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随即脸色一变,竟是有些凄然,道:“上古之神立下的诅咒,先祖位列神尊之时尚不能破解,凡人又能奈之如何?眼下皓月平安已是万幸,待回到地上你和莫大小姐再为她多诵几遍咒法便是。如今你和莫大小姐都乏了,先在此处好生歇息吧。你照看好龙神姑娘,我去帮你们拿些吃食来。”上官凌雪说罢起身,朝砖室的另一端走去。
低头将脸贴在龙清寒的额头上轻轻摩挲,浅淡的桃花香晕散在空气中,带来片刻的安宁。上官流云闭着眼细细感受着怀中隔着单薄衣衫传来的微凉体温,极度紧张的神经在突然间松懈后变得有些恍。,丝丝缕缕的感动钻进胸口后,织成一匹柔滑的绸缎,在上官流云措手不及间将她的心温柔包裹。
她猜不到怀中这个素日里性子总是冷若寒霜的女子在她背后默默为她做过多少事,但她此刻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己正被怀中人深沉的爱意紧紧地包裹着,柔和而温暖。
低头在龙清寒额间虔诚地落下一记浅吻,唇瓣沾过微凉的温度,冰冷的触感仿佛是在提醒上官流云怀中人的疲惫。满心的感动中陡生出几分酸涩,像是散不开的阴云笼在上官流云心头。倘若没有这些无端的变故,上官流云恨不得立刻陪着龙清寒睡去,数月也好,经年也罢。她只想简简单单地陪在龙清寒身边,就像当初在龙泉山间那样,抚琴酿酒,论阵饮茶,用一世光阴换她安乐无忧,而不是被卷入这一连串久久难息的风波。
温柔地抬手抚上龙清寒的脸,这是上官流云第二次见龙清寒深沉睡去。龙清寒安静地偎在她怀中,仿佛一尊细琢的玉像。只是苍白的面色和透着血丝的菱唇却像一把利刃在上官流云心上狠狠地剜了一刀,酸涩的痛楚让上官流云眼中不禁落出几滴滚烫的液体,顺着她洁白若玉的脸滑下,碎落一地。
上官流云已经太久没有落泪了,在她的印象里,眼泪是属于弱者的,而经年漂泊所历的风波早已为她的心结上了厚厚的结界,将所有的泪水锁在里面,让她显得坚强而且无畏。可自从回到上官府,自从遇见龙清寒,上官流云觉得自己总在掉眼泪。苦涩也好,甜蜜也罢,那道她曾自以为固若金汤的结界在龙清寒出现后便开始土崩瓦解,上官流云头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那么多眼泪可以流。
下意识地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眼前却突然递来一张丝绸绣锦的手绢。上官流云愕然抬头,就瞧见红莲正端端站在她面前,弓着腰望着她,歉疚道:“小女子未能善察下属,害得诸位身陷险境。方才姑娘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是无意间瞧见姑娘落泪,也只能供些手绢,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多谢红莲姑娘关心,流云不过行应行之事罢了。”眼底闪过一寸警惕神色,上官流云伸手接过红莲递来的手绢,微微低头,算是同她道了谢,跟着又道:“姑娘倘若诚心谢我,流云这里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姑娘。”
“请教倒是不敢当,流云姑娘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小女子但有所知,定诚然相告。”
“流云先前与蛇灵交手时听说姑娘所寻的这东西唤作《天命策》?”微微眯了眯眼,上官流云试探着问道。
红莲点头,道:“这要寻的卷轴的确是唤作《天命策》。不过,与其说是要寻这卷卷轴,不如说是寻这卷卷轴里藏着的秘密。”
“什么秘密?”上官流云心思一凛,忙追问道。
“上官姑娘竟不知道吗?”惊讶地张了张口,红莲微怔了片刻,道:“世上但凡是想要这《天命策》的人,无非是想要一件事情——踏入昆仑,极道成神。”
“极道成神?!”
似是对上官流云惊愕的神色没有感到半点意外,红莲扫了她一眼,接道:“小女子也只是听得一些江湖上的传言罢了。据说当年鬼车青鸟二神触怒元凤,凤神一怒之下便将二神剔去神骨逐出昆仑。但到底是凤神座下血脉,常言道虎毒不食子,神也不例外。鬼车和青鸟被逐出昆仑后,凤神便令金乌送去一卷卷轴,言说只要她二人悔过,便可依着这卷轴上的道法重返昆仑,再修神位。只是鬼车与青鸟至死都没有接受凤神的这一番心意,这卷轴被二神一分为二,留在凡间,被后人称为《天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