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头上,王律柏不禁额冒冷汗。不敢得罪性格阴冷的上司,他谨言道:
“白先生聘我为助理,当然是为了帮白先生处理所有杂务。”
“她就是你目前要处理的杂务。”指了指阮绵绵,白睦决定快刀斩乱麻“把她赶出去,交代楼下警卫,见她一次就赶她一次。”
“白白先生”这这根本就是在为难他嘛!“可是那是白夫人”
“你是领我的薪水办事,还是那个女人的钱?”
一句话直击重心,王律柏颓然低头“阮小姐,真的很抱歉”
白睦的态度彻底惹恼阮绵绵,向来不愿与人起冲突的她,因白睦的恶劣态度而发火。
砰的一声,她猛拍桌面一记,阻断王律柏未说完的话。
她目光直视白睦深沉不见底的双眼,瞳底有两簇小火光在跳跃,倔强的一抿唇,中气十足的撂狠话:
“白先生,我是受命保护你,无论你接受与否,这桩任务我就是执行定了!倒是你,别像个闹别扭的孩子,一不如你的意就迁怒别人,抑或是你根本就没把握逼退我,所以才要找个替死鬼!”
白睦的漂亮凤眼蒙上一层阴郁“你说什么?”
“我想白先生的耳力好得很,我说什么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她挺直腰杆,勇敢无惧的抬起下巴回瞪他。
“意思是你要死赖着不走?”
她不似表面的柔弱和善,倔起来的执拗模样也着实让人眼睛一亮。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有另眼看待的新奇感觉,回想起与她的初次见面,她的固执差点就让他激起火气。
反复细看她柔美的五官,不知不觉也瞧出一种耐人寻味的韵味,像她这种清爽干净的女孩,追求者想必不少
敝哉!他怎么衡量着竟有了偏差?他该想的是如何让她死心,而不是像头蛮牛要与他对抗到底!
“我不姓赖,又怎会赖着不走。”她可不想在他身边赖一辈子“到合约规定的期限满后,你求我留下来,我也不会留下!”
哼!对付这种瞧不起人的讨厌鬼,就该拿出姿姿那种耍赖魄力,逼迫他就范,再不行,还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
只不过她怀疑那些方法会对他有用,所以她还是选择抛开温柔个性,展现她坚韧的魄力来!
白睦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似在衡量她的能耐,也暗暗好奇眼前这个看似温柔如煦阳的马尾女孩,何来的勇气与他对抗?
不可否认,她的倔傲令他激赏,同时也激发出其潜藏在骨子里的恶癖。
如果把这么一个纯洁天真,灿亮如阳光的女孩给狠狠抹污,甚至是将她弄得伤痕累累,那样一定会很有趣
看见他的嘴角逸出一记细微冷哼,阮绵绵的颈后不自觉的寒毛竖立,脚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小手如有自我意识般来到胸口处紧握成拳,好想紧紧揪住胸口,藉以按捺住不寻常的阵阵心悸。
但又恐被白睦瞧出端倪,以为她怕了他。于是,她又将小手强硬撤回身侧,借着紧握成拳的动作,安抚心扉上的诡异波动。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阮绵绵先下手为强的说道。
白睦缓缓扯唇露笑,嘲弄意味浓厚“你自认保护得了我吗?”
“白先生担心我的身手?”阮绵绵不怒反笑“别忘了,我可是救了白先生两次,若是白先生健忘的话,我可以提点一二第一次我与白先生见面是在公车上,当时有个色狼”
白睦脸色一凛“闭嘴!”
“咦?”她眨着甚是无辜的晶亮双瞳“白先生不需要我提醒吗?”
“不、用、你、鸡、婆!”他咬牙,一字一句的警告。
阮绵绵悠然一笑“看来我与白先生达成共识了。”
辈识?
闪躲到壁角以免遭池鱼之殃的王律柏听到阮绵绵骤下断语,头顶随之冒出一个大问号。
他可不认为阮小姐与白先生达成什么共识,从头到尾都是阮小姐坚持到底,而白先生则是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不过现在的情势看起来阮小姐似乎略胜一筹。
苞在白先生身边工作也好一段时间了,他还没看过有哪个不要命的人在他面前大声斥喝,只有她
她是不要命的第一人!
阮绵绵所谓的“共识”让白睦好笑的挑了挑眉角“阮小姐,我并没有答应”
“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不会改变想法。”她从后面裤袋拿出一张经过折迭的纸张,小心摊开置于桌面“白先生,上头我写了几项注意事项,你要是能够配合,我会感激不尽。”
白睦瞄了眼上头密密麻麻的注意条文及应该添购的保全器材,嘴角一沉,脸色也益发铁青。
“阮小姐,你不如把我关在牢里,我相信那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忍不住弯唇嘲弄她的天真想法。
“那可不见得。”阮绵绵不以为然的摇头“这年头想要杀死一个人是很简单的事,关进牢里刚好造就出一个绝佳机会,到时想逃也逃不掉。再者,现在变态那么多,白先生不怕在牢里被其他犯人怎么样吗?”
他差点翻白眼“阮小姐是不是连续剧看太多了?”
“你怎么知道连续剧都这么演?”她吃惊瞪眼“难道白先生也有在看连续剧吗?正好,我们有话题可聊了。”
见她笑得灿烂开怀,白睦可笑不出来,缓缓站直身子。
“阮小姐,我想你不适合胜任保镳的工作,还是请回吧!”他决定无视于她的存在,看她会不会知难而退。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慈悲。
但若是她仍坚持要保护他的安危,那可就别怪他想用尽一切法子将她的纯净气质毁灭掉
“王助理,我们可以出发到竹科了。”他从办公桌后走出,顺手抄起披在椅后的西装外套,俐落套上。
“是。”不敢惹恼上司,王律柏忙殷勤的打开办公室大门。
见白睦不将她放在眼里,自顾自的走出去,阮绵绵也迈开步子跟上,在他身后叫嚷:
“白先生,我是你的保镳,请把我当成隐形人看待,绝对不会妨碍你办事,总之你的安危由我负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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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敞开。
行程满档的白睦根本没空理会紧紧黏在身后的阮绵绵,旋即跨出步伐,踏上一楼大厅的光亮大理石地板。
王律柏则赶紧奔至大厅外头的黑头轿车旁,恭敬的为白睦打开车门,而一直在旁等候的司机,则机灵的迅速坐进驾驶座准备。
“哇”见到这种状况,阮绵绵讶异的猛眨眼,小声惊呼:“原来这就是有权有势人士的派头,真令人大开眼界。”
白睦没瞧阮绵绵一眼,就跨步上车。
阮绵绵看了正快步绕至另一边车身的王律柏一眼,不耻下问:“白先生,请问我要坐前座还是后座?”
白睦连瞄都没瞄她一眼,双眼直视前方。
“白先生,请问你为什么都不理我?”不让他给逼出火气,她依然保持笑容低问。
“你不是隐形人吗?”言下之意就是她该隐形个彻底。
阮绵绵倒吸口气,再次深深体验到他的性格有多么恶质。
“好,那就随我这个隐形人的便!”他扭曲的人格果然需要好好被纠正一番!
“总裁,你忘记签这份紧急文件!”
大厅内传来一个急促唤声,阮绵绵转身一看,只见一个女子拿着文件急急奔来,不料大理石地板过于光滑,脚底一滑,整个人跌了个大跤。
阮绵绵毫不迟疑的上前将跌跤女子从地面上扶起,小心翼翼探问:“小姐,你没事吧?”
“我”女子猛皱眉“我的屁股好像裂成两半了。”
白睦看也不看女子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直接吩咐一声:“开车!”
王律柏迟疑的开口:“白先生,那是急件”
“急件重要还是信用重要?”白睦脸色未变,语调清冷“再怎么急的要件都可以暂缓,光是巡视一次厂房要动员、耗费多少人力及时间,这不用我提醒吧!”
王律柏点头“白先生说的极是。”
“开车!”毫无情面可言,白睦低喝一声。
司机马上踩下油门,将轿车往前驶去。
听见引擎声,阮绵绵也随即转头察看,只见黑色轿车正扬长而去。
“白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气急败坏的顾不得女子,拔腿追出。
突地,砰的一声巨响,迎接阮绵绵的是一幕惊心动魄的烈焰火光车子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