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被搞得乌烟瘴气,我真倒楣。”她冲着他大皱眉头。
他一怔“你这个臭丫头,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跟谁说话?”她装作想了半天,最后恍然地道:“唉,我是在跟一个愤世嫉俗的大混蛋说话嘛,谢谢你提醒我,我想我没必要再跟你这种人说话了,拜拜。”
她话一丢完迳自离开,只剩下满脸错愕的他愣在当场。
黑爵士不满地抬头望了望他。
“她是个疯丫头,对不对?”他低头道,却惹来猫咪的连声抗议。
“我说错什么了?”他一愣。
黑爵士没有理会他,只是蓝眼直盯盯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淡淡寒风中,阳光乍然绽露,划破了一方灰云
黑爵士坐在舒适的真皮沙发内,有些赌气地瞅着他的主人。
那个英俊的男人轻松的驾驶着方向盘,不时回头一瞥“你难道不高兴看到我吗?”猫咪把头趴在皮椅上,咿唔一声。
行动电话蓦然响起,他按下了车内通话钮。
“哪位?”他低沉道。
“请问是柯瑞奇先生吗?”一个谄媚至极的声音传出。
“我是,你是谁?”他一蹙眉。
“柯先生,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李氏葯厂的李有德,您忘了吗?”“李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他双眸盯着挡风玻璃前的车况,厌烦地道。“上回请您在令尊面前提的事不知道有消息了没?”瑞齐可以隔着电话想像出对方在另一头哈腰抹汗的模样,不由得冷笑地撇了撇唇。“李先生,千万不要再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否则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后悔。”瑞齐的声音冷若寒冰“我可不是你的员工,提不提那件事还用不着你来监督审问。”
李有德在电话那头惊得一身汗,连声道歉“呃,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我的错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就当我刚才说话全是放屁,您千万别放在心上!”
只要有够多的钱,任何人在你的面前都可以变成哈巴狗。
瑞齐眯起了眼睛,唇边的冷笑更形扩大。
“记住你的态度,”他缓缓地道:“我会给你消息的,不过我不希望你下次再打电话来查勤。”
“那当然,我怎么敢呢?柯先生,那我就不打搅您了,谢谢啊,再见。”李有德急忙挂了电话,免得真惹恼了他。
瑞齐切掉电话,吟了一声,对黑爵士道:“看到了吗?就因为我家拥有国内外十几家连锁医院,所以这堆人就急着来抱我的大腿人性是很可笑的,你说是吧?”
黑爵士猫眼闪烁,看不出是认同还是同情。
瑞齐猛踩油门,将车子飙得像一枝飞箭,不到十分钟就驶上了仰德大道。
寒冷的天气虽然使得阳明山上的翠嫩绿意减少很多,但是却平添了不少嫣河陟黄的色彩。
“我们要到家了。”他望着距离越来越近的一栋宏伟大宅,涩涩地开口。
占地一千五百多坪,价值近三亿四千万的柯家大宅宛如一座城堡般,气势非凡地耸立在阳明山上。
凡是经过的人无不羡慕住在这里头的人,可是只有瑞齐知道,住在这栋大宅里并不比住在外头温暖。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可一辈子都住在外面。
只是这是他的宿命,命运早就将他和这里紧紧的铐在一起,怎么扳也扳不开。
“黑爵士,准备面对比外面还冷十倍的空气吧!”他嘴角泛起一丝嘲讽至极的笑。
日子依然一天天过去,对纤纤来讲,每天过得一样平和愉快,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就像喝白开水一般。
不过她还是会偶而想起黑爵士,想起那个偏激白目的男人。
有时她觉得自己矛盾得很,既想继续过目前这种平淡如水的生活,可是有时又会觉得自己好像老人家,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好像在养老一样。
照这样下去,她可以预期自己到五十岁时的样子,一定还是像这样在工作,顶多从餐厅内场氨手升格为厨子,再不然就是洗碗的欧巴桑
“我的人生一片空白。”她突然感慨的大叫。
“纤纤,你在叫什么?”赵姨晃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没有,”她这才惊觉自己叫得太大声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是不是吓到您了?”
“没有啦,只是下午休息时间都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呢?”赵姨拍拍她“也该去吃饭了。”
“噢,好的。”她忙放下手上的工作,擦了擦手。
“对了,要不要跟阿姨一起去吃牛肉面?”
她摇头“不了,我想要买个御饭团就好。”
“你成天吃御饭团不厌吗?”赵姨惊叹。
“挺好吃的啊,再说我要省钱存钱,我打算自己买一间有厨房的套房。”她璨然一笑。
“难怪看你过得那么节俭,原来是要买房子,”超姨益发惊讶“不简单,年纪小小就有如此打算,唉,要是我那三个女儿有你一半懂事”
纤纤轻咳一声,不太好意思地打断她的牢騒“赵姨,那我先去吃饭了,再见。”
“不是,那个阿姨要请你吃饭的呀!”
纤纤已经走到厨房口了,她回头微笑“不用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赵姨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再三慨然“真是个好女孩。”
而且她的眼睛有种好熟悉的坚强,就像当年的自己
她甩甩头,勉强露出个笑容“唉,我在想什么,还是先填的肚子再说吧!”
纤纤蹦蹦跳跳地出了餐厅后门,正要拐个弯到便利商店去,却差一点儿被一辆疾驶而来的保持捷撞到。
“啊!”她惊叫了一声,急急捂着自己的胸口。
那辆黑色闪闪发光的保时捷及时停下,车头和她只剩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电动车窗缓缓降下,一张俊俏冷漠的脸庞慢慢出现。
“是你!”
“是你!”
他们两人彼此怒视,实在不知道究竟是谁比较生气。
“你走路永远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吗?”瑞齐劈头就问。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他眼中不友善的色彩,纤纤也被他的态度惹毛了。
“你开起车来总是这么草菅人命的吗?”她对他瞪回去。
他眉头的结打得好厉害“疯丫头,你今天又想干什么了?等程找我的麻烦吗?”
“我又不是吃太饱了没事干,奇怪了,我走我的路,是你自己冒失开车撞到我的耶,我都还没有喊救命,你却恶人先告状了。”她气得脸蛋红通通。
什么跟什么,开个騒包跑车满街乱撞的,居然还吼得比她还大声?
“你怪罪别人的功夫还真是一流,明明就是自己眼睛太小没看清楚,”他干脆开门下车,居高临下地叉腰瞥她“这里是马路,ok?不是你家门口任由你乱逛的。”
女人,唯一的优点就是美丽的外表。不过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说外表还好,说身材乏善可陈,居然还有偌大的勇气咄咄逼人。
她是哪根葱?
“莫名其妙,你是专程找我吵架的吗?”她柳眉一竖。
奇怪,她素来是个和平主义者,为何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就是有办法让她一见到他,就有那种想杀人的冲动?
瑞齐今天穿着黑色套头毛衣和长裤及一袭潇洒又酷的黑色长大衣,高大的身躯站在纤纤的面前像个巨人一样,害她非得仰高脖子看他不可。
懊死的,他一定要长这么高吗?光是他的气势就已经赢了她一半。
“我从没见过想你这么凶悍恶劣的女人,枉费你长的我见犹怜,气质却跟个村姑没两样,粗俗!”他哼了一声。
瑞齐对她有说不完的挑剔。
“粗俗?你就多高贵了?”她被气得蹦蹦跳“长得虽然人模人样的,可是出口像大便,一点绅士风范都没有,还跟人家谈什么气质?”
“我出口像大便?”他这下子可真的怒气不小,双眸紧盯着她“你呢?身材活像发育不良的小豆苗,一点女人味都没有,脾气古里古怪的,跟个老处女没两样。”
纤纤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会恶质到批评她纤瘦的身材,可是他的话却重重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
“这叫纤细,哪像你没事长这么高当晒衣竿啊?”她的恼怒非常明显“还有,好好的一个男人穿什么耳洞,跟个女人没两样,下辈子当女人好了,阴阳怪气的家伙!”
瑞齐被她骂的半天说不出话,气怔了。
纤纤从来没有骂人骂到这么爽快又有成就感的,她情不自禁得意地咧嘴微笑“没话说了吧?”
看他脸都绿了,鼻孔都快冒烟的样子还真过瘾。
瑞齐怒气越升越高。从未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更别说是女人了,女人一看到他就是迷恋与崇拜,哪会像这个疯丫头一样口不择言?
只是一丝莫名的欣赏抑不住地跃现在他的心头,他几乎有点敬佩起她的勇气,而且她在与他争辩时的脸蛋,嫣红粉嫩得像个坠落凡间的天使。
天使象微天真与纯洁。
有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流通他心底。他有一瞬间近乎着迷地紧瞅着她的脸孔,过去某个温暖的记忆画面突然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眨眼间消失无踪。
快得令他捉不住那一丝记忆是什么,然而下一秒钟,他陡然惊恐了起来。
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居然把天真与纯洁跟一个女人联想在一起?!
不!世上没有天真与纯洁的人,尤其是女人。
他猛然生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摧毁这种假象与诱惑,他要把她伪饰的纯洁打碎,他要亲眼看她流泪!
他绝对要征服她,撕去她天真的外衣!
他蓦然伸出手握住她,在她惊呼一声还未回过神时,已经将她丢进车内,并且在她试图想要打开车门的时候,飞快钻入驾驶座中按下控制锁。
在纤纤的惊叫声中,跑车飞驰而去。
车来车往,人来人去,没有人发现到纤纤绝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