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关兄不用再思考着要说什么或怎么说了,你只要相信我这次依然会完成皇上交托的任务就好。”
话一撂,靳重岭带着明显的怒意而去,完全忽略在他身后的关云扬一反之前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俊逸的脸上还扬起大大的笑容。
一位是举止大剌剌,毫不受宫中礼教约束的昭仪,另一个是做事一板一眼的礼部尚书,这两个人之间究竟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他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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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啊?
东方昭仪水漾的大眸,直勾勾地瞪着眼前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男人,眸光中尽是不敢置信。
“你再说一次,你来干么的?”
“在下是礼部尚书靳重岭,奉皇上之命,特来教导娘娘规矩的。”
在一阵瞠目结舌之后,她涸其张地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嘿,原来她真的没听错耶!
他真的是来教她“礼仪”的耶!
她那个皇帝相公任她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自生自灭了八年之后,竟然莫名其妙的记起她的存在,而且很明显的,他似乎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突然想要改造她,想要派人来将她塑造成一个大家闺秀。
嘿有点可笑的情况。
“靳尚书,你确定你找的人是对的吗?”挑起细柳眉,雪白的双腕扠在纤细的腰际之上,她双眸不闪不避地瞪着他。
她质问他的模样完全没有一丝姑娘家该有的羞怯,反而活像是个男人,这副样子又是瞧得靳重岭一阵的皱眉,对她的表现很是不满意。
“娘娘若要问人问题,态度应该更谦逊些。”板起脸来教训,那模样彷佛是在对待一个行径顽劣的孩童。
“你--”被他这么一斥,东方昭仪初时有些怔愣,随即火上心头,怒不可遏的指着他,心中思索着该如何教训他。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啊?就算她未曾被临幸,是宫中那些宫人和宫女躲在背后讪笑的小可怜,可那并不代表她这个四品昭仪是作假的耶!
眼前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礼部尚书凭什么这样对她说教!
“娘娘,这样指着旁人鼻子是一种极度不雅的行为,就算娘娘现在气上心头,可是身为嫔妃,自应有着符合身分地位的雍容大度,所以这样的行为也是不合宜的。”
他他他
水漾明眸瞪得老大,若是眼光能杀人,相信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靳重岭早千疮百孔了。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堂而皇之的来这儿教训本宫?”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东方昭仪立时端起主子的架子,对着他斥道。
虽然她少有严肃的时候,可是通常只要她一板起脸,那些宫人多少还是会有些畏惧。
并不是她生起气来宛若夜叉,而是她终究是皇上的嫔妃之一,再不受宠,也没人胆敢和她撕破脸。
“看不出来娘娘摆起架子倒是还有点威仪,可惜”哪知靳重岭不仅不怕,还继续品头论足着。
“你大胆!”见他这般目中无人,她更火了,再次扬声怒斥,但依然阻止不了他那尖锐的评论不断地窜入她的耳中。
“我胆子再大,只怕也大不过娘娘吧?公然在御花园中聚赌,这事要是查办下来,只怕娘娘少不得也要受到牵连。”
呵,她这会儿是不是被威胁了?
灿亮的眸子微瞇,怒气倏地自东方昭仪绝丽的脸庞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甜滋滋的笑容。
“你这可是在威胁本宫?”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提醒娘娘,要摆起高高在上的架子时,得先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行得正、坐得端。”
“很好!”她点了点头,朱唇微启地问:“你刚说你是谁?”
总也得有名有姓,才能秋后算帐嘛!
虽然胸臆中有股怒气即将爆发,但她可没忘了这一点。
“靳重岭,礼部尚书。”
带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正气,他昂然地再次说明自己的身分。
“嗯,本宫记下你了。”
只留下这一句,东方昭仪便拂袖而去,但她可不是夹着尾巴逃跑,她是要去找一个能治他的人。
哼,真以为她是个小可怜,可以随意欺侮的吗?大家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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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御书房里头即使站满伺候皇上的宫女太监,却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被察觉。
除了龙腾云翻动奏章的声音之外,便再无其他声响,在皇帝的面前,彷佛连呼吸都要经过小心计算。
“娘娘”突然间一记尖细的嗓音划破四周的宁静,御书房前的一阵騒动引起龙腾云的注意。
他优雅闲适地搁下手中的朱砂笔,并不急着知道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打搅他批阅奏章。
当皇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会选在这个时间来觐见他的,除了有紧急大事的朝廷重臣,就是他那些有名无实、急着想要争得荣宠的妃子。
双手环上胸膛,他星目微阖,让酸涩的眼眸休息一会儿,也静待外头斗法的结果。
“让开”很陌生的嗓音,不过倒是挺清亮的。
“娘娘,小的职责所在,不能让啊,要是让皇上被打搅了,等会儿龙颜大怒,小的可是要掉脑袋的啊!”门外,李总管一边告饶,一边挡人,本以为来人会很简单就被打发走。
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堂堂大内总管,举凡皇上身边大大小小的琐事,甚至连闺房之事都是他打点的范围,可说是最亲近皇上的重要人士之一。
所以那些向来趾高气扬的嫔妃见着他,哪一个不是笑容可掬,只要他说个不行,也没人敢硬闯。
可偏偏眼前这个让人有些眼生的妃子--他甚至还想不起她是哪一号人物,却完全不吃他这一套笑里藏刀的告饶。
一双明亮的水珠儿透过他挡在御书房门前的身子,左觑右瞧的,那贼兮兮的样子明显就是想要找个空隙钻进御书房里。
这娘娘可是好大的胆子呵!
可她究竟是谁啊?
照理说他应该识得后宫里的每一位嫔妃,但她却只让他觉得有些眼熟,一时之间压根想不起她的封诰品级,只能从衣着上来断定她是个在宫中地位不算太低的嫔妃。
“让开!”懒得再与李总管玩着老鹰捉小鸡的游戏,东方昭仪干脆开口喝道。
“娘娘,这可是万万不能让啊!皇上方才特地交代,今日奏章繁多,不许任何人打搅的。”
虽然想不起她是谁,可也不敢太过得罪,李总管好声好气地说。
“怎么?我不能打搅他,他就能来打搅我了”
东方昭仪的小嘴不住大声的咕哝,灵巧的心思也跟着转啊转的。
反正她今天就是打定主意要见皇上一面,要是不能给那个什么见鬼的靳重岭一个教训,那她以后在宫里还要混吗?
就在李总管对于她的举动面露不可思议之际,她突地灵巧的窜上前去,眼看就要钻过李总管那有些发福的身躯时,一只手臂硬生生地挡在她身前,害她差点撞了上去。
“主子这样擅闯,要是触怒龙颜,可是要杀头的。”别瞧那李总管福福泰泰的,手脚可是灵巧得不输给年轻小伙子。
他微一挪动,庞然身躯就准确地挡住她的去路。没有责怪她的无礼,他只是捺着性子,好言相劝着。
谁知她对他的好意只是柳眉一挑,不悦地反问:“我和皇上怎么说也是夫妻,难道说我想见他一面也不行吗?”
“娘娘,这”从来没被人这么大剌剌的质问过,李总管一时也愣住了。
“我我”
“李总管,现在我要见皇上。”东方昭仪纤手一伸,轻轻地推着他庞大的身躯,本该泰山般不动分毫的身躯竟然因为怔愣而略略移开了些。
然后他像是惊觉什么似的,就在她要得逞之际,他及时侧过身子,再次阻止了她的去路。
“娘娘,你可千万别冲动。”
再次偷袭不成,东方昭仪的最后一丝耐性也跟着耗尽,她像是豁出去似的,完全不理会李总管的阻止,扯开喉咙就朝着御书房里喊道:“皇上,臣妾乃是东方昭仪,有要事面见皇上,请皇上恩准。”
她这一喊,李总管的脸顿时黑了一半,庞大的身躯更是全身上下开始冒冷汗,那种惊惧的模样彷佛下一刻他就要掉了脑袋。
“我说昭仪娘娘,你就别再喊了吧!”他细声细气的央求着,可她却是完全不管。
一径扯开喉咙喊着,反正就是铁了心朝着御书房喊同样的一句话。
哼,就不信这样,他还能不见她。
她可以在后宫当个无声无息的昭仪,反正只要不惹是生非,宫里的日子其实也不算太不好过。
至少是锦衣玉食,宫女成群。
再加上三不五时还可以从那些宫人那儿“赚”点银两,为她往后的生活做准备,所以她倒也没啥好抱怨地过了几年。
可现在不同了,竟然有人跑到她的头上来撒野,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教她礼仪,指责她的不是。
这口气她可是怎么也吞不下去,所以她今天非得要见着皇上,让他替自己主持公道。
“东方昭仪,你”对于她这种从来不曾在宫中出现过的野蛮行为,李总管几乎是看傻了眼。
他知道自己该开口阻止,也想要开口阻止,可是人家就算再不受宠也是个主子,他是既不能打、也不能骂。
所以除了用劝的,他无计可施,但他的子诩快要说破了,她还是无动于衷,一个劲地这么喊着。
简直就让他不知所措到了极点!
一个名为昭仪,似乎天生就注定要成为皇上的昭仪的姑娘,怎么会这般的野蛮呢?
难怪,难怪她虽然在小小年纪就被封为昭仪,当初还有许多人以为后座非她莫属,可她却破天荒地不曾被临幸过。
初时,他还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皇上都立了东方昭仪为昭仪,却对她完全没兴趣。
现在他可是完全了解了,毕竟谁会满意自己的妃子是一个这般不识大体的野蛮女子啊!
就在他的脑筋兜了一圈,也兜出一个斩钉截铁的结论之际,他再望了依然大吵大闹的东方昭仪一眼,准备抬手招来不远处正在巡逻的禁卫军,好将她押回宫中等候皇上发落之际,一道威严的声音窜入他的耳中--
“让她进来吧!”
那铿锵有力的一句比他说了十句、百句,说到口干舌燥还有用。
只见原本的喊叫声不再,东方昭仪得意扬扬地觑了他一眼就抬头挺胸绕过他,大剌剌地推开御书房的门。
望着她那逐渐隐没在门后的身影,李总管对于她的骄傲只是摇了摇头,看来他可以准备在后宫的名册上划掉东方昭仪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