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哇--老爷爷你太好了,你真是最善良、最有爱心的老天使了,真是谢谢你。”她立刻破涕为笑,兴奋得手舞足蹈,搂住他又叫又跳的。
“得了、得了!先说清楚规则与代价吧,省得到时你又跟我耍赖、哭闹了。”
“你说、你说,我什么都听,而且一定遵守。你肯给我这个机会就是最大的恩典了,我发誓不再耍赖,若是失败,我愿自己负一切责任后果,绝不会连累你。”
“其实最惨的后果就是当孤魂野鬼,那真的是很痛苦的,无家可归又不能投胎,飘荡在空气中,只有孤寂与绝望”他不忍心又多一抹孤魂在人间游荡。
“所以老爷爷不忍心的又来找我喽?”感受到他的特别待遇,她感到格外的窝心。
“那男孩真值得你如此冒险吗?你这么爱他?”
“我真的好喜欢他,出事后更觉得自己不能错过他。”她心意坚定的道。
“好吧!让我想想该怎么帮你比较好,嗯”他沉思了一会又说:“走,带我去他住的地方。”
她羞赧地低语“老爷爷,我和他还没认识呢,怎么可能知道他住哪?”
晕倒!现在是什么情况?“都还不认识,就执着成这样,你实在太夸张了。”
“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我对他为人耳闻不少,我相信他是好人,更是值得我托付的对象。”她充满信心道。
“你这行为太傻气了,这实在行不得。”白袍老人频频摇头表示反对。
“老爷爷,你不可以反悔啊,尤其当天使的说话更不能出尔反尔。”梁平渝紧张他就此反悔。
“我不是反悔,而是替你担心啊,傻女孩。”
“谢谢你的关心,我很感动也很感谢,可是我并非胡涂冲动行事的,而且不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她神情坚毅的说着。
“好吧!那么他大概住在哪一区知道吗?”他不得不屈服,既然都答应了她,这下确实是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知道。”她点头如捣蒜。
“这样我找起来也省事多了。我们上路吧,规则路上再说。”
她指着一旁已经奄奄一息的自己“那我的躯壳怎么办?”
“我会让他们暂时先把你救活,这段期间你的躯体就是呈昏睡状态。你若成功了,就可以顺利回到你的躯壳;但是若失败,昏睡状态就会结束,然后”他不忍说出最坏的结果。
“我明白了,谢谢你,老爷爷。”她心中隐约有股无力感,但绝对无悔。
“我们上路吧!”白袍老人执起她的手轻轻一跳,他们就像毫无重力似的飘向空中,朝着梁平渝的“希望”飞去。
----
“你一定要切记规则,不得企图说出实情以同情手段获取成功,必须由他真心的爱上你才行,而且时间只有七七四十九天,记住了。”白袍老人不断叮嘱着。
“记得了,老爷爷,一路上你已经讲了几百遍,我想忘记都难。”
“我是为你好,违反规则或失败了,下场都很不好,你知道吗?”
“知道,会变成凄惨的无主孤魂,就像童话故事中的美人鱼,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不然就会变成泡沫。”梁平渝立即联想到这凄美的童话故事,只是童话一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似乎就没有这么好玩了。
“希望这四十九天内你可以成功。”他诚心地祝福。
“我会努力的,只是,我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吗?”由于被施了法,眼睛无法张开,自然看不到自己正在变化中。
“再等会儿聂咏壬的住处就到了,到了那儿你就可以张开眼睛了。”
话语刚落,他们就咻地穿过一面墙,并且安然着陆。
“祝福你了,掰掰!”白袍老人语毕即咻地又穿墙离去。
法力解除,梁平渝缓缓张开双眼,扫视了四周,突然感到一阵晕眩,怎么搞的?这空间怎么大得离谱,每一样东西都无法一眼看尽,连地板磁砖的一方空间都大过她。
这并不合常理啊!那根木头柱子似乎是椅脚?!还有像高楼檐廊的大桌子、像操场般大的床不,这是梦!这又是另外一场梦!
此时,白袍老人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这不是梦,这是考验。”
“考验?!我究竟变成了什么?镜子!对,镜子!”她吃力地环视四周寻找镜子的踪影。
好不容易看到了,可是它被搁置在如高楼大厦般的五斗柜上,她攀着抽屉间隔的隙缝,十分吃力地攀爬上去。
“天啊!我简直就是在攀岩嘛。”梁平渝使着力,挥汗如雨地咕哝着。
好不容易站在镜子面前,瞧见自己除了因攀爬而面部发热、燥红外,并没有什么改变。一袭亮丽乌丝披垂及腰,不是相当深刻的五官看来仍是有些不起眼,但是如凝脂的白皙肌肤,却衬托出小家碧玉的甜美特质。
而唯一的改变就是--她竟然可以透过一方小镜看到自己的全身。
“老爷爷!”她大声叫嚷着“你这是在整我啊!我变得像个娃娃似的,这怎跟聂咏壬谈恋爱啊?”
“这就是考验。”依然是只闻声却不见人影。他早就知道当她发现自己变得如此“娇小”的话,一定会大发雷霆,搞不好还会冲动地将他大卸八块,因此他先躲起来为妙。
看来他所料不差,瞧她青筋浮起,眼中闪烁着火光,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即使她现在个头娇小,但仍不可小觑。
“臭老头,你分明是玩我!有哪个男人会跟洋娃娃谈恋爱?!而且洋娃娃会动还会说话,这只会吓死人,不能吸引人。”梁平渝破口大骂,那分贝数足足是一个正常人的吼叫声,白袍老人差点被吓得跌了下来。
“为什么我一定得变成一个洋娃娃,难道不能变成别的东西吗?”
“自己想办法嘛!生脑子是做什么用的呢?我都告诉了你,就不叫考验啦!”
“这根本是折磨,不是考验,既不能透露实情,又无法拥有正常的身体,我想不出有任何方法使他爱上我。现在的我只会吓死他而已难道老爷爷,你的意思是要我吓死他,然后要他和我一块去投胎吗?”她想来想去大概这结果最有可能。
“你最好别逼他找道士或法师来降伏你。”他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就是考验,而且日久生情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啊!”他帮忙出了法子。
梁平渝大翻白眼“时间再久,一个正常的大男人也不会喜欢上一个洋娃娃的,而且我只有四十九天的时间而已,哪来见鬼的日久生情啊?”她急得口无遮拦,泪腺更是持续发达运作中,一张脸揪得像苦瓜一样。
但白袍老人却不再回应,他帮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得靠她自己。
“你回答我呀!”她再唤。
依旧无声。
“老爷爷,你还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那飘散在空气中的回音。
“你真走啦?老爷爷?真的走了哼!真没良心,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看着镜中娇小的自己,她的心中只有满满的愁绪与无奈,真的很无力,也很气馁。尽管她的外表都没变,勉强称得上是清丽可人,身材也算是及格,可是这样的她,在聂咏壬眼中永远也只是个漂亮的洋娃娃而已,更别说勾起他的爱意。
算了,就算无法成功,至少能和心仪的他朝夕相处一阵子,遗憾也算少了大半了。
自我安慰了一会,放松了心情,她被桌前那片窗外的夜景给吸引住。那扇半身的窗户现在对于她而言犹如超大的落地窗,其广大的视野更是难以言喻。万家灯火、点点星光,银月高挂着,犹如巨幅图画或超大萤幕电影一般,硕美且动人,叫人无法不陶醉、无法不迷惑。
奇怪?天都快亮了,怎么聂咏壬这时候不在家休息睡觉呢?看夜景看得有点累、有些困的梁平渝突然想到。
出差去了吗?或者回老家了?!连续假期,又碰到全家人团聚的中秋节,回家乡团聚的可能性很高,就像她原先的目的一样。可是,如果他真的回家乡过节,她的吃喝怎么办?她会不会等不到他回来前就先饿死了?
差点忘了,自己早就死了呀!她不禁嗤笑自己笨。
继续流连于窗外的景致,好忘掉等待的漫长时间。以前怎么看台北市怎么乱,怎么丑,从来也不觉得夜景有什么好看的,但现在用不同的视觉角度却有了不同的感受,觉得处处新鲜、处处有趣。
东方翻起鱼肚白,迷迷糊糊中,梁平渝倒在桌上一本厚重的英汉字典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