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身“我去一下化妆室。”
“喔,嗯。”裴母点点头。
萨翌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有些仓皇的背影。
她几乎是用逃的离开客厅,穿过长廊进入化妆室,她背抵着门,努力平抚心中激动的情绪,方才在母亲和爷爷的柔情劝说下,她几乎忍不住要答应了,是最后的一丝理智阻止了她。
她当然想搬回家里住,希望一家人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但是大哥对她还没死心,这样一来只会让事情更加复杂混乱,所以她不能搬回来住可是好难,她该怎么开口拒绝?
爷爷和母亲都那么疼爱她,即便她任性地一走就是两年,他们仍旧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怎么能再狠下心说出无情的话来刺伤他们?
她陷入两难的局面,无法抉择。
“叩叩。”门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
“诗柔小姐,你怎么了?”佣人奉命前来关切。
她在化妆室里待得太久了“没事,我等一下就出去。”
“是。”佣人回去禀报。
过了半晌,化妆室的门才打开来,她徐缓地走出来,理智告诉她不能心软地答应搬回来,感情却要她不要再让家人伤心失望,她的心摇摆不定,让她的感觉和反应都变迟钝了。
“什么人?”她在察觉有人靠近之际,飞快地旋过身面对来者。
裴云非圈住她,将她锁在自己的身体和走廊的墙壁之中“是我。”
“大哥--”他怎么会在这儿?
他挑起眉,嘲弄地瞅着她“你要回来看爷爷和爸妈,还得特地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大哥,我不是讨厌你,只是”
他低吼了一声“不要再叫我大哥,我没有妹妹!”彷佛这样做就能彻底斩断两人之间的兄妹情,让她把他当男人看待,一个能够爱她、呵护她、给她一辈子幸福的男人。
她没有费事去挣脱他的箝制,一来那只是白费力气罢了,当初两人一起练习跆拳道锻炼身体,大哥的身手远在她之上;二来她也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或对自己做出踰矩的事。“就算你不把我当妹妹看待,你仍旧是我的大哥。”
“可恶!”他一拳重重地击在墙壁上。
“大家都在前面客厅等我,我得出去了。”她想要从他的手臂下方钻出去,却被他抓住。
裴云非低声嘶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我爱你,从爸把你带回家里开始我就爱上你了,为什么你连一点最基本的公平都不肯给我?”
她不能给也给不起“大哥,我们是不可能的。”hermit柔声道。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他这么痛苦,她也很不好受。从小他就对自己呵护备至,凡事都替她设想周到,她一直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如果她早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是喜欢、是爱,她会和他保持距离,甚至疏远他,不会让他越陷越深。
他最恨她用这种温柔的语气说出让他绝望的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是说出实话。”淡然的语气里有很深很深的无奈。
“大哥,你的条件这么好,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要再把时间和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的。”
他抓住她的双肩摇晃“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其它的女人再好再美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自始至终我要的就只有你,是你,桑、诗、柔,听清楚没有?”
“大哥,你不要这样子”她试着要挣脱他的箝制。
裴云非激切地俯低脸强吻了她。
大哥竟然--吻了她!hermit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蓦然放大的俊脸,浑身僵硬地使上所有的力气推开他,而后被侵犯的羞辱和被背叛的难堪瞬间涌入她的心中,脸色顿时别白。
“诗柔”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心中陡然生出一丝罪恶感和不舍。
她怎么也想不到大哥会用这种强迫的手段对她!她胡乱地抹了抹嘴,却怎么也抹下去心中的羞辱和难堪“你、你怎么可以”其实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吻,她并不是很在意,她难过的是她那么地相信他、尊敬他,他却背叛了她的信任。
“我只是做了一直都很想做的事。”他不后悔。
大哥是真的对她有欲望!她被震慑住了“这是不对的,你不能对我有”她不敢想象,若是任事情这样发展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佣人从长廊的另一端走来“诗柔小姐--咦?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没有人知道?
“我先出去了。”hermit闪过他,挺直了背脊走向客厅,像是出征的战士。
原本她还在踌躇不决,没有办法狠下心来拒绝母亲和爷爷的要求,但是大哥刚刚强迫性的一吻推了她一把,让她咬牙把心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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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离开裴宅之后,车内就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谁都没有开口打破沉默。
方才在裴家,不论裴家三老好说歹说,她就是坚持要住在外面,不肯搬回去,未了,气氛已有些不愉快。
在她去化妆室之前明明有些动摇了,为什么回来后她会像铁了心,拒绝搬回裴家的提议?
那段时间内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萨翌看得出来在她铁了心拒绝裴母和裴爷爷的同时心里也不好受,望着她有些苍白的容颜,埋在心底的不知名种子开始慢慢萌芽。
他当初怎么会误以为她是男人呢?!那英挺中带着秀气的眉毛,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不点而朱的红唇,再加上白皙细致的光滑肌肤,组合成一张美丽的容颜,虽然她的头发剪得极短,但是无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更增添一股中性的魅力。
难怪不只裴云非对她痴恋,就连职训所的女学员们也都臣服于她的魅力之下。
将低落的心情和被背叛的痛楚尘封起来,hermit用闲聊般的语气道:“在我去化妆室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家人没有问你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或者为难你吧?”
萨翌耸耸肩“这倒是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她顺口问。
“裴伯母对我似乎不是很满意。”看来她也知道裴云非喜欢hermitt的事。
她扯了扯嘴角一笑,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中“你没有必要介意,我母亲她当然要支持自己的儿子了,就算你再怎么完美,她还是不会满意的。”她故作轻松地道。
他忽然迸出这么一句“你不觉得累吗?”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当然也明白在她故作轻松的语气背后是怎样的煎熬。她渴望亲情的慰藉,却为了彻底斩断裴云非对她的爱恋,不得不狠下心来说一些无情的话。
“什么?”hermit纳闷地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心里明明很难过,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我们现在已经离开裴家,你不用再伪装了。”他不想看她强颜欢笑。
“我没有”她防卫性地转开头。
他无意与她争论,只是陈述道:“我答应假扮你的男朋友让你大哥死心,我们现在算是盟友,在我面前你没有必要浪费力气伪装。”
她沉默了,心中却激动不已。她不用假装无情、不用假装坚强,多么诱人的提议。理智还没作出决定,她的身体却已有自主意识般地放松下来,她这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压抑住心中的难受和痛楚。
“没有人是完美的,脆弱也不是罪过。”他心疼她的坚强“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肩上扛,不要太苛求自己,偶尔也该让自己休息一下。”
“我”她欲言又止。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想和人分享心事,我会是个很称职的倾听者。”这些话就这么脱口说出“要是你想哭的话,我随时都愿意把胸膛借给你。”
感觉到自己不是孤单的,她的心情好转,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经常对女人这么说?一定有很多女人因此而爱上你。”
“很可惜,你猜错了。”
“没有?”怎么可能?hermit一脸质疑。
“当然没有了,你当我的胸膛是职业场地啊,随随便便就能廉价出借的吗?”萨翌没好气地回道“我只说过一次。”
他的用词让她噗哧一笑“那也不错啊,包准你生意兴隆赚大钱。”
“真是谢谢你的宝贵建议啊!”她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
“不用客气。”她唇畔的笑慢慢漾深。
许久之后,hermit才突然想起他说过的一句话--我只说过一次。换言之,她是唯一让他愿意出借胸膛的女人,她的心跳没由来地快了好几拍。
突破藩篱之后,他们两人的距离就在这一天拉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