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又决计问不出一字来,遂他催促着家下仆役备下车马,匆匆便赶往城门口去迎接。
在城门口候了将近小半个时辰,只见往来商队,却不见有一熟人进城,通传的护卫始终牵着马,肃然默立着。又是小半个时辰,那护卫突然开口简短地道了一声:“这便要到了。”话音刚落,庾立便透过城门,远远地望见一片扬起的黄尘土,看这情形,该是来了不少人,余杭顾氏人口稀薄,即便全族携众仆都到了,也不得眼前这阵仗。
须臾,黄尘土渐散开去,城门楼上守城的兵夫却惊骇地自城楼上奔跑下来,正慌乱地寻领兵,一眼见到庾立立在跟前,也顾不得去寻人,忙回禀道:“庾长史,城外来了一队人马,皆是装备严实的精兵,举着李字旌旗,可如何是好?”
不待庾立反应,那名护卫躬身礼道:“庾长史莫要惊慌,那是武威李将军麾下的高都统,只为护送,别无他意,将人送至,便自会退至城外十里处。”
庾立再转头向城门外望去,自那纷扬的黄土尘中,慢慢显出一辆车驾,另有几人骑着马簇拥着。车驾被拦在了城门外。庾立大步上前,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驾车的阿达,他脑中轰地一声响,惊得倒全然忘记了欢喜,亦忘记了遣开正纠缠盘查的守城兵丁。
车厢帘幔掀起,他紧紧地盯着帘幔开处,一个熟悉的女子的身姿,由人搀扶了自车中走出,披着斗篷,兜帽遮面,瞧不清面容。乍一见他,斗篷下的女子亦顿住了脚步,好似怔楞住了。他不由又上前了两步,那女子抬手将兜帽向脑后褪去,露出了一张曾教他刻画入骨的脸来。
她就如同幻象一般立在那处,最是熟悉不过的面容身形,却又觉得陌生遥远。若不是阿柳站在她身边频拭着眼泪,他还不敢确认真是她到了。
照着她的性子,此时定会泪水涟涟地上前作礼,自幼养成的规矩,无论何时她都不会忘记礼数,即便是眼下这惊喜感怀猛烈相撞的时刻。可出了他的意料,她自怔楞中迅速地回过神,欣喜地扬起眉毛,只站在原处沉稳地笑着唤道:“阿兄。”
倒是庾立红了眼眶,赶紧上前,上下细致地打量她。这些年不见,大致上却未有变化,比之昔年豆蔻时节,如今容貌长开了些,眉眼间更添了一丝神彩韵味,身段也多了几分婀娜。“怎千里迢迢地来了这里?”他越过她,向后望见那乘简陋的马车,皱了皱眉头,“这一路便是坐了这车来的?”
她顺着他的目光亦回头望去,不置可否地笑笑。“如何有这车坐,七娘这一路同我们一样,是骑行而来的,到了武威才坐上的马车。”康三郎憋不住插了一句嘴。穆清忙引着庾立到康三郎和贺遂兆跟前,一一引见过。“这位是七娘母家的阿兄,眼下正是金城关都护府的长史。”
“庾长史。”贺遂兆上前揖礼,神色倒是端正。穆清却心下犯疑,未曾同他说起过庾师兄,他如何晓得他的姓氏。再看庾立,回过礼,抬头见着贺遂兆的脸时,亦是微微生了疑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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