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意思是你不生气了?”欧阳敏儿深吸口气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又没气你,只是气那个柳凊,居然早就和你一块儿睡过觉、洗过澡。”裘莲故作伤心地说。
奇了,这不是她说过的话吗?该死,怎么这位莲儿姐姐记性这么好,全记着了!
“拜托了,莲儿姐姐你就别哭了。”欧阳敏儿苦着张脸,叹口气“算了,我还是回去嫁人吧!我爹说对方人品不错,也帮着我爹追了我两年。”
事实上她早已不想逃了,找柳凊报复的快意已算得到,表哥也娶了表嫂,看大家双双对对,她实在没欲望再待下去。
“真的?你要回欧阳府邸去?”裘莲的眸子轻旋了下,这回换她使计了“一个人吗?这样我们都不会安心的。”
“怎么,难道还想将我五花大绑给绑回去?”欧阳敏儿皱起眉,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好像不知不觉掉进一个陷阱里!
“谁敢这么对你呢?”裘莲摇摇头“还不是因为昨儿个宫主接获你爹爹派人快马送来的信,上头写着既然你在咱们这儿,上官宫主就有护送你回欧阳府的职责,也就是说咱们一定得把你完完整整交到你爹手上。”裘莲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表情。
“天呀!我爹还真霸道。”欧阳敏儿无奈地皱起眉“我这两年来还真是受够了我爹的追踪术。”
原来她爹便是“幻影门”的创始者,难怪“幻影门”几位师兄与上官狩的感情非比寻常。
“这样吧!我请宫主派方辘陪你回去,怎么样?”裘莲试问着。
“你说方辘?!”她瞪大眼“跟那闷葫芦回去,我会闷死的。”
瞧她直摇头的模样,让裘莲又是一叹“欧阳大爷嘱咐我们一定要派人送你,宫主走不开,难道难道你要让柳凊送你我我”
“不用不用,我不用阿凊送!”欧阳敏儿还真怕这位姐姐又胡思乱想,闹自杀“好吧!如果非得有人跟,那就那就那个闷葫芦、笨木头吧!”至少那个家伙不会像柳凊和上官表哥一样欺负她。
包或者她晚点儿可以找表哥商量看看,可不可以换个人,尽管他不会欺负她,但她也不想被闷死。
“真的?那就一言为定了!”裘莲偷偷朝躲在外头窗边的柳凊眨眨眼,意思是陷害方辘的计画达成。
柳凊得了消息,马上走到后头练武场,正好瞧见方辘恣意挥剑的飒爽神采。
他不禁得意地靠在一株樟树下,想着这家伙前两天对他大放厥词的德行,说什么惹狮惹虎,就是不能惹女人、女人是碰不得的雌性动物、只有他有远见,从不沾惹女人
呵呵!这样可好,看他这下怎么撇清欧阳敏儿那个超级黏人的臭丫头?
“你一直站在那儿看着我干嘛?”方辘收起气。
他早知道有人在一旁观看,但那人看也就罢了,还不时从嘴里发出得意嗤笑,这个柳凊该不会是被欧阳敏儿给刺激得伤了脑袋吧?
“唉!你这般悠闲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趁现在好好享受吧!”柳凊走过去,轻拍他的肩“喂!看着多年好友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话那就是大话不要说得太早,凡事留个退路,比较不会难堪。”
“你是什么意思?”方辘观察着他,凭他对柳凊这个人的了解,他嘴角要是画开这类鬼似的笑脸,八成是在算计人。该不会这次他成为他的眼中钉了?
“宫主交代了任务给你。”柳凊憋着笑说。
方辘瞇起眸,已觉得事情绝对不单纯“什么任务?”
“护送敏儿回家。”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柳凊说得轻松,可是听在方辘耳里,却是极为不可思议!
“你你说什么?”他的脸变了色是种很滑稽的颜色。
“还要我再说一次吗?好吧!你的任务就是护送欧阳敏儿回到江南的家里,因为那里有人等着娶她进门,这次听懂了吧?”柳凊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徐言。
方辘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僵着神情将手中的长剑往兵器架上一抛砰!准确无误的插进窄小的木洞中,紧接着他便朝厅堂走去,那气势宛似要去找人算帐似的,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
方辘一进厅堂,就见上官狩正向其他弟子吩咐着宫内事务,捺着性子等他交代完毕后,他便迅速上前,直望着宫主。
上官狩被他盯得浑身不对劲儿,直皱着眉问:“我说方辘,你是怎么了?我今儿个和你有仇吗?”
“这句话是我想问宫主的。”他深提口气“你不该交代这样的任务给我,真的,我什么任务都能接受,尽管是上刀山、下油锅都行,但这个任务,恕难从命。”他铁着嗓说。
上官狩微仰下颚,正听得一头雾水之际,突然欧阳敏儿那个丫头也冲了出来,指着方辘的鼻尖说:“你所说的任务该不会是送我回江南吧?”
方辘凛着张脸不说话。
“本来我也是来这里求我表哥能不能把你这根木头换掉,就算随便找个弟子陪我回去也行,但现在本姑娘改变主意了,我就要你陪。”欧阳敏儿最恨人家当她是瘟神、煞星,其实她偶尔也是挺乖巧的,为什么就从没人发现她的优点呢?
“你!”方辘一张脸正抽搐着。
同时间上官狩似乎搞懂了一切,当望见柳凊那张带笑走进厅堂的嘴脸时,他不得不摇摇头,心忖:这家伙还真是玩不怕,先是得罪了小表妹,这下又得罪了方辘,可是干嘛将他也拖下水呢?
“宫主,如果你愿意帮我们将方辘和敏儿凑成一对,就帮个忙吧!”裘莲也走了进来,在上官狩身旁压低声说。
“什么?他跟她?”上官狩倒吸了口大气,若非他妻子胡蝶不在身旁,否则他想她也定会有着跟他一样的反应。
“宫主,别先下断语,瞧他们这对不是挺有趣的,说不定真会成呢?”柳凊也帮腔道:“一开始我也认为不可能,但想想从这儿到江南可有不短的路程,近水楼台、孤男寡女,能不发生什么事吗?”
“既然如此那我最好不要出面,就你们决定吧!”待会儿若是方辘对他兴师问罪,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还是及时走避,暂时天涯任我行吧!
上官狩一溜人,柳凊和裘莲也相互眨眨眼,非常有默契地一并退出了厅堂。
而在一旁直指责方辘不是的欧阳敏儿,久久后才歇了口气,转向主位“咦?表哥呢?”
“溜了。”方辘方才就瞧见他蹑手蹑脚的溜人,这下可好,被这丫头一搅和之下,他连为自己说项的机会都没了。
“为什么溜了?”她噘着唇,眼眶泛红“简直是欺负人。”
“算了,既然如此,我看我也逃避不了了。”他的拳头紧紧掐住,语音几乎已下沉了八度。
“方辘,你不要一副为难的样子,刚刚我只是生气才这么说,其实我不需要你送我,等会儿我就把东西收拾好走人。”她倔气的吸吸鼻子,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伤心的模样。
转过身,她偷偷将眼泪拭干,又回头对他故作潇洒地笑了笑,还重重拍拍他的肩“再见了木头,不要老是死气沉沉的,你这样可没姑娘会喜欢喔!”
眼看她旋身离去,方辘明明可以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解脱,可是他的一颗心却因为她最后那抹含泪的笑颜给慑了心该死的!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专门欺负小姑娘似的。
他更想不明白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居然暗暗跟着她站在树后,望着她进入房间,不一会儿就拎着包袱出来,果真不打算“连累”任何人的往麒麟宫外走去。
目送欧阳敏儿离开,合该是件欢天喜地的事儿,可回头看看,宫主不理不睬、柳凊更是逃之夭夭,谁在乎她?
“罢了!”他重重吐了口气,拔腿跟在她身后继续走。
事实上若以步行而论,上山只是累,但下山却更是辛苦,因为泰山陡峭,这两天又落下纷纷白雪,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滑倒,甚至滚进山谷中。
见她没穿雪鞋,就双小靴辛苦的一步步往山下走,好几次的轻轻一滑都让方辘为她捏了把冷汗!
“小心。”才刚这么想,她娇小的身影就马上栽进雪堆里,顺着坡道往山下滚去。
他马上拔身飞到她身侧,拽住她的小手将她整个人给捞了起来。
“咦?方辘!”她从雪堆里探出头,当一见是他,马上瞪大了双眸“你你怎么来了?”
“呃,既是我的任务,我当然不能推卸。”他看了看旁边,信口说着。
“嘿,你这家伙,干嘛责任心这么重,不是宁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送我吗?”欧阳敏儿嘻嘻笑着“既然主动上贼船,就要有被我凌虐的心理准备喔!”
“这”方辘眉心一锁,愕愣了下。
“你还真老实,我是逗你的啦!”欧阳敏儿掩嘴一笑,笑容灿若春花。恍然间方辘发现她真的长大了,只是最近大家都急着躲她,根本没好好看她一眼。
但是长大又如何?模样改变了又怎样?本性没变也是没用的,就不知道自己是吃错了什么葯,为何会对这种女人起了怜悯之心!
唉这下就算掉进十八层地狱,阎王大概都会嫌他笨而不肯收他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她跟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山下走。
“告诉你什么?”方辘微瞇起眸子,看着这场即时雪景。
“我的缺点。”
欧阳敏儿几度又要滑倒,方辘顺手摘了根长短适中的枯枝给她“将它插进雪里走,会好走点儿。”
“谢谢。”她开心地接过手,如他所说的方式走,虽然慢了点,但稳当多了。但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敏儿依然没听见方辘答话,又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什么?”他完全沉浸在心底那抹不定的感觉中,压根没听见她在问什么。
“我是说我的缺点呀!你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告诉我。”欧阳敏儿仰起下巴“安心啦!这次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找你麻烦。”
“这”方辘一点都不相信她所说的,心忖最好什么都不说才不会出事。
“你!你不要这副闷样!到底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好好跟我说句话?”他的淡漠勾起了她削人的欲望。
“表小姐,咱们只管赶路,不要多话行吗?”方辘没好气地说。
“你如果真的这么不甘愿就回去吧!我不用你陪了。”跟着一根木头返回老家,不知道她会不会被憋死?
“我不是不甘愿,只是说话要看时间,这时候别说话。”与她应对还真是苦了口才不怎么好的方辘。
“看时间?那你告诉我,哪个时间比较适合跟你聊天?我会记着的。”她辛苦的用木枝耙着雪来到他面前,露出张红噗噗的笑脸瞅着他。
在这冬雪纷飞的时候,她还能保持那样红润的面容,可见她走这雪地走得有多累,累得浑身都冒出热气。
“这就是你的缺点之一。”方辘瞪着她,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啥?”她一脸狐疑的止住笑。
“强人所难就是你的缺点。”丢下这句话,他便继续向前走,还不知不觉地更加快速度,躲她的意味不言自明。
“喂方辘,你等我呀!”讨厌,仗着自己有学过轻功,就可以在雪地上健步如飞吗?竟然把她丢在后面“爬”还亏他说自己从不会欺负她。
欧阳敏儿气喘吁吁地追着,却见他的身影愈来愈远
“臭方辘,你给本姑娘站住!”扬起声音,她朝他的背影咆哮过去,却唤不住他持续前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