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吧。”晓乔体贴地问。
“不我只是想洗个头”受伤住院后,因为怕牵动伤口,他不能痛快地洗澡,只能麻烦家人帮忙用毛巾擦身子。可是几日下来,他已经受不了了,觉得自己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恶臭。“我讨厌这套病人服,也讨厌全身汗臭味,好多天没洗头、洗澡,我再也受不了了”
“我来帮你。”晓乔马上接口说道。
“可是”他有些困窘。
“应该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她凛着小脸,义正辞严地说:“我可以了解你的感受,不能洗澡真的很难受,那感觉应该很像掉入臭水沟里吧?”
“我看是掉入粪坑还差不多”他闷闷地自我解嘲。
“啊~~好恶心喔~~”晓乔故意调皮地说,然后甜甜地笑了。
费竞焱低头坐在凳子上,晓乔稍微想了一下,先拿着大浴巾把他上身围起来,这样就算被水溅到,也不至于把伤口浸湿。然后她把水开到最小,小手温柔地抚过他的头发,沾上洗发精,轻轻搓抓着。
她内心窃喜,终于可以亲手碰到竞焱哥哥的头发了!他的头发硬硬粗粗的,不像她柔软的秀发,她触碰到他颈上的肌肤,惹来莫名的心神荡漾,如果可以,她真想亲昵地抱住他的颈项,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替他洗头发。
“晓乔,再用力点好吗?”真舒服啊!
“好。”他的要求让她从幻想中回神,赶紧加强了手劲。洗一次不够,她还特别为他洗了两次。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了,她拿起干毛巾替他擦拭湿发。“好了。”
“嗯”他提出另一个更难的要求。“可是我很想洗澡。”
“可是”他的伤真的无法让他自己洗澡。
“我不管了,现在我闻到头发散发出来的芳香,更无法忍受身上散发的汗臭味了!”他烦躁地执意要洗澡。
“那我帮你。”她脱口而出,马上羞赧地捂住嘴。这要怎么帮啊?他不能脱光身子让她洗吧!“对不起,我”真是的,就算要帮也不晓得从何帮起。
他善解人意地笑着说道:“我自己来就好”“可是”她犹豫着。
“你只要帮我解开绷带,等我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后,再去请护士帮我重新包扎伤口,反正医生知道后一定会把我骂到臭头”
他夸张的说法不禁让她噗哧一笑。“好,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事随时叫我。”她轻轻关上门。
浴室里,费竞焱边忍着痛边清洗身体,伤口果然还很疼痛,可是痛快地洗去一身累积多日的污垢后,他连心情都焕然一新的从浴室走出来。
他下半身围着一条短浴巾,滴着水的头发像乌鸦的羽翼般黝黑。
晓乔忘记要别过头,忍不住盯着他瞧。他好强壮,高硕英挺,完美得像是一尊太阳神阿波罗的雕像。
“来,我来替你吹干头发吧!”晓乔没等他说话,已经钻进浴室取出吹风机,拿起吹风机,示意他在床沿坐下。
“这样不好啦,我自己来就行了。”老是麻烦这个小妹妹,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应该的!”
抱敬不如从命,他坐在床沿,让晓乔一面拨动他湿亮的头发,一面用热风吹干,她那温柔而细心的动作,让他闭上眼睛,享受她小手拂过头皮的舒服触感,直到头上湿重的感觉消失,才听她关掉吹风机,柔声说:“好了!”
他睁开眼睛道:“谢谢!”
他想要起身,抓起她准备好的衣裤换上,谁知这当下,手脚受伤不方便的他,浴巾就这么滑落下来,晓乔马上红了脸,飞快地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的裸体,而他火速背过身,换上干净的衣服。
“你很细心,谢谢你。”为了避免尴尬,他赶紧找话题说。
“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她赶紧走出病房招呼护士。
她从来没有那么亲密地接近过男人,除了竞焱哥哥,她从来没看过男人的裸体而她永远不会忘记。
后来护士又重新替竞焱包扎,他一直惨叫,一面却又对她眨眼搞笑,惹得她在一旁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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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晓乔被绑架的事情落幕,竞焱也顺利出院了,没多久,真如竞焱对晓乔所说过的,高中毕业后,他就搭着飞机,到异地去念书了,这一离别还不是普通的久。没多久,连他的妹妹费靖涵国小毕业后也尾随哥哥到美国念书去了。
费竞焱这些年从来没有回过台湾,都是费家父母每逢寒暑假去美国探望他和妹妹。
很多次,晓乔也想利用暑假或是寒假的时候到美国找靖涵玩。
“妈,我今年暑假可以到美国找靖涵玩吗?”她要求。
“今年没有空啦!”妈妈总是如此搪塞。“你暑假要参加课业辅导,还要参加钢琴比赛”她的父母总是把她的时间排得满满的。
到了新年,晓乔又提出要求:“妈,我可以趁寒假到美国找靖涵玩吗?”
谁知,就算是新年,爸妈还是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新年要飞去澳洲探望爷爷、奶奶,所以没空。”
今年没空,那等明年好了!晓乔在心里嘀咕着。
好不容易到了隔年。
知女莫若母,这次是妈妈在她询问前抢先说:“晓乔,今年我们全家要到日本过年,所以不能去美国找靖涵玩了喔。”
如此一年过一年,晓乔到美国找靖涵和竞焱玩的心愿,总是落空。
晓乔不明白,为什么爸妈总是有这么多借口,彷佛很不愿意她和靖涵见面。其实冯家父母也有不好说出口的理由,因为靖涵小学毕业后,在长辈眼底,莫名其妙地变坏了,她老是跷课,还结交一些素行不良的朋友,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几乎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太妹了,费家父母为她大伤脑筋,才会把她送到美国念书。
这一来,冯家父母怕靖涵会把女儿带坏,不得不想办法让女儿和靖涵断绝往来,只是不好意思明说,怕对费家夫妇不好意思,也怕女儿反弹,只好东拉西扯,拖过一天是一天,希望小孩子日子久了就忘了。
可是做父母的忘了,晓乔和靖涵还有最新的沟通秘密武器网路。她们私底下一直用网路通讯偷偷联络。
在晓乔眼底,靖涵的所作所为都好酷又好炫!她好羡慕靖涵的自由自在,可以参加舞会彻夜狂欢,染发、穿短裙、高筒马靴。哪像她不敢跟父母作对,父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她的裙子永远得超过膝盖,行为要端庄得体,做个小淑女。
这一晃,就三年了,晓乔国中毕业后,更想出国念书,她甚至期盼能跟费靖涵念同一所高中,那样铁定离竞焱哥哥不远,她一定可以常常和他碰面。
她又再次要求,结果当然大失所望。
她的要求并没有得到父母的允许,妈妈以“你出国,我就看不到你了,妈妈舍不得啊!”这句话硬把她留在台湾念三年高中,直到她要念大学了,想去美国念书的念头仍然没停过。
这时,妈妈又说:“晓乔,你是学音乐的,应该到欧洲的奥地利念音乐,不是到美国。”然后妈妈就跟着她一起到维也纳念书,她这一去就待了六年。取得硕上学位后,她已经二十四岁了。
这一段日子里,靖涵经过了叛逆期,也回归正常,成为循规蹈矩的好学生,冯家父母当然不会反对她们来往了,可是晓乔已经到奥地利念书,两人始终无法在异地相会。
虽然和好友靖涵相隔两地,不过她和靖涵还是透过msn联络,就算人在奥地利,彼此从来没断过联系。
晓乔透过靖涵得知了费竞焱的一举一动,知道所有关于竞焱哥哥生活的点点滴滴。
“什么?竞焱哥哥身边有很多女朋友?”
画面上跳出这句话时,晓乔的心脏彷佛慢了好几拍。她赶紧追问:“那他很认真吗?”
“唉哟!那是她们倒追他,谁教哥哥是风云人物呢?不过哥哥才不会认真,哥哥结婚的对象一定是要经过爸爸妈妈看上眼的,哥哥是名副其实的孝子啊!哈哈!”靖涵俏皮地回答。
那她就放心了!晓乔心底呼了一口气。虽然竞焱哥哥身边女友不断,但是幸好还没找到“真命天女”
除了感情状况之外,关于他毕业后的工作发展,晓乔也都透过靖涵了若指掌。
竞焱毕业后听从父亲的话,先累积工作经验,他进入了美国的证券业,华尔街股市里只有他一位来自台湾的操盘员。不到两年,他就成为年薪近千万美金的操盘高手,第三年做到主管职位,第五年升到高阶经理,他声名大噪,名利双收,成为叱咤风云的股市大亨,称霸华尔街股市。
此时靖涵大学毕业,费竞焱回台湾接掌费氏企业的时机也成熟了,因此他们兄妹两人回国定居,这,已经是十二年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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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台湾已经带着点暖意,萧瑟的早晨,街道上处处染上活泼的色彩,充满鲜艳的气息。
晓乔一大早就起床梳妆打扮。下楼时,仆人正好要准备早点,时针指着七点,她向仆人要了一杯黑咖啡后,就坐在露台外。她拿出日记本,以法文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字。为什么要用法文写呢?因为她怕人家看懂她写什么,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只有她一个人明了,那是她自己的心情密码。
她下笔如飞,尽情抒发着今天的心情
棒了十二年,今天终于要见到竞焱哥哥了,十二年来大家变化好大,见到竞焱哥哥时,我该说些什么呢?
第一:如果他主动向我问好,我不应该表现害羞,要落落大方。
第二:如果他酷酷的,什么话都不说,那我要主动伸手向他问好。
第三:如果他赞美我漂亮,那我就要说你变得更帅了,切记!不能表露自己失控的情绪,千万不能表现得太三八,要含蓄要端庄,不能留下不好的印象。
洋洋洒洒写了一堆,都是对自己的耳提面命,她要十二年后与费竞焱的初次相会是百分百的完美,不容许有任何的缺陷。
“晓乔吗?你怎么一大早就起来了?”妈妈的声音由客厅传来。
她赶紧把日记本合上,随即又发现这么做根本没必要,因为妈妈看不懂法文。仆人也刚好做了好吃的鲔鱼三明治放在桌上。
“靖涵总算要回来了,我要去接机啊!”她把费靖涵拿出来当挡箭牌,不让父母发现异状。
“可是也不用那么早吧!那不是中午的班机吗?”妈妈看看时间,现在才七点左右。“而且我和费妈妈约了十点出发。”
“不行啊,我怕高速公路塞车,而且我还要去花店拿订好的花束,是我特别请花店设计师设计的。”
“那你要自己一个人去吗?何必那么麻烦?跟我们一起走就好了。”
“我自己开车就好。”晓乔拒绝。
不为什么,因为她要成为竞焱哥哥出关第一个见到的女人。她才不要跟他们一起走,老人家速度慢得像乌龟,铁定会迟到。
妈妈疑惑道:“干么那么麻烦?台北到机场有一段距离”
“哎哟反正就这样,妈妈你别问了嘛。”
晓乔不再多做解释,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妈妈不是没发现,今天自己的女儿特别漂亮,身上那件有童话图腾的披肩是她陪女儿逛了一整天的百货公司,看了上百条的披肩后,女儿唯一看中的一条。她身上那套粉色的洋装更不用说了,是anna当季的手工洋装,脚上那双金色娃娃鞋,也是marcjacobs的限量款。女儿从一个月前就天天跑美容院,不是护发,就是护肤做脸,她的女儿今天特别神采飞扬、容光焕发反正从头到脚,她挑不出女儿有任何缺点。
瞧她一副谨慎其事的模样,简直比过去参加任何一场爸琴比赛还要认真,问题是,只是迎接一个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外加好朋友的哥哥,有必要如此谨慎吗?妈妈虽然纳闷,却也想不出其中蹊跷。
“咦?晓乔呢?是不是还在睡觉?”冯天弼起床后,看到露台上只有妻子一人,忍不住问道。
“已经出门了,她等不及了,要先去机场接机。”
“奇怪,她的个性向来不是冲动派的,这次怎么那么急?”连爸爸也想不通。
他们就算想破头,大概也不会了解女儿的心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