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同一屋檐下安然无事地生活了两个星期,每天早晨严清音起床的时候,唐圣霖总是还没有醒。开始几天,严清音总会踩到睡在地板上的唐圣霖,即使这样,唐圣霖还是选择睡地板,因为沙发对他来说实在太窄小了,连腿都无法伸直。几天之后,严清音便已经开始记得唐圣霖的存在,不再踩到他。
严清音起床刷牙洗脸过后,换了套衣服就出门,平时早中两顿她都在外面解决。而唐圣霖一个人留在家里,总要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他的早饭和午饭就并成了一顿,他有三个选择,要不在家里泡泡面,要不吃前天晚上剩下的饭菜,要不就到外面的餐厅吃。吃过饭后,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频道换过一个频道;或者上网跟人聊聊天,去论坛灌灌水什么的。星期一、三、五还得拖地板。
到了晚上,严清音下班回家后,开始做晚饭。他也会帮忙拣菜淘米什么的,都是以前不曾做过的事情。严清音的厨艺只能算是过得去,一来二去,也就那几个菜。唐圣霖已经快吃腻了。
吃过晚饭,严清音会弹会儿钢琴,她是学校的音乐老师,弹得一手好琴。以前她能进鸿为,靠的也是她的琴艺。严清音弹琴的时候,唐圣霖是不看电视的。他先得把碗筷洗掉,唉,严清音说饭他没做,碗自然归他洗。可他也有给她淘米拣菜啊,虽然有上诉,可人家根本甩也不甩他,他的冤屈只有吞进肚子里。每天不停地洗着碗,每天也摔破几个碗,给严清音的琴声伴奏。直到严清音对唐圣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把碗摔破,就把他赶出去。之后唐圣霖就没再摔过碗了。
洗好碗,唐圣霖一般就会坐在沙发上听严清音弹琴。有时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严清音一定是在看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唐圣霖也只有陪着她看,等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就又去上网。十点之后,严清音就会去睡觉。而唐圣霖不过十二点是睡不着的。
以上便是唐圣霖和严清音每一天的生活状况。
比起从前玩卡丁车,泡吧,唱k,蹦迪,打壁球,攀岩,上健身房,出国旅行生活真是可以用无聊无趣来形容。
曾经有一次,他问严清音:“你怎么都不跟朋友出去玩,呆在家里不会无聊吗?”他可是无聊死了“你应该多跟朋友出去才对。”这样他也可以跟着去了啊“一直呆在家里要闷坏的。”把他给闷坏了。
当时的严清音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看电视。
“谁说我不跟朋友出去玩的?”
“我跟你住了两个星期,就没见你出去玩过。你每天都准时下班回家,周末双休日也是呆在家里。”唐圣霖“义正词严”地道。
严清音咬了口苹果“我也不见你跟朋友出去玩啊。”
“我”唐圣霖语塞“我”
“怎么,你以前那些酒肉朋友,狐群狗党都不找你了?”严清音盯着电视机,状似随口地问着。
没错,自他家破产后,从前那些跟他称兄道弟的富家子,死黏着他、像狗皮膏葯似的千金女,都没再打过电话给他。
感觉就像一夜之间他们全从人间蒸发了,也许只是他唐圣霖从他们的世界中蒸发了。只有阿恒、清音和鸿为的一些同学关心着他。
人情冷暖。不过,反正他也不在乎他们,清音说得对,那些人只是他的酒肉朋友、玩伴,根本没有交心,失去了也没什么可惜。
而阿恒去香港为某女星拍平面广告他是一个摄影师,跟秦舞影在同一家广告公司工作。
墙上的钟敲了七下,唐圣霖从沙发上站起,走到门边,把大门打开,探出头左右张望了下。没有动静。清音居然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平时的话,这个时间他们早已经吃过晚饭了。
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叮铃铃”屋子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跑回沙发旁,接起电话。
“喂?”
“我今晚跟朋友上ktv唱歌,会晚点回来,晚饭你自己解决吧。”
是清音的声音,唐圣霖一听就知道。听筒彼方很嘈杂,人声跟汽车驶过的声音几乎要压过清音的说话声。
“在哪家ktv啊?我”也要去!不等他把话讲完,严清音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他气得摔上电话。
好个严清音!出去玩也不带上他,还要他自己解决晚饭,更可恶的是这么晚才打电话告诉他。害他牵挂了她做的晚饭这么久。他才没有担心她哦,就算她整晚不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他也不会担心。他只是担心没人给他做晚饭。
好,唐圣霖重新振作。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凭他的聪明才智,还怕弄不出一顿好饭好菜出来?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把清音买回来的菜啦肉啦全拿出来。
哼,没吃过猪,也看过猪走路。在旁观摩严清音做了两个礼拜的菜,觉得也没什么难的,今天就让他来大显厨艺吧。哼,严清音,吃不到本少爷做的饭菜是她的损失。等她回来后,他要叫她后悔莫及,后悔自己去玩还不带上他!
十点多,严清音回到家,唐圣霖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她回来,仍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视机,好像电视里正播着什么的精彩节目似的。可其实电视里放的只是广告而已,还是最恶俗的那个“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
“你晚饭吃过了没?”
严清音换上拖鞋,直接向厨房走去。口有些干,想找水喝。按亮厨房的灯“唐圣霖!”她尖叫,分贝高得能把整栋楼的人都吵醒。
这还是她的厨房吗?原本雪白的墙壁上红的、黄的不知沾了什么东西,似一张调色盘;地板上盐糖洒了一地,还有流理台上打翻的酱油汁在一滴滴地往下滴。走近煤气灶,竟一脚踩到锅铲,油腻腻的。灶上一只锅子里黑黑的,根本看不出它本来的面目;另一只不锈钢的锅子则已经烧成焦黄,怕是洗不褪这颜色了,而锅盖还没有影踪。洗碗池里有吃完的比萨盒子。再看电饭煲上的灯还亮着,她关掉电源,打开盖子,糊的。他是要熬粥吗?
跑到沙发边一把将唐圣霖从沙发上拖起来,严清音已经气极了“你对我的厨房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啊。”唐圣霖闲闲地说,眼睛却不看严清音“你让我自己解决晚饭的嘛,我就自己做喽。没想到要做一顿饭这么难,最后我只好打电话叫了比萨。”
“你一开始叫比萨不就好了,现在厨房被你搞成这样,你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你不把厨房给我恢复原样,就别想睡觉!”严清音冲唐圣霖喊完,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似要烧起来般。
“我才不要!你在外面玩得开心,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要我自己解决晚饭,那我就解决给你看喽。”只是他一并把厨房也给解决了。
严清音明白了,他是存心的。
“不是你说我不跟朋友出去玩不好吗?我现在去玩了,你又不高兴什么?”
“我叫你出去玩,是要你带我一起去。我成天呆在屋子里都快闷死了,无聊死了!”现在倒好,她出去玩了,留他一个人在家,他是更无聊。
“带你一起去?”严清音愣住“我的那些朋友你又不认识。”况且,他要用什么身份出现在她朋友面前,她又要怎么来介绍他。说他现在跟她一起住,但他们是普通朋友?说他是唐氏破了产的小开,没钱没地方住,所以借住她家?她跟朋友出去玩一向aa制,到时候她还要付他那一份的钱,以他那么好面子的个性,心里又要不舒坦了。
“不认识又怎么样?你带我去了,大家不就自然认识了。”唐圣霖不服气地说。
“我不跟你辩,反正你去把厨房理干净。已经十一点了,我明天还得上班,我要去睡觉了。”严清音累极了,她现在只想上床睡觉。
唐圣霖重新躺回沙发“好啊,你去睡好了,我也要睡了。”
“我说了,你不把厨房整理好就别想睡觉!”严清音道。
“我就不弄!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想再继续跟他罗嗦,严清音找到唐圣霖带来的袋子,从电视柜上拿起他的银黑色头盔他把车卖了,但留下了头盔作为纪念。把头盔塞进袋子里,扔到门边。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但这里是我的家,我想我还有权利请你出去。”
“我不走!”唐圣霖躺在沙发上不动。
严清音去拉他,却拉不动。本来一个女人的力量是强不过男人的。
“你不走就去把厨房弄干净!”
“我不走!我也不弄厨房!”唐圣霖的大少爷脾气发起来是不会听任何人的话的。
严清音瞪了唐圣霖半天,唐圣霖也回瞪着她。哼,看她能把他怎么样。却料不到严清音的下一个举动是转身回房“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
就这样?唐圣霖望着严清音关紧的房门反倒不自在起来。可他也还在气啊,所以别想用这招来让他就范,他是绝对不会妥协,也绝不会去整理厨房的!
早晨起来的时候,严清音就发觉自己的喉咙非常难受,去倒水喝意料之中,厨房还是昨晚凌乱不堪的样子。唐圣霖躺在地上,盖着被子,睡得死死的。
她已经没有了火气。唐圣霖天生就是以自己为中心,希望别人都绕着他转的那种人,要他学会为别人想,体谅别人,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还是跟平时一样,严清音准时出门上班。等她关上门,唐圣霖的眼睛就睁开了,他爬起来,走到厨房门口探头看进去,确实乱得很。
不管它他在心里拼命说着。同时决定今天不呆在家里,出门转悠去。
在避风塘坐了一天,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清音正蹲在厨房的地板上,擦着污渍。茶几上摆着饭菜,看样子清音已经吃过了。
他坐上沙发,拿碗盛了饭来吃。
吃饱后,他望了厨房一眼,清音正走出来。
他马上过去“清音。”叫了声,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
严清音不看他,径直往房间走去。唐圣霖不自觉地拉住她的胳臂。
“放手。”严清音冷冷地说。
唐圣霖一惊“你怎么了?”她的嗓子不复平时的清清润润,变得有些沙哑。
严清音用另一手拉开唐圣霖的手,不再说话,走进房间,把门关上,剩下唐圣霖一个人在客厅。
今晚又听不到清音弹琴了,他想。心里像失落了什么。
他把脏的碗筷盘子拿到厨房洗,他洗得很慢,很小心,怕自己手滑又打破了。
厨房已经被清音整理干净,恢复它纤尘不染的样子。
洗好碗,冲干净手,他瘫在沙发上,只有墙上的钟声陪伴。
清音已经三天没有跟他说话了,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冷战?他想要跟她和解,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给她买了润喉糖也没用,她对他还是那么冷淡。
他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恶劣,有风有雨。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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