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幸亏我们不在车上,要不然这下子真的是尸骨无存了。”愤恨的抓起手机拨回局里请求援助,马特还是觉得很火大,竟然有人敢公然挑战公权力,这分明是和警察过不去。
“怎么会这样”单可薇眸中尽是浓浓的担忧。
前些天,她梦见了九年前那个叫人心碎的夜晚,这些日子她心里一直觉得忐忑,她总是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警讯?
倘若是,谁会是遭临危险的人?
不,单可薇宁可是自己,也不愿是她身旁的人,她是如此珍爱着他们。
一想到任何残忍的情况可能再度发生,她再也顾不了许多的冲上前,一把抱住汤镇权。
“可薇?”他对她的激动感到莫名。
她没有说起那可怕的梦魇,只是把头挨靠在他胸前,强忍住心里的不安。
要安全,她只希望他能安全。
伴随开门声,一记口哨声应声响起,派翠西亚甩弄着钥匙跨步走来,马上喳呼“老板,先说喔,我可不是存心迟到的,我差点被困在外头巷子了,是火烧车呢!幸好我聪明,知道绕道”见到屋里的状况,当下一愣,她随即又开口“哈,怎么都在?啧啧,老板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汤先生会来,干么还要我撇下工作来接你?你难道不晓得我这个金牌业务员可是非常忙碌的。”
“是啊,忙着讹诈顾客口袋里的钱,派翠西亚,这种事情你不用说大家都知道。”马特搭腔。
“多嘴!”她狠狠睨了他一眼。
单可薇离开汤镇权的怀抱,拿过派翠西亚手中的钥匙“待会马特会送你回去,车子我要了。”接着她拉着汤镇权就往屋外去。
“啥,不行啊,那是我的车欸,老板--”派翠西亚激动的抗议。
“借开一下不会少块肉啦!”单可薇霸道的说,迈开大步离开。
汤镇权没有阻止单可薇,只是回过头向马特打了手势,便尾随着她走出苏珊威廉的房子。
“放心,包在我身上,事情我会搞定的。”马特比个ok的手势回应,不忘拉住派翠西亚警告她“然后,从现在起,你最好给我乖乖的。”
“救命啊!欸,不行啦,老板,我才不要搭马特的烂警车!”派翠西亚极力抵抗。
“你口中的烂警车已经化身为一团火球,你想搭也没得搭,”他板起脸孔“奉劝你少给我嚷嚷,你以为只有你委屈吗?我也同样深感委屈。”他没好气的说。
恶人无瞻的派翠西亚瑟缩着身子,委屈的闪到一旁。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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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可薇坐在驾驶座上不发一语,目光下移的落向前方烧得面目全非的车子,消防队正在灭火,四周来了不少媒体、人群围观,她的目光凛凛,叫人揣不透她的心思。
“可薇,怎么了?还是让我来开吧!”汤镇权轻轻推了下她的肩膀。
她回过头望着他,望见他眼底的关怀,摇了摇头轻扯出一抹淡笑,旋即驾着车子掉头痹篇火烧车的现场。
同一时间,消防车旁人群围聚的那端,有一双眼睛锐利的盯上了汤镇权,当下撇开警车爆炸的新闻题材,转而追逐远去的目标。
离开高街,车子直往维州公路驶去,然后转驶向接近菲尔松柏树林的路口,一路上单可薇都抿着嫩粉的唇,心情沉重。
汤镇权望着她精致美丽的脸庞,揣测着她当下的心思。
怎么了?今天的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双素来精神的眼睛像是蒙上烟尘似的晦涩?让他心里不由得漫起一股不舍。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宁可自己不要投身如此险峻的工作,才能成为她和小玺唯一的依靠,听她细说心里的苦。
然而迟了,现实里,他是员警,更是vicap成员之一,追缉犯罪已经是他毕生的职志,而他,只能把他最爱的女人远远的推开,推离危险的范畴之外,对于她的痛苦只有爱莫能助的却步。
忽地,车子竟在大马路上任性罢工了,单可薇愣了一下,噘着嘴状似轻松的嘀咕“派翠西亚的车真是中看不中用。”
汤镇权查看须臾后说:“没汽油了。”
“喔,怎么这么快?”沉吟半晌,她干脆打开车门走下来。
“你要去哪里?”他跟着打开车门。
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高高的向他举起,似是邀约。
他走向她“叫人送汽油过来吧,虽然离潘芭杜不远,走回去还是一段不短的距离。”
她张大眼睛“谁说我要走回潘芭杜去了?”
轻扯嘴角的淡笑,单可薇勾起汤镇权的手臂,强行往马路旁的草丛走去。
“可薇,小心!”这里杂草丛生,她又娇贵美丽,他生怕她会被这些野单枯枝弄伤。
“快来--”她喊着他,要他加快速度。
他莫可奈何,只好跟着她的方向追上脚步。
她的眼神像是一种蛊惑的毒葯,只需短暂凝视,就会叫人沉沦。
依随的身影越过浓密的草地还有一整区的高耸林木,就在尽头的彼端,湖绿的景致隐身其中。
“呵,终于到了,我还以为我记错地方了呢!”单可薇抹去额上的薄汗。
眼前的风景让汤镇权一愣,当下心情复杂的揪扯了起来。
他记得这座湖,当初,他趁着月色和微醺酒意,在这无人的湖边向挚爱的女人求婚,那时他们以为彼此会幸福一辈子,然而九年前的一桩意外,彻底摧毁了这个希冀,现在想来,他仍不免心痛。
“愣着做啥,过来啊!”单可薇招手。
“怎么会突然想来这里?”他抗拒前进。
她歪头认真想了一下“因为车子没油了。”彷佛她的举动是再理所当然不过。
他忍不住低头哂笑,她就是这样,做事永远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好像就是时间到了,所以必须这么做。
就像那一晚月光下的求婚,她也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抢过他手中的戒指,径自戴到手上去。
“你爱我,我也爱你,我想不出叫我们不要在一起的理由,所以好像只能嫁给你喽!”记得,她是这么俏皮的回答。
汤镇权朝她走去,单可薇拎着裙襬遥遥领先,站在望得见湖边的一棵大树下,原本该有的一座秋千的木板已经斑驳破损,不过绳子看来还算牢固。
她二话不说的把残破的木板卸下,脱下鞋子往绳索上一跳,像个孩子似的轻荡着秋千。
“镇权,快来呀!”他的动作永远是沉笃的缓慢,她奋力朝他招手。
汤镇权看着她像个摆荡的仙子,裙子在树下湖上之间牵引着柔美的弧度,拗不过她的坚持和怂恿,他依着秋千的来去,顺势一脚踩上绳子接过掌控,她巧笑的双手攀扶着他的肩膀,依偎在他胸膛前,情况美好得一如当年。
“还要再高一点!”她孩子气的请求。
“好。”
他摆动着简易的绳索秋千,将两人送得高高低低,单可薇甜蜜的迎着风,忍不住笑得瞇起双眸,一次又一次,清铃般的笑容漫过整个湖岸。
忽地,她敛起笑声“权。”风迎来拂去,传送着她的嗓音。
“嗯?”他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放心的笑。
“如果,一切可以从来,那该有多好?”她仰起头望着他,泛红的眼眶蓦然落下一串泪珠。
他的心无端的揪扯起来“对不起,可薇”
九年前,维州发生一连串震惊全美的氰化物死亡命案,当时投身警界的他全力追缉,拜媒体之赐,汤镇权三个大字成了新闻报导上的常客,却也让他成为嫌犯锁定的目标。
他万万没有料想到,几个月大的儿子,竟会成为歹徒用来报复他的工具,还来不及长大看见这个世界,就这么气咽命绝在父母极力为他打造的温暖家中,他怎么也忘不了那小小的身躯躺在冰冷解剖台上的景象,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自责。
心痛之余,千头万绪的他自知没有能力可以缜密保护可薇的安全,才会残忍的选择离婚,和她彻底画清界线,就在她最脆弱的时候。
“如果分离是唯一守护的方法,那么就让我们永不再见。”他这么说过。
单可薇扬手捂住他的嘴“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也不想再听你说分离是唯一守护的方法,九年了,我们还要浪费多少时间?”她语祷缝咽。
他没有回答,腾出一只手揽在她腰际,把无奈的叹息抛向天际。
这厢,追逐汤镇权离开爆炸现场的朱书珊也把车子停在前往菲尔松柏树林的大马路旁。
“奇怪,人呢?没错啊,明明是这辆车。”她以为自己又把人跟丢了,如果这种事情一天发生两次,她真的会羞愧得切腹自杀。
她在车子四周打探一会儿,捺不住好奇,她谨慎的掏出手帕捏住门把,小心翼翼的打开车门查看,思索了下试着转动车钥匙想发动引擎,机伶如她很快就从仪表板上得知讯息“哼,还真随性,车子开到没油,连钥匙也没拔。”
找不到可以证明车主身分的证件,她关上车门在四周踅来走去,等了半天,她揣测着汤镇权是否和那名女子沿着大马路走去,然而视线下意触及路旁像被践踏过的草丛,她有了另一个想法,回到自己车上抓起相机,遂往草丛走去。
“我说过我是认真的,这下你们总该相信了吧?”她自言自语的道。
只差没有披荆斩棘,她满头大汗的越过重重的枯枝杂草,远远的,就看见秋千上相依偎的两个人。
男人毫无疑问是汤镇权,至于那小鸟依人的女子朱书珊始终看不到她面容。
基于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那女子和汤镇权定是关系匪浅,当下,她拿起相机,无声无息的捕捉了这难得一见的画面。
“快让我看看你的小脸啊!”朱书珊口中喃喃有词。
许久,只见汤镇权满是柔情的吻上了女子,她更加确定自己的揣测,心想,被动苦等也不是办法,她决定从外头的车辆下手,一定要找出这个女子的身分。
收起相机回到车旁,她抓起手机拨了一组号码“我是susan,帮我查一辆宝蓝色的volkswagenpassatv6,车牌号码是xc-1729,我要知道这辆车的车主是谁。”
币上电话,她扬起一抹笑,暗自思忖“如果我送来一桶汽油,不知道汤镇权看到后会有什么反应?”
半晌“好吧,就当作是我今天日行一善吧!”她开着车子往加油站去。
一想到汤镇权可能露出的困惑表情,朱书珊就忍不住想大笑,就当作是对汤镇权蔑视她决心的一种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