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春天来临之前,栽种出满园的百里香,杜蘅最近的生活变得更为忙碌。
虽然原绍夫依然每天神神秘秘地躲在画室中工作,但杜蘅已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他们是彼此相爱相属的。
每逃谂蘅一有空闲,就会到距离原绍夫画室不远的庭园内整理花木,悉心照料刚刚栽植的百里香花苗,像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与他之间,初初成长的爱情幼苗,细心而深情。
而这天当她一如往常地忙完琐事,准备换上工作服去庭园时,才踏出芜茗旅舍大门,就被眼前一辆艳丽火红的跑车给炫花了眼。
在这个穷乡僻壤的乡下地方,谁会开这么招摇的车?
应声开启的车门,为她解开了疑惑。
那是个和火红跑车极为搭调的艳丽女子。
一身高贵名牌,搭配一副时尚太阳眼镜,女子下车甩了甩波浪似的长发,看着芜茗旅舍的招牌,眉头有些赚恶地皱了起来。
“呃,你、你好,请问是要住房吗?”
其实就连杜蘅自己都很怀疑,这样一位看来极为讲求生活品质的都会女子,怎么会来到他们这种乡下小地方的破旅舍住宿。
仿佛直到此刻才发觉杜蘅的存在,年轻女子款摆步伐,目中无人地直往旅舍门内走去。
在她经过杜蘅身旁时,一阵名贵的香水味飘过,伴随她冷冷的一句话
“我是来找绍夫的!”
今天芜茗旅舍里的气氛,有些阴沉。
直到此时杜蘅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女子是原绍夫的前未婚妻。
“绍夫,我是来跟你复合的。”
深情款款地握住原绍夫放在桌面上的手,却被无情的推落,年轻女子取下太阳眼镜后的容颜是如此美艳,而此刻眉染轻愁的模样更是让人备感娇怜,只要是男人,大概都不忍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吧?
偷偷躲在会客厅门口往里瞧,杜蘅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难受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个女人!”
阿海不知何时加入偷听的行列,肩上伴着花猫鲔鱼,像背后灵似的无声出现在杜蘅身后。
“呃,老、老板?”
被对方神出鬼没的身影吓了一跳,好在杜蘅还记得要压低声音,不然两人铁定被里头的人抓包。
“更受不了,那女人当初也是用这张楚楚可怜的脸,骗取所有人的同情,要求阿绍放过她、还她自由,最后跟他分手,投入别的男人怀抱里。”
忿忿不平地说着,对于当年发生的事,阿海虽然同意这女人有权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为她的下半辈子着想,但事情也不用做得太绝!
想当初,她还狠狠批评了原绍夫一番后,才转身投入原绍夫画坛上对手的怀抱中,可如今,她竟有脸回来求合?
真是#¥%&
目光一直停留在会客厅内男女主角身上的杜蘅,则是安安静静地沉默着,紧紧锁着眉头的小脸看来有些苍白。
“喂,小杜,你还好吧?”
有些担心地看着身旁一语不发的杜蘅,面对这样尴尬的景况,能言善道的阿海也没辙了。
“我没事,我想,我还是去厨房泡壶茶给他们好了。”
默默地低垂下头,杜蘅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她心里头却是紧张难过得紧。
她好担心
好担心绍夫会接受那个女人想要复合的请求。
毕竟那个女子看起来是如此耀眼出众,自己平凡的模样怎么比都比不上。此时杜蘅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信心,更加摇摇欲坠了。
“泡茶?”
瞪着杜蘅黯然离去的纤弱背影,阿海有些错愕。
小杜蘅然要为找上门来的情敌泡茶!到底有没有搞错啊?
“听说你近期内,将会重开画展?”纤指略带不安地拨弄着长发,方琪轻声问道。
“是有这个打算。”
不得不佩服对方神通广大的本领,原绍夫只是淡淡地回应。
想来,又是她从哪个文艺界人士口中听来的消息吧?
“那我们”
有些期待地开口,她希冀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望向原绍夫。
“我们,是不可能的。”
面对眼前的绝色丽人,原绍夫的回应毫不留情。
“是因为当初我伤你太重,所以你不愿原谅我?”没想到自已会碰了一鼻子的灰,方琪不死心的低问,神情怆然的模样,住哪个男人见了不心疼?
“你和他不是要结婚了吗?”
当他在复健期痛苦煎熬时,媒体报章上频频刊出她与另一个男人的消息,令原绍夫痛不欲生,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在事发之时死去,必须活着面对这样难堪的羞辱与折磨。
“那不过是我一时被冲昏头,才会答应他,现在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方琪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言明了对方仍旧非她所爱。
可这一切看在原绍夫眼里,就如同看见了过去的自己,面对女人的善变与无情,他冷冷地笑。
“一时冲昏头不就和我们过去一样?”他低嘲。
忽然,他有些同情起那个和她交往的男人。
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呵,被个女人利用了却不自知。
“那是不一样的”
见他而色不善,她紧张地想解释些什么,却在原绍夫漠然冷情的眼神下,微愕地噤口。
“绍夫”
她软下态度,想博得对方的好感,唤起两人间曾有过的美好情意。
“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她低声央求。
“当初你连选择的机会,都不曾给过我。”他道。
凌厉的黑眸像是一道无言的控诉。
“那是我当时整个人都被吓坏了,才会作出那样的决定,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吗?”
方琪急切地抗辩,丝毫没有自省的能力。
冷冷地瞧着眼前看似柔弱可怜,实则现实虚伪的女子,原绍夫突然摇首低笑了起来。
突然间,他好想看见杜蘅那张温柔无伤的脸庞,和她足以使自己心头感到温暖平和的甜甜笑容。
觉得彼此之间再无任何话好说,他冷然推开座椅站起身,打算离去。
“等一等,绍夫!”
右手臂突然被她一把捉住,原绍夫微蹙起眉头,垂首看着不死心的前未婚妻,正眸光泛泪、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
“再给我个机会吧”
方琪频频央求,却在对方直盯着自己右手臂看的冷然目光下,忽地像是忆起了什么似的心惊的放开手。
啊!她、她碰到他当时的伤处了!
脑海中浮现当年他受伤进医院时,右手臂血肉模糊的模样,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目光犹豫地偷偷瞧了他手臂好几眼。
“呃,你你的手”
她惊疑不定地拍抚着胸口,语调中有些迟疑。
“托医疗先进之福,没废。”
灵活地动了动指掌,原绍夫不是没瞧见她眼底方才一闪而过的惊惧与嫌恶,过往难堪伤人的回忆涌人他脑中,教他再也不想忍受与方琪同处一室的窒郁气氛。
“不,别走,绍夫!”方琪不放松地紧迫在他身后“要我怎么做,你才愿意重新接纳我?”
“我们是不可能了。”他冷冷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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