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声,眼泪反而涌了出来。
“或许,你该打个电话问问那姓谢的,十之八九跟他有关。”贺信梵在一边冷冷提醒。
“是不是啊?宛丽,跟谢正枫有关吗?”柳叶儿咬牙切齿地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他让你一个人坐在街上?”
宋宛丽还是不说话,眼泪却是停不下来。
柳叶儿拿起电话“我马上找他来,我要问他,他是怎么照顾新婚妻子的?”
宋宛丽不顾腿上的伤,扑过来一把抢下电话“不要找他,我不想见他。”
“那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你想急死我啊!”“他他在外面有女人。”一哽咽的说完后,宋宛丽又是哭个不停。
贺信梵发现这两个女人唯一相像的地方,就是爱哭。
“外遇?”柳叶儿大吃一惊,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谢正枫会另外找女人,她只担心他会为了她而冷落宛丽,她不能相信,因为他爱她是千真万确的,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再结新欢?“你们才结婚两个星期,这该死的家伙,竟敢”
“你是吃惊还是生气?”冷眼旁观的贺信梵丢出一句话,她看上去比人家的老婆还激动。
“你什么意思?”柳叶儿迅速反问。
“当我没说。”他提醒自己保持冷静,但他无法忍受她还是如此在意那个男人。
“宛丽,你一定弄错了,你们才刚新婚,男人就算喜新厌旧也不会这么快!”柳叶儿急于向宋宛丽说明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连说绝不放弃她、爱她也一并是假的,那就太令人心寒了。
“不是喜新厌旧。他亲口告诉我,在结婚之前,他就有喜欢的人,他很爱她。”宋宛丽倒在柳叶儿怀中哭得无力“结婚第二天,他就说这门婚事是双方父母逼他订的,他根本没有爱过我,他爱的另有其人,他、他第二天就飞到美国出差去了。”
“怎么会这样?”他的另有所爱除了她还能有谁?为什么她的退让还是无法让宛丽得到幸福?
“昨天晚上他回来,我以为会有转机,但是他回来要做的事就是跟我离婚。我爸打了他,他爸爸也说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他还是铁了心要离婚。我真不知道他爱的那个女人有什么魔力,可以令他放弃一切。”
“宛丽”“对不起”三个字她无法说出口,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
“叶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很爱他。”宋宛丽紧紧抱着柳叶儿,希望有个人可以告诉她,她该如何是好。
可是柳叶儿同样希望有个人告诉她,她又该如何是好?谢正枫坚决要离婚是为了她,他一定会来找她的,那她要怎么面对他?
柳叶儿习惯性的想找贺信梵的身影,却在视线中找不到他的存在,她的心不禁慌了起来,梵去了哪里?
“要喝美味的花生牛奶吗?”从厨房热牛奶出来的贺信梵回到柳叶儿身边,他知道她的心乱得很,所以他就不能选在现在和她一起慌张。
柳叶儿笑了,心也安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心安。
“我要回去了,不然爸爸会很担心。”宋宛丽哭了半天,独自憋了半个月的苦向好友倾诉过后,人也轻松多了。
“我送你。”柳叶儿跟着她站起来。
“不,我想一个人回去。”宋宛丽坚持一个人回家,她知道问题总还是要自己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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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儿只好把宋宛丽送上车,看着车走远了,她才回到贺信梵家。
用吸管喝着花生牛奶,柳叶儿奇怪的问:“你请了钟点佣人了?怎么这里这么干净?”干净得简直不像一个单身汉住的。
“我自己随便打扫一下,这几天你太忙,我一个人闲得无聊。”
“你会闲得无聊?你们公司的汪董找你找到把电话打到我报社去了。”太离谱了吧!
“好,我承认,我藏了个又能干又漂亮的女人在家里,她什么都会,包括打扫、做饭、洗衣服。”他停了一下,问:“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哼!相信你才怪,再演戏当心汪洋抓你去演电视剧。”
“你就这么相信我?”
“让我想想看嗯,再也想不出来还有人比你更信得过的了。”她把剩下的半瓶花生牛奶端到他唇边“所以,这一半给你喝。”
他一边就在她的手喝牛奶,一边替她擦去唇边的奶渍。
兰绫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冲出去。她本以为,他待人还是一如往昔的冷漠,但他对她呢?他连最基本的保护色都退去了。他对她笑、对她退让,他是着了什么魔?兰绫的眼睛聚集在一柄水果刀上。
她杀过人,不只一个,也不只两个,杀人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她只是无法预料这次杀人的后果,梵会如何反应?
柳叶儿靠在贺信梵肩上,语气有点无奈的说:“原先我以为,宛丽只要嫁给她爱的人就会很幸福了。”
“可惜她爱的那个人不爱她,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没道理。”
她瞪大眼看他,很认真地问:“做一件这么没道理的事,你真的不后悔?”
“你还是在乎他,还是爱他,尽管他已经是宛丽的丈夫?”他反问。
“要我说实话吗?”
“如果你要说实话。”
“我不想承认,可我也无法否认,所以你刚才问我是吃惊还是生气的时候我就很气,不是气你,我是恨我自己,我已经很努力去忘记他了。梵,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对不起。”
“用不着说对不起,是我自找的。”是他活该,谁教他偏偏爱她!
“刚才一定吵了你睡觉,你去睡吧,我也该回报社了。”她莫名的想躲他,心里还对谢正枫无法忘情,她没有办法对他不愧疚。
她急急地站起身,离开让她感到温暖踏实的肩膀:别说他,就连她也痛恨起自己,她理不清对贺信梵是怎样的感情。
她爱他吗?可是她满脑子都是谢正枫要离婚的事;不爱他吗?她又越来越眷恋他的温暖,甚至已经上了瘾。
他不说话,她的一切情绪变化他都看在眼里,她就有这个本事,可以让他着魔,不断挑战他冷静的底限。
柳叶儿迅速地走了。
贺信梵已经睡意全失,胡乱翻找着茶几下的东西,找到香烟,双脚跨在茶几上,开始吞吐一个个的烟圈。
兰绫悄悄地走了出来,把一个烟灰缸摆在他手边。“我们回去南部,好不好?”
“你想回去?很好。”
“梵,有件事我没告诉你,贺先生在南部替你找了个女孩子,说是替你找的未婚妻,我这次来,其实是请你回去订婚。”
“是吗?”他侧头看她一眼,不太放在心上。
“那女孩你也认识,钟氏建设公司钟先生的小女儿钟慧琪,贺先生正和钟家合资做一项工程。”
“那个开一辆赛车满街乱撞的野丫头?”
“就是她。她有一次还差点撞到你,大声嚷嚷要你跟她道歉,带了十几个人把你围起来,结果她的人认出了你不敢动手。”
“别人不敢,她敢。”他记得清清楚楚,她开车直撞过来,他迅速一让,顺手把她从车上扯下来,狠狠丢到地上,一点也没因为对方是女孩子而手下留情。
“我记得她跟信忱比较玩得来,为什么不叫信忱娶她?”
“二少爷说坚决不娶比他大的女人,不然他会少活两年零三个月。”贺信忱比钟慧琪小两年零三个月,他总有理由推托他不想做的事。
兰绫接着说:“钟小姐的意思是倾向于你,贺先生知道你对女人向来无所谓,娶谁都没关系,就答应下来了,也算是门当户对。”
“你回去跟他说,我对他的人选没兴趣。”他点起第四根烟,现在除了柳叶儿,他对谁都没兴趣。
“钟慧琪至少有一点好,她对你一心一意。”兰绫刚才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原来那个女人心里还有别人。
“你想说什么?”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克制了许久的怒火开始寻找管道发泄。
“我说柳叶儿那个女人,她不爱你,她爱的不是你。”兰绫喊了出来,带着报复的快意。
他烦躁地一把抓住她胸前的衣服“我警告你,你最好懂得别来惹我。”
她几乎被紧箍得透不过气,却瞪大眼看着他。
他慢慢收回手,无力地倒在沙发上,有多久了,他不曾感到如此无奈,叶儿在躲他,他向来抓不住她的心。
兰绫缓过一口气,双臂伸上他的肩“有许多女人是死心塌地爱你的,你为什么不选一个来爱呢?”
他甩开她的手,把一包烟带入卧室,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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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枫对宋宛丽的伤感到内疚,他并不想这样,这半个月来,他的人生经历了戏剧般的变化。
新婚之夜,他竟然没有一点喜悦,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倒头就睡。一整夜,他的脑海满是柳叶儿的身影,她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裙,越走越远;难道今生她注定不属于他了吗?不,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他绝不能失去她。
正打算要不要把一切跟宛丽说清楚,一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消息传来,他用祖父遗留给他的五十万美金与朋友合资开采的南非钻矿突然挖出了钻石,那个矿已经挖了两年,他早已绝望,在他结婚的翌日,居然出现了奇迹。
以钻矿丰富的藏量来看,他当初投下的五十万美金,不只暴涨百倍;换言之,他已经是一个亿万富豪,不必再看任何人的脸色。对此时的他来说,不管是谢家还是末家的掌权人,都不值得一提。
他马上以出差的借口飞赴南非,花了十几天的时间处理好一切,狂喜之后,随即是难以言喻的失落,柳叶儿不在他身边,没有人可以分享这快乐。
叶儿!叶儿!他是那么强烈的想要要回她,他会给她所有的补偿,会一辈子好好地爱她、照顾她,永远不再让她伤心。想想她流过的泪,他心疼得想立即拥她入怀。
回到台北,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离婚,虽然这对宛丽很不公平,但他没办法。
当着两家父母的面,他提出了离婚,坦诚自己另有所爱,无法和宛丽一起生活。
宋宛丽的父亲给他一记老拳,令他痛入骨髓,而自己的父亲扬言要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不过他相信当他父亲知道他现在的身价过亿万后,会自动忘记他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