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的眼睛简直快要看花了。
“你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样式或颜色?”林映如平静的问。
“唔没有。”桑妮漫不经心的喃喃着,视线早巳被放置在入口左侧处,供人休息用的木质桌椅组给吸引了,她不由自主的走到桌子面前,冲动的用她的指尖揉搓着桌面。
她几乎不能想像,这种真正由橡树上劈下来的木头,然后做成家具的奢侈品。
“小姐!”林映如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
“嗯!”桑坭心不在焉的应着,她早巳忘了那女店员的存在,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指下的触感上,并且爱不释手。
妙透了!在他们那时代里,这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由于环境保育的伸张,只有信用度最高的人,才能使用到这种超高级的享受;不过,就算如此,环保总署还是明文规定,每个人的财产中,最多最多只能拥有一件,而今,她居然能亲手摸到这种纯原木质的桌椅成品,怎么能不教地惊喜万分。
直到好一会儿,暂时满意了,她才收回手,转过身,这才发现那女店员仍站在原来的地方,说好听一点是看着她,事实上,则是皱着眉头瞪视着她。
桑妮暗自责怪自己的吐了吐舌头,一时忘了这里还有人在,唔!她必须要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然,会被人当作疯子的。
“这桌子的手工很细致。”桑妮的脸色十分镇定,这理由应该还不算唐突吧!
“还好。”林映如冷静的回答她,神色已不复刚才亲切。
此时,气氛似乎显得十分沉滞。
“我是桑妮,我需要你的帮忙。”桑妮双眼直视她,像炸弹似的丢下这句话。
林映如一听,眼珠子差点像弹簧一样弹了出来,冷淡的神情马上像炽热下的冰一样溶化,非常迅速。
谁会想得到这个虽然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但却有点怪异的女孩,会是属于富可敌国的“龙门社”社长龙扬的,她足足呆愣了一分钟之久,才回过神来。
“你好,社长已经打电话来吩咐过你会光临了。”林映如面带笑容“我是林映如,很高兴认识你,桑小姐,请问我能帮你些什么呢?”
社长?!原来这整栋大楼都是属于“龙门社”名下的产业呀!桑妮诧异不已。
她到现在才明白,昨天晚上她拉着龙扬跟地说的那些有关“龙门社”的精采事迹,包括“龙门社”所代表的力量、金钱,甚至于权力、地位,几乎可说是无远弗届的可信度,她原本还以为他太夸张了,但没想到这栋雄伟、堂皇的大楼,居然也是龙门社的众多产业之一,教她现在开始不得不相信了,天哪,她遇到的究竟是些什么样的大人物啊?
这样的人,若是跟他们说,她是由二十三世纪来的,不晓得他们的接受率会不会高一点?
“桑小姐?”
林映如的呼唤声将桑坭由失神中唤了回来,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跟着林映如走到了衣柜前。
接下来,她们从内到外一件一件的挑选。
对衣服虽兴趣高昂,但却不熟悉的桑妮,只能任由林映如拉着走,这也拿,那也拿,像台风横扫过境似的,柜台上已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从精致罩衫、柔软的睡衣、可爱的内衣,到又买了许多高雅的洋装、套装,以及轻便的裤装、衬衫和鞋子等。
转了这一大圈下来,桑妮已由原先的兴致勃勃,到整个人虚脱的跌坐在刚才欣赏的那套木制桌倚上,嘴里一直喊着够了、够了。
但是林映如似乎奉有龙扬传下来的命令,她又帮桑妮挑选了休闲式的牛仔裤和运动服“还有”
“什么?!还有啊!”桑妮拍着额头,挫败的呻吟道。
当这个时代的女人还真是累呀!这是她此刻的惟一心得,她觉得自己对这时代衣服的兴致,已不像原先那么的浓厚了,因为在他们二十三世纪的时代里,不管是女人或男人,对衣服的选择可都没有这么麻烦。
他们只要每星期连人带衣服的进一趟洁净室,按下—颗开关按钮,不消十秒钟,从头到脚,连人带衣服部一干二净,既省时又省力,甚至还可以利用电脑的微波操作,选择自己所要穿的衣服形式,虽样式简单不多只有几款,也都大同小异,并且全是由塑胶尼龙制成,就像她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一件一样,但至少那样子方便多了,不用那么费力的换来换去。
“小礼服,这是最重要的。”林映如坚决道,她目视着桑妮“我这里刚好有一件正适合你穿。”她说完,便到右侧的吊橱内,将它拿了出来。
在林映如的示意下,桑妮抱着衣服,满心无奈的进入了不知已经来回进过几百次的试衣间。
那是一件纯白色滚绿色荷边的薄纱礼服,清纯飘逸,刚好强调出桑妮那出尘不染的气质容貌与玲珑有致的身材,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似的。
当桑妮一出现,马上引来了许多惊艳的目光。
“哇呜!实在是太美了,”站在饰品专柜前的一名年轻男子发出诚心的赞赏。
天使!他还以为自己看到天使了,一时愣住难以置信,要不是亲眼目睹,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竟然真有如此气质若天使般纯净,脸孔如天使般细致美丽的女孩。
“你说什么?”桑妮秀眉轻颦,困惑的望向他。
这个男子的个子虽没有龙扬高,但至少也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结实的身子上穿了一件雪白色的衬衫及深蓝色的西装裤,看得出来都是高级品;他的头发黑得发亮,脸上带着一副深色墨镜,性感的嘴唇此刻正微微半张着,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
“我是说你穿上这件衣服,真的是美极了。”男子轻声重复道。
“真的吗?”桑妮讶异的问,转过身,面朝身旁的大镜子打量着,哇塞!她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能置信的望着镜中的自己。
真的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耶!她从来都不知道在穿上这袭小礼服之后,她会美得这么的性感,但却不显通俗,连她自己都看傻了。
林映如纯熟的帮她理好衣服“你看,我说得没错吧!这件礼眼简直是专门为你量身订做似的,从上到下刚好合身,不用修改半寸。”语气热切极了“我想现在这些应该够你穿上好一阵子了,如果还有需要什么,不要客气,请随时告诉我。”林映如微笑道。
桑妮扮个鬼脸,大大的松了口气,很高兴买衣服这事,终于到此告一段落。
她到更衣室里换下礼眼,然后把礼服交给林映如,让林映如跟刚才另外一堆衣服一起包起来。
说正格的,一下子要她接受这么多她这辈子,除了尼龙之外连碰也没碰过的上等棉质、丝绸等其他质料的衣服,她还真是感到有点怪怪的。
“桑小姐,待会儿,我会叫人把这些衣服送到社长住的顶楼,你大概下午就可以拿到了。”林映如边说边整理着桑妮刚才换下来的礼服,然后将它挂上衣架。
这时,站在饰品专柜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摘下脸上墨镜。
“嗨!我叫盂伟,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他微笑着自我介绍。
即使相距这么近,即使跟她面对面,他仍是不脑控制的感觉到她那绝美的脸孔及飘逸纯真的气质,在第一眼时所带给他的强烈震撼,一颗心不安的窜动着。
“我叫桑妮。”她大方的说。
“阳光”他讶异?
“是的!”桑妮盈盈的笑着,暗自欣赏他那自然的笑容,还满讨人喜欢的。
“我刚刚听你们说顶楼,你也住在这楼上的饭店里吗?”孟伟好奇的问。
桑妮点点头“听你的意思,莫非你也一样?”
“嗯,我是来这里参加一场医学研讨会的,不过,今天就要离开了。”他嘴角含笑的说。
“医学研讨会?”地轻扬着眉,
“嗯,我是—个医生,”
“医生?!你是说你是一个医生,悬壶济世的那一种?”桑妮好讶异呀!炳,老天爷!别开玩笑了,他全身上上下下有哪一根骨头像是个医生了?
好吧!就算她不曾真正见过这个时代的医生,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的,但俗语不是有一句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该看过猪走路吧!
他们二十三世纪虽然已经进步到由电脑仪器治疗室取代医生的地位,但是由这些天来,她观察收取资料最简速的电视显示,那些所谓医生的人,通常不那是那种秃着头,外加顶着一个圆滚滚啤酒肚的老头子吗?哪像他,这么的
唉!人是不可貌相的,桑妮有点相信了,就像她,不也是有许多人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她,居然是个颇有声名的科学家吗?唉!她又再度叹了一口气,难道年轻而不老成也是一种错误?
“怎么了?你这种叹气连连的反应,到底是在恭维我呢?还是嘲笑我?难不成我真的那么不像是一名英俊蒲洒、成熟稳重、年轻有为、前途光亮的医生?”孟伟苦着脸,做出一副伤心欲泣的表情。
盂伟了解她的惊讶,因为几乎是每个看过他的人,都是这种一脸不敢置信的诧异表情,谁教他明明都已经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长得这么一副娃娃脸,莫怪乎人家会怀疑他的话。
所幸,后来他也学聪明了。他每次只要是一出门,就一定会戴上副墨镜,至少这样子看起来也会比较成熟、比较冷酷一点;但说老实话。这也只有自我安慰的作用而已。
听到他没有伤心只有臭屁的话,桑妮忍俊不住的轻笑了,她直觉的反应,这个人真不要脸,绝对跟白皓然有得拚!
盂伟为她那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给迷得呆住了,他情不自禁的赞叹道:“桑妮,你笑起来好美,跟你的名字阳光好像。”
“哈!这一点我十分的相信。”桑妮笑得非常骄傲及不客气“像我这种长得这么国色天香、闭月羞花的人,不笑则已,一笑当然必定一鸣惊人、倾城倾国。”
孟伟一听,愣了愣,然后诙谐的做了个惹人发笑的怪摸样“我还真的是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他的欣赏、爱慕益发加重。
桑妮朝他扮个鬼脸,打趣道:“喏,现在不就让你亲眼见识到了吗?”
闻言,孟伟终于放声大笑,感谢老天爷让他今天认识了个这么有趣的女孩,为不让这天赐的机会溜掉,他抬起头,正想邀请地一起午饭时,忽然瞥到挂在柜台上的时钟。
“哦!糟糕。今天最重要、也是最后一场的研讨会开始了,我得赶紧过去。这样吧!桑妮,你今天中午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饭好吗?”
桑妮毫不考虑的摇摇头,婉拒道:“很抱歉,这么突然我没准备。”
孟伟一脸失望“那我可不可以打电话给你,跟你聊聊天?”他企盼的问,不想让这个机会错失。
桑妮好笑的看着他潇脸祈求的表情,基本上,她是个爱笑并且爱交朋友的人,由于她灿烂如夏日阳光般笑容,和清新活泼却又不失高雅的气质,让她毋需刻意去经营,就能轻松而自在融入人群中,因而交了许多惺惺相惜的朋友,不管是男是女。
不过,这些人现在都远在那矣谌时空的二十三世纪,桑妮心里猜想,要是他们知道她的时光转换机成功了的话,肯定会为她高兴不已。
“如何?”孟伟紧张的问。
桑妮露齿而笑“没问题!”她接着念出龙扬顶楼的电话号码给他“希望能接到你的电话,那就下次再联络罗!孟先生。”
“叫我孟伟,”他含笑纠正道“我想我们已经不太陌生,是朋友了,你说对吗?桑妮。”他礼貌的朝她伸出手。
桑妮展开一抹开心的笑靥,握上他的手“没错,我们是朋友。”她喜欢他的爽朗个性。
他们双方相视笑了下,然后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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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龙扬,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跟白皓然他们在二十七楼的办公室里忙吗?”刚走出服饰店大门口的桑妮,十分讶异的看着挡在地面前的人。
龙扬就这样定定的站着,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龙扬你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桑妮这才发觉他阴沉得可怕的脸,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龙扬仍旧是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往他私人搭用的电梯走去。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她不死心的追问,虽然手被他握的发疼,但她仍是强忍着。
直到进了电梯,龙扬才冷着一张俊美的脸,阴气沉沉的问道:“刚刚跟你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线条优美的嘴角微微扭曲着。
他无法不在乎刚才看到桑妮和一名陌生男子交言甚欢,甚至是握手时心中惊慌及不舒服的感受,想着那名对桑妮不怀好意的男子,他一时兴起嗜血的欲望。
“哦”桑妮恍然大悟“你是说孟伟啊?”
“孟伟是那个该死的人的名字吗?”龙扬危险的眯起眼,口气冷森森的。
桑妮惊讶的挑了挑眉,然后不介意的笑了“是啊!他是我新交的一个朋友。你刚才有看到他吗?要是有的话,那你一定跟我一样不相信,他居然是一个医生!”她愈说愈兴奋,摇摇头,轻笑道:“原本他还打算请我吃饭的,可是我”看着龙扬益发阴沉恐怖的脸,她不禁皱起眉头,轻咬了下唇“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悦的他,今天会变得如此的反常,真是奇怪!
“不准你跟他出去吃饭。”他冷着脸,咬牙的吐出这一句话。
“我”桑妮微微张开口,被他难看得吓人的恐怖模样给吓住了。
“我不准你跟我以外的男人出去吃饭,你听见了没有?”龙扬握住桑妮的手青筋暴浮。
“唔好痛!”桑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挣扎着从他紧握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痛得几乎麻痹的手“龙扬,你放开我啦,好痛哦!”她不断挣扎着。
“你还没答应我!”他冷冰冰道,加重手的力量不放?
桑妮这下也火大了“龙扬,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她涨红着小脸,气嘟嘟的叫着“我和孟伟之间只是朋友而已,又没犯下什么不可原谅的滔天大罪,你干么那么生气!况且我也没有答应要和他一起出去吃饭,你紧张个什么劲?”
老实说,自从认识龙扬以来,她发现他这粗鄙冷酷的一面,是她从来都没见过的。阴狠、凶猛、冷气逼人的,看得她的心里也开始发毛了,不过,她还是强装勇敢,毕竟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
龙扬冷眼瞪着她,嗤哼了声。
这时,电梯“当!”的一声,在二十八楼停了下来,龙扬阴森着脸,拉着从刚才紧握住桑妮不放的手,将地带进大厅之后,这才放了开来。
他一边解开领带和衬衫烦扣,一边走到沙发对面坐了下来,一手搭着椅背。
“告诉我,桑妮,你是怎么让他钓上的?”龙扬声音低沉粗嗄,有着不可反驳的威严气势。
桑妮的脸为之一震惊“没有,他并没有钓上我!”她气愤不已“你怎么可以用这么难听的字眼来形容我和孟伟之间的友谊。”
“哼!这么快就急着为他说话了。”龙扬剑眉嘲讽的扬了一下,打开烟盒,点燃了一根烟“把你跟他认识的情形告诉我,桑妮。”他柔声怂恿,嘴角扭曲“把那个你跟他满投缘的医生,是怎么钓上你的情形告诉我。”他最后的一句话几乎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桑妮倔强的瞪着他“我为什么要说!”她暂住在这里,并不表示有关她的任何自由,以及隐私都要一一为他所知所管。
“因为你有这个义务。”他口气冷硬,眼神冰冷。
“什么?义务!”桑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个人是不是疯了?
龙扬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你到底说不说?”他的声音非常的冷,且阴森吓人。
桑呢强抑住浑身愤怒的颤抖,咬牙切齿道:“不,我不说,我没有必要,更没有这个义务得向你报告我的所作所为。”她怒视着他。
接着,像是想起他平时对她的好,桑妮脸色稍稍一缓,似是不明白的摇摇头“龙扬,我实在不懂,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在你们这时代里,交朋友是一件犯法的事吗?”说完,她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连忙打量龙扬的表情,还好,还好龙扬似乎没发觉她的语误。
不过,很显然的,一向以天才自称的桑妮,也迟钝得并不了解龙扬显而易见的感情。
“去你的!”龙扬居然口出秽言“你以为那个男人只想跟你做单纯的朋友那么简单而已吗?”龙扬发出一声粗暴诅咒,站起身,大步走到酒吧台前,给自己倒厂杯酒。
痛苦打击着他,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然而再多的酒也抚不平他的痛苦,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感觉到被一阵深深的妒意所侵袭,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
桑妮不敢相信的瞪着他,心里的怒气如同干柴碰上烈火般蔓延开来,她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霸道得不可理喻。冷静,她发现此时此刻,需要冷静一下,急需要,否则,她一定会气炸的。
她突地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里走去。
“站住,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走!”龙扬怒喝一声,沉重的呼吸着,俊脸并痛苦的扭曲。
走到一半的桑妮闻言,霎时全身血液失去了控制,她僵直着背,转头瞪视着他,眼中尽是熊熊烈火。
龙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便继续说道:“桑妮,回到这里来,等我们谈完你才能走。”看见她眼中防备的神色,不禁令他恼怒不已。
“没什么好谈的。”桑妮握紧拳头,不客气的冷声道“如果住在你这里,是表示我没有人的自主权的话,那么你说一声,我可以马上离开。”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进房内,重重的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