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有什么错?奇怪,我做生意这么多年,难道还需要你来指导我怎么对待客人吗?”
“指导不敢当,只是再一次请你帮忙,不要让宋小姐签帐。要不然,下次如果收不到款,就不能说我没有事先警告你了。”
“你”“你们在讲什么啊?”宋纭珊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走了过来,困惑地问。
虽然很会花钱买贵得要命的衣饰,她最常选择的穿著却是t恤和紧身牛仔裤,这也是让向槐不了解的地方。
花那么多钱,买了却不穿,那为什么要买?
不过,千金小姐的想法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向槐也没有兴趣了解,他只是在工作。
若不是“上头”也就是宋纭珊的父亲,下令要向槐去关切一下的话,宋纭珊怎么花钱、如何浪费,都不关他的事。
“问你的保镖啊!”刘小姐的口气,说有多讽刺就有多讽刺,嗓音都尖了“他连你买鞋买衣服都要管,我看不是保镖,是你爸派的看门狗吧!”
乍听此言,向槐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宋纭珊已经尖叫了起来。
“你怎么可以这样讲他!”她把手上抱着的衣物全部丢到旁边的小桌上,小脸气得都涨红了“太过分了!我以后不要来了!”
向槐当机立断,扯着直跳脚的宋纭珊就走。“不要闹了,走吧。”
“可是她说你”“我的工作本来就是负责看守你,她也没有说错什么。”向槐轻松把她拖出了店门,顿时,惊人的闷热迎面扑来。
“如果你是看门狗,那我不就是门了吗?”原来小妮子气的是这个,她怒冲冲地叫嚣道:“我哪里像门?你说啊!哪里像!”
怒气加上高温,把她粉嫩的脸蛋蒸腾得红通通。皮肤白里透红,大眼睛在阳光下是浅琥珀色,自然鬈发剪得短短的,乱中有序地披散到颊边,衬托着那精致的五官宋纭珊的青春气息直逼人而来,美得几乎有几分侵略性,叫人无法忽视。
不过,向槐只是瞄她一眼,无动于衷。
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怎么批评取笑他,他也不在乎这个麻烦精有多美,又有多讨厌,他把一切都当作工作来看待,毫无私人感情。
何况,夏天结束之际,宋纭珊就得回到美国念大学,他就能摆脱她,回到办公室里,只需要面对电脑系统
也许很没人性、也许很无趣,但是,那是他熟悉、拿手的环境。
只要再一个多月,他就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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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叫嚣、质问都无用,向槐还是以不变应万变,宋纭珊吵嚷半天得不到反应,也只好摸摸鼻子,乖乖上车。
车上,有着令人精神为之一爽的冷气。
宋纭珊调整好出风口,又把风速开到最大,全力冲着自己吹。额际已经出汗,红通通的脸蛋被冷风一吹,她舒服地吐出口大气。
然后,她开始偷瞄身旁面无表情,正专注操控着方向盘的向槐。
向槐好厉害,从来都不会发火、生气,永远都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天气再热也影响不了他,好像身上有携带式冷气,走到哪里吹到哪里。
他的体温搞不好也比平常人低喔。宋纭珊突然很好奇
“干什么?”向槐斜睨她一眼,然后,锐利的视线往下降,盯住那只自动自发搭上他手臂,测试温度的小手。
“向槐,你的肌肉好硬喔。”宋纭珊不但没被瞪退,还大方地摸了摸,捏了几下。“被你打一定很痛吧。”
“没错,所以你最好把手拿开,你应该不想尝试很痛的滋味。”
“不会的,你是gentleman,不会打女生。”宋纭珊甜甜地说。她眨眨眼,小手轻拍了几下那坚实的手臂“不过,刚刚那个刘小姐真的很过分,你应该打她的。”
向槐没有反应,他根本不在乎。
“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宋纭珊困惑地追问。“怎么她好生气的样子。”
“在说你签帐的事情。”向槐单刀直入“你花得太夸张了,你爸爸要我处理一下。我跟刘小姐说,以后要严格执行不让你签帐这件事。”
“可是”大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宋纭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可是daddy已经不让我用信用卡,提款也限制我一个月最多只能提五万”
“五万已经很多,你才十八岁,吃住都在家里,应该够用。”
“不够啊!变街买东西的时候就不够了。”她的小脸皱成一团“daddy为什么要这样?我最近有惹他生气吗?”
“最近有惹他生气吗?”向槐故意覆述了一次,语调有点讽刺“你说呢?需不需要我提醒你?比如说,去夜店玩到凌晨,一开心就请全场的人喝酒”
“那、那是因为因为”
当时好像很有力的理由,现在已经忘得光光的。只记得玩得尽兴、开心,大家一起哄,宋纭珊就豁出去了。
单纯到近乎愚蠢,又容易受周遭众人影响。人是不坏,就是被优渥的环境宠得有些脱离现实,加上一直以来都没人管
直到向槐出现。
“我下次不会了嘛。”她“因为”了半天,找不到台阶下,只好涨红了脸,嗫嚅认错。“你不要生我的气。”
向槐的浓眉略略挑高,还是专注在眼前的路况。
“我为什么要生气?”他淡淡的说。“你几点回家、每个月花多少钱,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听命行事。你爸或你外公要我管的,我会管。其他的,你就自求多福。”
说完,车内陷入一阵沉默,只剩下冷气风口呼呼的细小噪音。
宋纭珊乖乖坐着,低眉敛目,盯住自己交握的双手。
好半晌,车子都已经离开市区,往阳明山的方向前进了,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只是他的工作。要不是她父亲、外公的要求,向槐才不管她的死活。
他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把她当作电脑病毒、蠕虫。
可是她
一路开到位于山腰、浓密树荫中的宋宅门口,向槐把车停下,没有熄火。
两人在车中沉默相对。
“你进去吧。”终于,向槐打破沉默。
他看了看表,含蓄地提醒她,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你要去约会吗?”宋纭珊有些无精打采地问。“和靳姐姐?”
向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他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的感情生活。
“你们要去哪里?”她转过来,伸手又拉住他的手臂,大眼睛里充满了期望“带我去好不好?我很久没看到靳姐姐了。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向槐拒绝,礼貌但坚定地拂开那只软嫩的小手。
“可是我想”
“这世界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向槐打断她。“进去吧,吃过饭好好待在家里,不准偷溜出去,我会请吴太太看着你。”
吴太太是宋家多年的管家,在向槐的要求下,最近还成为宵禁的另一位严格执行者。奇怪,向槐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让每个人都听命于他。
宋纭珊淡粉红色的水亮小嘴嘟了起来“可是我不知道晚上要干什么,现在才五点!”
宋家有着全套的娱乐视听设备,从电浆电视、碟影机、昂贵音响到最先进的电脑、电视游乐器,一应俱全,向槐并不同情气嘟嘟的身旁人儿。
“下车。”他简洁地说:“你一定找得到事情做。”
“谁说的!我根本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一个人待在家里好无聊”
“小姐。”向槐的嗓音压低了,不带一丝感情“你在家做什么,无聊不无聊我并不关心。晚安。”
下了车,宋纭珊站在厚重坚固的暗色大门外,目送向槐的车子离去。
甜蜜的小脸,又被浓浓的落寞与寂寥给占领。
没有人看见她此刻的模样。
就算看见了,像向槐说的,也不关心。
爸爸忙,妈妈忙,其他人呢,都认为她什么都有了,生活中应该一点忧虑都没有。挂心的事情,最多就是今年流行的服饰和颜色、零用钱、男朋友她甚至没有功课的压力。
反正,她就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头脑简单,个性单纯到幼稚、浅薄。
仰起头,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眨去那突来的酸涩感。还透亮的天色、犹有余威的太阳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这个夏天好长、好长,彷佛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