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刀锋划过掌心,割出浅浅的伤口,殷红的鲜血顺着刀锋缓缓滑下,上官流云伸出手去,热血滴落在面前那人细腻的掌心上。
龙清寒反手同她相握,口中轻轻吟诵着上官流云在书本上瞧见过的梵音字句,语声轻柔而虔诚。上官流云痴痴然望着她,呼吸的节奏随着她檀口的启合而转变。
但听得那人一声轻喝,紧跟着掌心中传来的灼热感便让上官流云惊醒过来,但见两人交互的掌心中渐渐亮起暗红色的光,越来越明,越来越亮,在两人身上氤氲开来。那红光耀眼,宛若黄泉路上荼蘼的彼岸花,却又好似修罗地狱里焚尽一切罪恶的熊熊业火。
上官流云只觉那红光似要将自己的身躯焚烬一般,灼热感穿透皮肤,直入骨血,叫她浑身难耐却又动弹不得。灵脉里的灵气被那道红光勾动,牵引,暗涌,翻滚,最后竟成滔天之势在上官流云身体里奔流,仿佛就要将她的身子涨破一般!上官流云咬着牙,立在原地,额间豆大的汗珠接连顺着她精致的轮廓滑落到地上,没想到这命契缔结竟会这般苦楚难受!一身血脉仿佛都被那道红光抽走,连同精魂灵魄一并被放上清算的祭台,上官流云勉强睁开眼,目光飘落到对面紧握着自己手心的女子身上。
那红光中的女子低垂着头,一袭白衣却依然是冰雪之姿,那红光自她全身漫开,裹在她素白若雪的衣衫上,再往上,触及那冰雪般晶莹的肌肤时却好似被什么羁绊住一般,不过弹指功夫,那灼热红光便顺着龙清寒的脖颈精致的线条攀附而上,蔓过龙清寒的面庞,窜上她的眼角,最终在她眼角下一寸处蓦地一闪,便渐渐暗淡了下来。
红光黯淡,上官流云体内那团业火也渐渐熄灭了下去,肌肤焦灼滚烫,面色却是刷白,好似大病一场。
难怪,难怪她说自己先前只怕承受不住这立约的后果!这般夺命之态,若非自己灵力深厚,否则稍有不慎只怕便会被这一道咒光将性命吞噬了去。
上官流云抬手抚着自己的胸口,虚喘了半晌,另一只手的掌心还紧紧攥住龙清寒的手,却是丝毫不清楚眼前的情况。她抬起头只见对面的人缓缓抬起头来,依旧是那一副出尘的容貌,只是眼角之下多了一颗暗红的泪痣,仿佛朱砂轻点,却又好似泣血而成。只是纵是添了这一点泪痣却并未将她的姿容减淡半分,反倒是莹白雪肌洁净无瑕,殷红泪荼蘼妖娆,如此一衬,反倒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来。
这世间,恐怕只有仓颉在世才能创造出能用来描摹这女子容颜的字眼吧。上官流云在心内痴痴然想道。
“约已成,上官姑娘你……”龙清寒抬起头来,瞧见上官流云目光灼灼,心底突然轻轻颤了颤,有些异样起来。
“日后望你多指教了,式神大人!”上官流云听她出声才猛然回过神来,忙抽回交握的手,别过目光不去瞧她,垂着眸子盯着自己的手心,却是隐隐间觉着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滋生开来,勾动着她身上的灵气。
“承你灵力,也当请你多指教。”龙清寒朝她微微一笑,暗忖许是自己多了心思,便也不再多想,只一如既往轻轻浅浅地说道。
原来是她的灵力。上官流云这才意识到在自己体内滋生出来的那奇异感乃是因着这契约,所以从今往后自己同她相依而生便是这样的感觉吗?上官流云在心里暗自思忖道。
“既然约成,那等天亮你我便下山。”上官流云抬头望了望天上半斜的明月,定了定神说道。
“依你之言。”
竹舍一夜安眠,翌日上官流云再醒来之时已是日出东方。她的掌心不知在何时已经止住了血,被人小心翼翼地缠上了纱布,上官流云撑着身子坐起,抬起手来,目光在掌心缠绕的纱布上凝视了片刻,嘴角终是勾出一抹温柔的弧度来。她洗漱穿戴整理好,吱呀一声推开床榻正对的那扇窗。那窗户正对竹苑的院落,小小的一个口却足以瞧清院子里的一切。
但见院子里的那一方天地间,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正立在院落当中。那马是上官流云生平见过的最大也最漂亮的马,纯白的鬃毛中没有半分杂色,眼眸极大,宛若黑珍珠般明亮,黑色的马鞍,红色的缰绳,卓越而华丽。
那素衣白裳之人此时正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捏着马草拿着刷子轻轻柔柔地为那白马刷着身上的毛,纤纤玉手在被朝霞镀出一道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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