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里受的苦难。
渐渐的,段紫洛眼白上翻,软倒在地,一缕白气从她鼻飘出,落在一角,形成模糊的人形。
“紫藤,我也想找你,可是却身不由己我本是观音菩萨座下的善财童子,因犯了天条而下界赎罪,却因此与你结下尘缘;当年看到你躺在池里的时候,我便想随你而去,但是为了大理的社稷,我又撑了五年。”那人影脸上愁苦。“可是,我喝下毒酒之后,竟灵魂出窍,自行飘回南海回到金身之中,我心里念你,无法修行。”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当他求得观音恩典时,已误了几十年。
紫藤眼里已浮现泪水“你好傻,好好的神仙不做做凡人。”
“你不是更傻?为了不要再次爱上我,竟用灵力遮住他的眼睛。”他一眼便看出穆劲寒的眼睛并非真盲。
“紫藤,为了不违天数,我用法力把你的灵魄和劲寒的元神重新合在一起,虽然会不记得一些事情,但待你归天之后,便不会因此魂飞魄散了。”他们之间历尽了情劫,都是上天安排好的。
“那你会不会因此忘了我?”
“我当然不会忘,因为你是劲寒,劲寒便是你,虽然我将重归本位,但紫藤你听好,我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来爱--”白光越来越浓,慢慢的罩住地上两具软倒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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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他怎么趴在地上?穆劲寒觉得全身腰酸背痛,起来活动身体。
“好像散掉了一样,咦?她怎么也睡在地上?”他走过去拍段紫洛的脸颊。
“好冷喔。”段紫洛皱紧了眉头。
“嘿嘿,你要是不起来,我就要亲你啰!”
他轻轻的抱起段紫洛,把她放在床上。“不要受凉了。”无意中发现她那雪白颈上的瘀紫,他心一沉。“谁弄的?”他生气的问。
段紫洛被他突来的坏脾气吓得清醒过来。“劲寒,你怎么了?”
他指着她颈上的瘀痕,俊脸气得铁青。“谁欺负你了?”
段紫洛笑道:“我是公主,哪有人会欺负我?”她摸了摸瘀痕,又望望他那清澈的眼,猛一尖叫。
“你干嘛?”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穆劲寒忍笑忍得难受。
段紫洛又笑又哭的,吓到了穆劲寒。“你眼睛看得见了?你说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穆劲寒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复明了,但转而脸又微红起来,有些紧张的问:“真的要说吗?”
“你不是看得见东西吗?我问你衣服颜色,只是想知道你眼力恢复如何而已。”段紫洛一脸的认真。
穆劲寒也跟着正经起来。“公主穿的是浅粉色肚兜,上面有三只蝴蝶、五朵白茶”一只小手在此时堵上他的嘴。
“谁让你说这个!”她脸红的用另一手拉紧衣裳。
穆劲寒看着这满室的狼藉,低头一看,自己也衣衫不整,脑里慢慢浮出一幅暧昧的画面,可是他怎么什么都记不得了?唔,好想哭,他居然什么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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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皇已经定下了她与劲寒的婚事,就在半月后,母后觉得太快,父皇却说夜长梦多,他也许是怕穆劲寒突然翻脸不认帐吧!
近日来,她与淑妃甚是交好,这才发现,其实有时候单纯一点看世界会快乐得多,母后有一句说得很对,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更没有绝对的坏人,只要你有一颗宽厚的心,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霞姐姐,你怎么和洛儿客气起来了,这蝶钗本就是独孤家所有啊!”这钗本是孤独珏送她的定情之物,但她已违背以前誓言,早该退回。
淑妃脸上挂着苦笑。“你这样一个好妹妹,我以前怎么会误解你呢!”
二人握手言和之后,便以姐妹相称。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吧。”
淑妃并不如表面那么难缠虚伪,本质是个行事果决的性情女子。
“同为贵族出身,你也该知道我的难处。当时我被送往大理时,心里非常不甘,因为以我的容貌足可嫁位年轻有为的富家子弟,我气得发狂,却连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会爱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她那时深知皇宫的险恶,更了解不论哪里,只要是妻妾成群的地方就没有所谓的姐妹之情;但她却看错了人,她不该把那些手段使在皇后娘娘和段紫洛身上。
“霞姐姐,你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我很佩服你。”
淑妃神秘的一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皇上不再逼驸马爷改姓啦!”她嫣然一笑,说:“虽然他看着我的时候还是有些敌意,但我仍是帮了他一点忙。”
“姐姐细说看看。”
“洛儿妹妹对皇位没兴趣,而皇上却强人所难,他要穆劲寒入赘,便是要借他来繁衍子孙的。”
段紫洛早知道父皇的诡计,只是不想说穿而已。
“告诉妹妹一个好消息。”淑妃把红唇贴近段紫洛耳边,小声的嘀咕,脸上挂着喜悦的神情。
“真的?几个月了?”
“嘘--别让人听见了,丢死人了。”淑妃虽然平素举动较为开放大胆,但说到此事还是俏脸羞红。
“皇上很高兴,所以我便要求他,让他不再逼穆劲寒改姓:也不想想,段劲寒哪有穆劲寒来得顺耳。”
“我前些日子就是愁这事呢!”
“皇上说,他可以给你和劲寒自由的生活,不住在皇宫里也成,但是你们第一个儿子必须归属段家,如果我能一举得男,那么将来两个孩子谁君谁臣全看造化。”
“霞姐姐,谢谢你。”段紫洛拥抱住她,而淑妃也笑得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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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傻笑干嘛?”穆劲寒被段紫洛的笑弄得发毛,忍不住地问。
“驸马大人,你的脸已经臭了很久了。”段紫洛忍俊不住。
“独孤珏今天对我说的那一堆话真是气死我了,你还有心情笑。”
“他也没有说什么啊!”“把我害得那么惨,又拐跑我心爱的妹妹,到头来,一句谢谢也没有,得了便宜还卖乖!”
“生气吗?我们喝酒来发泄一下如何?”段紫洛建议道。
“你身子不好,不要再喝了,而且喝多了准没好事。”呜他怎么娶了一个酒鬼妻子?
“你现在不练练,大婚之日会很惨的,我可不要在洞房花烛夜里看你吐得满地。”东北男子不都是大碗喝酒的吗?
哪个男人不喝酒呢?更何况生在豪放北方的他!
“谁说我不会,只是不想满身酒气而已。”
段紫洛唤来侍女,取来一坛姑娘出嫁时喝的女儿红。
二人开始轻酌,谈诗论词。后来段紫洛酒劲上来,开始灌穆劲寒猛喝,诗情画意之下,倒是甜甜蜜蜜。
段紫洛脸上微微带着红晕,看起来粉嫩可爱,引得穆劲心寒猿意马,禁不住轻吮一下她漂亮的唇。
“我现在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喝酒,原来你一喝酒就乱性。”她已有几分醉意,说起话来没有往日的矜持。“说不定你会比我先喝醉。”
“谁说的!我若是连你都比不上,那就枉我生在北方。”
穆劲寒干脆抱起整坛酒灌,直至再也喝不下才放下坛子。
“我俩对词如何?你敢不敢!”穆劲寒不想输,又提出一个游戏的好方法。
“你喝多了,比蠃了也没意思。”段紫洛张口否绝,但又一想。“谁作得好,便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你要是同意,我就应战。”
“一言为定,我先!”想了一想,脑袋里空空如也,穆劲寒忽然想起那酒杯与酒杯碰撞之声,灵感涌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空长叹。眉间带笑,酒足勿劝君。句犹带韵,已是愁溢时。锵锵音,含尽红尘,甘苦愿同醉。”
段紫洛已喝得大醉,模模糊糊的评起来这阙词来:“前几句是滥竿充数,只有最末尾还算好。”
“好,轮到你了。”穆劲寒拿起酒杯开始傻笑。
“相逢酒洒白玉杯,百般辛楚,万分陶醉,点点化作暖肠水。轻倚栏杆步如柳,眸里迭幻,梨花沾泪,错数星辰怎知醉?”轻柔的念出词句,她露出胜利的喜悦。
此句词里不光写出她的心情、酒的滋味,连醉酒时女子的娇态都描述得淋漓尽致。
“好,我也来评一评,文字优美,流畅自然,但有个大缺点。”
“什么缺点?零缺点!你没眼光!”
段紫洛抡起粉拳,便准备一顿好打。
穆劲寒制止。“公主大人息怒!你的玉手打了劲寒,说不准会弄伤的。”他又接着哄道:“公主天香国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非常像我们东北一种高贵又可爱的动物。”
段紫洛听得粉脸又染上绛色。“你休拿甜言蜜语骗我,我才不听。”
他轻柔的搂紧她“我穆劲寒向来不骗人,你真的很像。”
“什么?”
“东北稀有的,拥有高贵皇族血统的--东北母老虎。”
段紫洛伸手挝向他的胸膛,却被他接个正着,薄柔的唇贴在她的手背上轻吻。
“洛儿,你好美。”穆劲寒把俊脸凑近她,吐着浓浓的酒气,双眸迷离,眼中只有段紫洛一人。
“笨蛋,不会喝就不要喝嘛!”她迎视他因酒精而变得赤裸坦白的笑眼。
而穆劲寒却一下子跌倒在床上。“洛儿,我好困,你的床借我躺一下子。”
“那你也得把鞋脱下来,这么脏。”段紫洛试着把他的长靴脱掉,却被穆劲寒一把拉回床上。
“你说我,你不也穿鞋上来了。”他又开始拆她头上的钗环绢花。“我现在就想要抱你,你不可以拒绝。”穆劲寒痴痴的看着她。
穆劲寒解开头上的纱帽,将长袍、中衣全都脱了下来,露出瘦健完美的胸膛。
“爱上我,是件很幸福的事吧!”他吻上段紫洛的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当穆劲寒的唇从她的唇上移开时,段紫洛道:“臭美!”
看他不悦的瞪视自己,她娇俏一笑,改口接着道:“前世、今生、来朝也许早注定了你会遇见我,也注定了我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不只是用生命、用灵魂,还包括所有的一切,也许傻、也许痴,但我已不想再改变。”
他一把扯下雪白的床缦,笑得邪气。“也许不是你傻,是我傻呢!也许我才是被骗得很惨的那一个。”
微风拂动,此刻帐内春光无限,缠绵动人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