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凝重地皱起眉说道:“你先回家里休息,我去买些东西给你吃。”说罢就要转身。
“不用了啦!”急忙扯住他的袖子一角,却觉得自己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别麻烦了,我想家里应该有吃的。”
“可是都这么晚了,你要请谁弄给你吃?”
“呃”她直觉地望着那扇窗户,里头乌漆抹黑的,可见香草已经去睡她的美容觉了。
“这唉,好吧,那那就麻烦你了。”甭管面子不面子了,她真的饿坏了,再不吃点东西恐怕会昏倒。
这么说虽然涸其张,不过,她童葭屿确实是挨不起饿的人,正因为如此,她很庆幸与减肥无缘,要不她绝对废不下来。
“好,我去附近买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嗯”看着他重新跨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她的心里无疑是一阵感动。虽然今天的惨情全因他而起,不过,她已经不怪他了。
掏出钥匙进了屋里,客厅灯火一明,立即注意到挂衣架边的白板上写着偌大的两行字
别咒骂我!因为从今起连续一礼拜我都不在家,请好好照顾自己!
临时被冤大头五号拉去塔里岛度假的香草留
“塔里岛?!”
震惊完的下一秒钟,童葭屿发出撼逃诏地的叫嚷声,连带不爽至极点的将刚脱下的凉鞋用力丢向白板。
“丁香草!你这算什么好朋友?去塔里岛玩竟然没通知!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跑去。”
气死了气死了!她被人掳去弄得半死不活,结果她最好的朋友却在一声不吭的情况下跑去塔里岛度假,这算什么啊!
“呜”她懊恼地一屁股坐到地板上。“活了二十三年,连个金门马祖都没去过,而你竟然一年到头都出国去玩!丁香草!你快给我回来”(作者小注:熟睡在某处铁板床上的丁香草突觉耳朵奇痒无比,伸手抓抓,换个姿势继续安睡。)
十分钟后,门外电铃响起,她垮着肩膀又无精打采地走去开门,没瞧半眼儿,又垂着头更加沮丧地坐回地板上。
丁擎元愣了一下,不解她怎么变这副德性,还误以为她已经饿到不行,赶紧走至桌边将好几袋食物放下。
“快吃吧,我买了很多东西,有乌龙面、咸酥鸡、卤味还有珍珠奶茶,吃不够的话我再去替你买。”
没和肚子过不去,她闷闷地用膝盖来至桌边,拿起一整包咸酥鸡开始啃。而他只是坐在另一边的地板上看着她吃。
吃掉两串鸡屁股后,她突然气愤难当的拍了下桌子。
“丁香草!等你回来我一定要踹肿你的屁股!”
这一发狠,让丁擎元目瞪口呆,不明就理是啥事发生。“怎、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她吸吸鼻子,再吸吸珍珠奶茶。
“不舒服?”
“我朋友去塔里岛玩,事先却没有告诉我,而我们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你说夸不夸张?”愈想愈是恼火,童葭屿很恨嚼着炸得qq酥酥的芋稞。
“塔里岛?”
“是啊!之前我们也讨论过要一块儿出国玩,那时她问我想去哪,我就回答她想去塔里岛,没想到她竟然弃我而去,跟个冤大头跑了!”
他有些错愕地阻停半晌。
“这个冤大头是指她的男朋友?”
“不知道,反正依我猜测,这个五号八成也是个猪头金主。”
因为听不懂,所以他不好表示什么意见。
吃掉半包咸酥鸡后,继而进攻乌龙面,心情不佳时胃口反而更好,他看着她颇有效率地扫除食物,不禁又露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你不吃吗?”
发了好一阵的闷气,她总算发觉他的“存在”与“宁静”
“我吃过晚饭了。”
“帮忙吃一点吧,虽然我很会吃,但这么多东西我吃不完的。”良心不安地急将卤味交到他手里。
“你吃不完的时候再给我吃吧。”摇完头又放回桌上。
“我怎么可以让你这个富家公子吃我吃剩下的东西?别开玩笑了!”她一副万万不可的表情。他仅仅一笑置之,然后若有所思地左右张望了下。“这屋里只住着你和你朋友两个人?”
“嗯,这是她父母留下来的房子,我老家在彰化,因为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便上台北来投靠她。”
“工作还习惯吗?”
“当然不习惯,每天赔笑脸又装模作样的。”说完这句不免停顿。“话虽如此,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这工作是我朋友介绍的,若不是她,我不晓得又沦落到哪去做苦工了。”
“就是去塔里岛的那个人?”
“嗯她叫丁香草,是个和我不同世界的娇娇女,奇怪的是,我们竟然会变成好朋友。”
他的目光看来有些迷蒙与欣羡。“朋友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的朋友,那不知该有多好。”
“你没有朋友吗?”
“即使有,那也不是知心的。”他的笑又苦又涩。“像我这样的人,总是很难交到真正的好朋友,所以从小到大,我总是孤伶伶的一个人。”
“为什么?”问完突又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他的身世背景,而造成他始终交不到知心的好朋友。
看到她转为领悟的神情,他也省去了解释的必要。
“那么我们算是朋友了吗?”他深深注视她。
“朋友”心脏小小地受到撞击。
“或者,你愿意让我代替你的朋友,以另一种身份带你去塔里岛?”每一个字句、每一个呼吸,他都是谨慎而认真的,那灼热而深切的目光,似穿透了她的灵魂,撼摇了她的世界。
“我”她在刹那间变得不知所措。“但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女人。”
“我喜欢你的平凡。”
“而且我很不像女人。”
“对我来说,你仍旧是个女人。”他的嘴角微勾,眼底透着揶揄的笑意。
“呃是、是啊,因为你是男的,所以就算我再怎么男性化,你都会觉得我到底是个女人。”赶紧又塞了一块芋稞到嘴里,顾左右而言它地看着别处:“然后带出门时,人家会以为是一对兄弟走在街上。”
“我不担心他人的眼光。”
“是人都会担心,何况你还有个了不起的老爸。”她不以为然。
“但你该知道我父亲也很欣赏你。”
“是啊,欣赏我的拳脚功夫。”
他稍稍挪动身躯靠近她脸庞,一对深沉黝黑的双眸瞧得人心慌意乱。“你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信心”她咕哝着。“信心这东西我有,但只用在拳脚功夫上啊!对了,”忽地想到一件极重要的事。“你刚刚对倪品萤说,如果我们半小时后没回你家,事情就会闹到警局里”
“那是我一时情急想出的下下策,”耸动半边肩膀,他语带无奈地叹息。“否则我不知道该怎么把你带走。”
她难以置信地将眼睛睁到最大。“你撒谎呀?”
“不需要这么意外吧?”
“为什么不?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连我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口,她更没想到他的演技这么好。
“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倘若她还要执迷不悟下去,我只好把事情闹大,至于到最后会不会两败俱伤,我也不知道。”
深吁一口气,她把竹签咬在嘴里忖度了下。“看样子短期内她仍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们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是啊!‘我们’都要有心理准备。”他淡笑地顺着话接腔,盈满柔情的眸光定定凝住她的面庞,手则撑住地板。他没办法再去隐藏心里对她的欣赏与钟情,也没办法再去等待她迟钝的回应。
一股莫名的热潮飞上脸颊,她拧着眉赶忙别开眼,另一只手急将吃到一半的乌龙面塞给他。“我吃不下了,换你吃。”
“好。”
“不,不对!”她在耍什么白痴?连忙又把保丽龙碗抢回。“我吃过的东西有我的口水,不能给你吃。”
“为什么不能?上回我不是已经吃了吗?”
“上回?”
“你忘了吗?”忍不住像个登徒子一样的贼笑起来。
啊!他是指吉野家那个双宝井里的牛肉她忽地忆起那一幕。
“呃那是”窘得继续脸红。
他在偷笑吗?她发觉他嘴边的笑意正疾速扩张。阳刚而英俊的一张面孔,如沐春风般散发着迷人的光采,教人一时移不开目光。
“喂喂,有、有什么好笑的?”她不甘心地叫。
没有回答,他仍在微笑,而且似有企图地逐渐逼近眼前。她像被石化般全身僵住,错愕着不知该不该后退。
他他想要吻她吗?
无措地眨着眼睛,她懊恼着自己像个纯情小女生的行径,但一方面又无法控制心里那接踵而来的悸动与企盼。
怎么办?她她要不要闭上眼睛呢?她紧张得一再自问。
直至他柔软的唇贴住她油腻腻的唇瓣,她的眼睛,还是睁得老大。
怎么地,他真的吻她了?
靠!没有搞错吧?在她吃了半包咸酥鸡、四块炸芋稞、两串鸡屁股、半碗乌龙面和半杯珍珠奶茶后,他竟然还想要亲她?
这五味杂陈的臭嘴巴,他怎么亲得下去?
毫无浪漫的吻,就在她瞪着眼以及乱七八糟的思维中结束,但他没有皱眉、没有被她吃了堆消夜后的臭嘴巴吓到,他仍是一派悠哉的笑。
包令她呆滞的是,他在这会儿伸出舌头舔去唇瓣上的食物渣儿,并且又趁势再轻啄她一下。
“你做什么?!”她恼羞成怒地往他的头“巴勒企”
“亲自己的女朋友,很奇怪吗?”
“我我”
这一秒钟,她已经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但显然她的心已经背叛了她的意志,用沉默承认了这个问题。
就栽下去了吧,反正,她很难再有更好的选择了。况且老是看着香草脸上洋溢着幸福美满,她也会希望有个人陪在身旁。(作者二注:由于生锈又硬邦邦的铁板床睡起来太不舒服,丁香草几度醒来翻来覆去,但终究因为太累又沉沉睡去,恍惚中总觉有人在耳边叽叽咕咕。)
他再度靠近,她闭了眼睛,让温柔的恋情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