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驾驭竟是如此轻驾旧熟,到底是怎样深厚的修为。斗宿细思极恐,骤然间竟生出几分害怕来。
但见上官流云不紧不慢地将结界挨个将结界封好,四道结界宛若牢笼将四人困住。
“如此,式神大人可放心了?这金莲结界的壁障,可是连天雷都击不穿的!”上官流云站起身,回过头来冲龙清寒讨赏似的得意笑了笑。
龙清寒的眸光在四下环视了一周后方浅浅点了点头。
上官流云行步至她身边,低头冲她轻轻颔首眨了眨眼,指尖撩起龙清寒的衣袖,轻薄丝柔的纱衣自她指尖滑落,在风中荡了荡。
龙清寒抬起头,目光正撞进上官流云盈盈的笑眼里,内里漾着这春日里最温暖的湖水,叫人情不自禁有些失神。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满是自信与得意的神色。
“起风了,式神大人走吧,莫要受凉了才是!”上官流云回过头伸手到龙清寒面前柔声说道。
龙清寒望向她怔了怔,但随即也抬起手来将手搭在上官流云递来的手上,任由她牵着走出上官沉木的院子。
此时二更刚过,月朗星稀,上官沉木屋顶的兽首瞪着着铜铃般的大眼朝下张望着,残留在院落里的桃花冷香,在空中氤氲飘散。
西厢内,上官流云盘坐在塌上,手边是刚沏上的热茶,翠绿的茶叶还浮在水面上。
龙清寒半倚半靠地站在床边,斜着眼望着她,半晌方轻盈而柔和地开口说道:“没想到上官姑娘你倒是心慈。”
上官流云低着头没有回她的话,只是执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端在手中。她捧着茶杯站起,缓缓走到龙清寒身旁,望着那张带着刮痕的面具轻轻幽幽地说道:“龙神姑娘你心知流云这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你下不了手!”龙清寒打断她的话语,定定然说道。
上官流云微微怔了怔,回眸,却撞进那深邃的幽瞳中,那里面倒映着的,只有她上官流云的影子。仿佛所有的心思都在刹那间被人看穿,无处躲藏。
龙清寒说得没错,若是再给她一次抉择的机会,她上官流云还是下不了手。她自以为装得够像,没想到还是被人给瞧了出来。
“下得了手如何?下不了手又如何?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便可!式神大人不也觉得如此安排更好吗?”上官流云别过头去,抬眼望向窗外半隐在薄云后的银月低声道。
银色的面具下的眸光微微闪了闪,却是没有半分多言。
上官流云将手中的茶盏搁在一旁,抬起手探到龙清寒面前,欲要去揭她脸上的面具。可是指尖落到面具上,却没有触到应有的冰凉。上官流云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的站着的只是一方幻影。
“你做什么?”
“本想请式神大人饮一盏茶的,不过眼下似乎不是时候。”上官流云浅浅笑了笑,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茶,稍后在饮也不迟。你要等的人,来了!”龙清寒收回目光,朝她轻声说道。
上官流云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没有半分意外,一切都似在她指掌间一般。
但听得几声窸窣的脚步由远及近传来,上官流云行步至门前,远远便瞧见了暗夜里走来的人。
“奎宿,我在这等你许久了!”待那人走近,上官流云沉下脸上的笑意,朗声道。
“见过三小姐!谢三小姐今夜手下留情。”奎宿匆匆走到上官流云面前,跪倒在地道。
“礼数便不必了,你知道我想听什么,只管说来便是。”上官流云也不与他多言,径直开口道。
奎宿抬起头来四下环视了一番,神色间似有几分忐忑,几分忌惮。
“不必担心,龙神姑娘一直跟着你至此,无人寻来。况且我这院子里亦设有结界,你只管直说便是。”一眼洞穿了奎宿的心思,上官流云倒是格外淡定地说道。
奎宿愣了愣,回头却瞧见龙清寒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而方才同上官流云一起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却随着一阵风过,幻影飘散开去
“如何,现在可愿开口了?”
奎宿闻言点了点头,便听得上官流云问道:“尔等暗地里效忠的是谁,这藏在我上官府的人到底是谁?”
奎宿张着嘴,犹豫了片刻,终是吞吞吐吐开口小心翼翼地説道:“是……是大爷!”
“大爷?”
他这话宛若惊雷当空披在上官流云的脑袋上,叫上官流云当即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