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岁之前要成家立业的条件要怎么办?”麦亚棠心急地问。
住在一块她都束手无策了,不在身旁盯著,儿子的终身大事更是遥遥无期了。
唉!若不是奢望凡尔纳家族的继承权,而麦振焱又已经快三十岁了,她也不会这么心急地要帮他物色对象啊!
话说麦振焱是她年少轻狂时,与法籍男子贝罗凡尔纳所生,由于贝罗是典型的法国男人,浪漫多情又风流,两人谈的恋情轰轰烈烈却很短暂,当她知道肚子里怀了小孩时,已经和他断了联系。
直到十年前,也就是振焱二十岁时,她突然接获法国的来信,才得知贝罗并不是平凡人,而是法国财力雄厚的名门望族之后。
意外身亡的贝罗没有子嗣,所以一直暗中注意他情事的父亲安德烈凡尔纳,为了凡尔纳家族庞大企业和资产的继承经营权,只好大费周章地找上了曾与他交往过的对象,经过推算后确认血统的共有三位,正好同样都是男孩,因此麦振焱的竞争对手还有两名,他并不是唯一的继承人。
于是安德烈提出一个办法,他给了每个人一笔相当可观的创业基金,要他们在三十岁之前成家立业,两项缺一不可,同时达成条件者,再依事业上的成就来比较,最优秀的一位则可接下继承权。
如今,麦振焱的事业已做得有声有色,全省十家连锁的大型卖场市场占有率高达百分之七十,每日的营业额高到令人咋舌,还特别引进市面上不易购得的各种进口商品,以满足不同需求的消费族群,不论在各个方面都堪称业界第一。
然而在安德烈的条件中,他还差“成家”这一项尚未做到,否则凡尔纳家族的继承权就如囊中取物般简单了,可偏偏他到现在还没有个固定的交往对象,教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不担心啊!
其实聪明如麦振焱,哪会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只不过这些年来致力于事业的发展,几乎没了自我,让他恍悟到终身大事不能再有丝毫勉强,因此对于婚姻的事他坚持一切随缘。
“爷爷那儿,我自己会有打算,您就甭担心了!”他拍拍母亲的肩膀,安慰她的心。
“打算?!你都已经二十九岁了,一眨眼三十岁就到了呀,还想拖到什么时候?”麦亚棠语调骤升了八度高,原本昏昏欲睡的小麦被吓得抬起头来,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瞅著女主人从哭嚷变成怒斥。
迸堡啊,那个美丽如童话般的城堡,是多少女人青春年代的心之向往,她多么期望有一天能成为城堡的女主人,一圆少女时期的浪漫梦想,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舍得眼睁睁地看它溜走呢?
麦振焱暗暗喟叹,不明白怎么会从“房”事谈到婚事去了?
“缘分如果还没到,拖过三十岁也没办法!”他口气强硬了,不愿再与母亲陷入争执的循环中。
麦亚棠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只差临门一脚,继承权就手到擒来了,你居然讲这么消极的话?!”她激动得跳起来,小麦也跟著防备地站起身,随时准备有状况就落跑。
“妈,这不叫消极,这叫豁达。”抬起头面对母亲,他不卑不亢的纠正。
“你别找藉口!什么豁达,我看根本就是没出息!”她一时无法接受儿子的想法,气得口不择言。
麦振焱沈下脸,咬牙隐忍,暗自平抚著几欲爆发的脾气。
还在念大学时,眼光精准、见解独到的他先是在股市投资中获利,将创业金翻了几翻,接著在毕业之后又马上大展身手,招揽了几名优秀的同学,投入大型卖场的竞争市场中,并在几年之内拓展到全省连锁的庞大规模,民众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俨然已是屹立不摇的品牌保证。
如此卓越的成绩,竟被母亲说是没出息?!
“这十年以来,我不但完成了学业,还把那笔创业金翻了好几倍,哪里没出息了!”
“你就这么点志气吗?凡尔纳家族的事业可是你目前的几十倍哪!”这些年来,她一直以此为目标,看着儿子一步步朝胜利迈进,而今,他却突然打了退堂鼓,让她顿失目标,不知所措。
“在你眼中没出息的事业已经耗费我快十年的光阴了,要是真接下凡尔纳家族事业,我等于这辈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而且我也不想拿自己的后半生去换一段没有爱情的婚姻,这一点,向来爱情至上的你,应该是最能理解的吧?”
麦振焱耐著性子跟母亲讲道理,相信冲动派的她只是一时不接受,经过深思熟虑后,就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麦亚棠登时哑口无言。
若不是一生爱情至上,她也不会和贝罗凡尔纳生下麦振焱,更不会还有振焱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而至今依然单身。
对她而言,每段爱情都是真爱,只不过时间的长短不是她所能掌控,当爱情消褪,便是分道扬镳之时。
所以回过头来想,一辈子追求爱情、享受爱情的自己,怎脑屏刻儿子抛弃爱情,屈就婚姻呢?
“难道难道就要这样放弃吗?”她一脸茫然。“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不用那么快就做决定,你再考虑、考虑吧,好不好?”
麦振焱明白要断绝母亲的念头是不能急于一时的,于是抿了抿唇,刚强的脸孔稍软化。
“再说吧,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会改变心意的机率并不高。”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瞅著母亲,安抚的话说归说,眸底却是笃定的神采。
“你愿意仔细考虑就好了,说不定到时让你遇上生命中的最爱,想法又不一样啦!”麦亚棠乐观地绽露笑颜。
他牵动唇瓣,不置可否地扬起一抹笑。
庞大资产固然诱人,但背后所要付出的牺牲,不也是无价吗?
价值观的差异,或许会让他另外两个不太熟的异姓兄弟有不同的决定,但他麦振焱认为,享受人生也是生命的一大课题,不能白走这一遭啊!
经营十家大型卖场就够他忙的了,如果非要继承凡尔纳家族事业才叫有出息的话,那他只好承认他真的是胸无大志。
包何况,真要让他遇到了真爱,光沈浸在爱情里都来不及了,谁还会愿意镇日忙碌,汲汲营营于名利呢?
只希望母亲能及早看开,不再将那虚华的目标搁置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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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难重重申,陶可茗总算完成了稿子,待编辑大人传来一切0k的讯息后,她就像是被放出笼中的鸟儿,快乐得只想唱歌。
闭关一个多月,她终于可以跟朋友见面、可以出门逛街、可以去看电影,可以尽情偷懒而不用感到罪恶,也可以有闲情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起码不会再被人当成欧巴桑!
她想起了隔壁的恶邻。
哼,超级没眼光!她只不过是没有打扮,又熬夜失眠,可是再怎么样,也不会跟欧巴桑搭上边吧?
“眼睛糊到蛤仔肉!”她一边照著镜子,一边扯唇嘀咕。
麦振焱的评语让她相当介意,一直记恨在心里,但是也因为这样,却反而三不五时就想起他,更诡异的是,每一次想起他,心情就很难平静。
片刻之后,陶可茗打扮完毕,她对自己满意的一笑。
总是随意盘起的长发今天扎成了一束马尾,身上穿的是波西米亚风格的杏色衣裙,腰间系上一条金色的编织皮带,再加上淡淡彩妆,使得她容光焕发,整个人显得飘逸又淑女。
其实也不是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闭关时期邋遢太久,总要打扮一下愉悦自己。
完稿之后的空档,她偶尔会前往大卖场去补充食粮和日常用品,藉此也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满足压抑已久的购物欲。
拎起手工编织的手提袋,她开开心心地踏出家门,在瞥见工人进出的a户时,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奇怪的想法,竞隐约希望碰上那有眼无珠的恶邻,让他瞧瞧她美美的样子,平反之前被贬的怨气。
思及此,她状似不经意地晃了过去,贼头贼脑地拉长脖子张望了下,可惜除了几个工人外,并没有看见那抹昂藏高大的身影。
“嗟,居然不在!”她不自觉地吐了口气,一股失落却猝然笼上心头。
未几,又立即察觉这心情来得太突兀,不禁抖抖身子,忙将诡异情绪抛到脑后,加快脚步,走进管理室,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场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