此,高鹄文更是心疼,他用力抱紧她,想以自己的体温温暖她。“你可以哭,我不会笑你,真的!在我的怀里你可以放声大哭,不用压抑,毋需顾虑其他问题。”
不知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她当真已忍到极限,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从她脸颊滚了下来,跟着又是一颗。
突然,她伸出一双藕臂,紧紧的圈住斑鹄文的颈项,她的头埋在他壮硕温暖的怀抱中、放声大哭。
见她终于肯哭出来,高鹄文放心许多。
有时哭也是种纾解压力的良方,倘若能尽情的哭泣,他相信哭完之后,她的心情定会变得轻松许多。
在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多余的,因此高鹄文聪明的保持沉默,只是用手拍抚着她的背部,安慰她、让她知晓她并非只有一个人,在这个世上还有个高鹄文会支持她、照顾她。
想到此,高鹄文突然冲动的起了一个念头。
其实娶张雅寒为妻,应该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只不过在向她求婚之前,他还得费点心思让这个从小就习惯压抑自己情绪的小女人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