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终于出现!
季博阳微微低首,假意翻阅捧在手里装装样子的画册,精锐的墨瞳则匿于睫毛下查探着。
眼见目标已接近至适当的位置,他猝然直起身,一副行色匆匆地奔下台阶。
诚如他的预谋,恰好与踩着莲步经过骑楼的曾杏芙撞个正着
“哎呀”
随着两人噼哩啪啦散落的书籍,娇柔佳人失声痛呼,踉跄栽倒的纤体顺着地心引力就要着陆
“危险!”季博阳在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揽她入怀,轻松地免除她头部开花的危险。
“嗄”曾杏芙只觉视野里的天地陡然兜了一大圈。
“对不起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季博阳明知故问。
想他适才那一冲,可是使尽了全力,来者就算是日本相扑选手,恐怕也难敌如此猛烈的攻势,更遑她这没几两重的文弱女子了。
“我你呃”惊魂未定的曾杏芙,仍感晕眩地瞪着那双灿眸刹那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星星。
“你没事吧?”季博阳好生内疚的模样,看来他的演技问鼎金马奖都绰绰有余了。“瞧我真是的,走路也不好好看路”
事实上,他看得才清楚咧,否则此y大校园的路面之宽,学子行人之多,他哪能那么准地撞到她?
“不对呀”现在是大白天,所以她看到的不该是星星,而是高吊在正空,晒出她一身香汗的熊熊太阳才是,曾杏芙迷惘地盯着那两簇光烨,没发现心中的疑惑已化成喃喃的语言。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保证下次走路一定会注意。”季博阳急急接腔,心下却没料到她会编派他的不是。
温驯婉顺?哼哼,看来征信社给他的调查报告,他得重做评估。
“不”他误会了,她没有任何数落的意思。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季博阳还在解释。
是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发誓,他只是“蓄意”的。
“你不”咦?慢着!她现下所在的位置,仿佛有点有点诡异?
曾杏芙纳纳地收回翦水秋波,仔细观察“地势”这才察觉何以捕进眼帘里的蓝天、云朵、树荫和楼层,均一改平常的景象,变形成了一幅幅的仰角图。
原来她正以相当暧昧的姿势,横躺在人家的臂弯里,而他的巨掌还亲昵地揽着她的腰肢!
“哗”她讶然推开他,双颊泛红挣扎地想要起身来。
但忙中总是会有错不当的重心转移,导致她失去平衡,因此她虽然很努力,也不过是使本来赖他支撑的身体跌往不同的方向。
“啊”完啦!曾杏芙索性闭着眼睛,鸵鸟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小心!”季博阳赶紧出手抓住她。
“喏”慌张的红颜再度回到安全的怀抱。
“好佳在,好佳在。”季博阳抹去一头冷汗。他要是再慢那么一小步,她的秀额此刻只怕在和路边那块大石头玩亲亲了。
“对对不起。”曾杏芙说着又想挣脱。大庭广众的,她怎能让个陌生男人搂着呢?
“别慌!”季博阳深恐她又出啥乱子,立刻连发十二道禁制令。
他的复仇大计若缺了她,乐趣便会减了很多,在那之前,他岂会容许她有丁点差池呢。
“呃对不起。”平常她是不会这么脱线的,怎地今天却曾杏芙已糗到不知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季博阳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子扶正。
在确定她双脚已然踏妥后,他仍不放心地问:“你站稳了吗?”
“站稳了。”曾杏芙羞愧地点点头,一直垂着的小脸,始终不敢抬高来瞧瞧人家,所以事情发展至此,她依然不清楚他的长相。
当然,她也默默祈祷,他也没看清她的长相,那么万一下次两人不小心又遇到了,他就不会忆起她的窘态。
“那就好。”季博阳满意地笑着。
“谢谢。”曾杏芙如今只想快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可不晓得是不是不信任她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对方依旧捉住她的皓臂,似乎没有松手之意。
她尴尬地瞒着他的手暗示。“你这对不起。”“这样吧”季博阳朗声放开她,不过那是因为他要弯腰去拾那些被遗忘在地上的书籍。“为了表达你的歉意,你请我喝杯凉饮。”未加问号的语调宛如天经地义,而非征求她的同意。
“啥!?”曾杏芙眨眨眼,总觉得他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
“走吧,我知道这学校附近有个好地方。”
“嗄等等喂”错愕的曾杏芙还来不及拒绝,便被他不由分说地拖着往阳光底下钻,比他矮小一大截的她,甚至必须用小跑步才跟得上他的速度。
只是她万万没料到,她每向前迈出一步,她生命中的阳光就越远离她一步,校园外,邪恶的黑暗正在彼端张开臂膀欢迎她。
是,现在呼吸平顺了,心跳稳妥了,曾杏芙恢复得差不多的思考能力,终于发现事情是哪儿不对了
明明是这人先撞到她的嘛,怎地后来说着说着,居然变成她要表达“歉意”请他呢?
“那个”曾杏芙咬咬下唇,鼓足勇气偷瞄对座,结果眼还没和人家的碰上,她又怯懦地盯回自己摆在大腿上的双手。
“怎么了?”咕噜一口,季博阳这边的柳橙汁已解决了一大半。“你不喜欢我帮你点的绿豆沙牛奶?”
她正襟危坐的模样真有趣。
“不,不是”曾杏芙急忙否认。绿豆沙牛奶一向是她最爱的饮料,她还在纳闷他怎会知道呢?
不过倘若日后她有幸欣赏到他口袋那叠由征信社寄来的帐单,便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哦你是担心里面有下葯。”季博阳了然地颔着首。
“不不”仿佛听到什么大指控,曾杏芙倏地抬起脸猛摇。
“你总算正视我啦。”季博阳挑高一边的唇角。
“呃我”他眸中的揶揄令她受窘地垂下头,曾杏芙这才明白,人家刚刚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地上有黄金吗?”修长的食指适时地托住她的下巴,拒绝她那绯红的俏容再次躲藏。
“黄金?”他的话题跳得莫名其妙,曾杏芙只顾着揣想,竟忽略了他的手已越出安全界线。
“再不是我的长相?”压低的嗓子性感得教人失神。
“长相?”曾杏芙的脑筋仍未转过来。
“不然你干么老是低着头不敢看我?”随着扣人心弦的浅笑,季博阳的大拇指轻刷过她的下唇。
曾杏芙就算再怎么不解人事,也多少嗅得出此举背后所蕴涵的挑逗意味。
“嗄!”他、他、他怎么可以这这么乱来?
她触电似地弹开,僵化的脊柱紧紧地抵住椅背,如花似玉的香腮又添了几抹红泽,浑身猝起着密密麻麻的哆嗦和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正一点一丝地侵蚀她的心。
她倏地觉得害怕,一种纯属于女性自我保护的本能立刻警告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是危险人物!
“你”她想逃,奈何身体动不了,想斥喝,却又让他先声夺人。
“唉果然”季博阳喟然趴向桌面。“想不到唉原来我长得这么恐怖。”
当今世上,大概没几人能消受得了他那声长叹吧,曾杏芙又是极易心软的人,见他如此难过,不禁自责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她甚至还善良地暗忖,说不定人家只是不小心触到她的唇罢了。
何况他人模人样,一点也不惹人讨厌,她这样对他,的确是满伤人。
“对对不起。”嘤嚅了半天,她仅思及到这三个字。
不过说到恐怖,其实他长得还真的是很恐怖,俊美得教人感到恐怖。
此话怎讲呢?
他是那种标准的欧洲人体格,脸很小,肩涸祈,轮廓分明,皮肤白净,细致却不粉气,几近九头身的比例挺拔秀逸,寻常男子只怕宁可绕路,也不愿从他身边经过,以免相形见绌而自惭形秽吧。
至于他那二瓣上薄下丰、红如草莓般的性感双唇,更是焦点中的焦点,只要一眼瞥到就很难再移开视线,并会非常好奇地想去摸摸看他是不是涂了胭脂。
加上他不时噙着天使般的笑靥,周身上下却又飘着魔魅般的阴柔,这般矛盾的气息,较之纯正或邪恶的男子,反倒愈发让人神驰迷惑。
还有他那落落大方的风采和架式,在在展现他的卓尔不群与鹤立不凡,眼前他就算不是什么达官显要,将来也必是社会中举足轻重的佼佼者。
只是她素来口拙,这些词儿她全形容不来。
“你甭安慰我了,唉唉”季博阳抱着头,二肩微微颤动。
“不是你别”曾杏芙这下更乱了。
“唉”季博阳维持姿势不变,倒是厚实肩膀的抖幅增剧。
隐隐约约间,曾杏芙似乎听到他发着怪声。
“真的你我没有那个是”他在哭?不会吧!?
天呀,她也快要跟着哭。
“不要理我。”季博阳的脑袋在臂弯里摇了摇。
“这位先生”曾杏芙轻轻推他。她是不想理啊,可是“大家都在看耶。”
小小的冰果室蓦然多了一对璧人本来就已经很惹眼,可今他又夸张地耍着宝,她想躲过众人的注目简直是不可能。“喂”她要不要趁现在跑掉呀?
念头方转,季博阳猝地仰起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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