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一后,两条人影穿梭在林间,两人追逐了很久,且都深知彼此还多得是精力,但那在后头追赶着的人却担心着那被挟持飞着的女人,终于开口。
“叔公,放下她!”
叔公?!
是郎焰的声音!
诗晓枫懊恼地想,这莫名其妙挟持了她的老人竟是郎焰的亲人?
回想起自个儿刚刚无意识的直觉告白,她不得不捂上脸深感无颜见人,宁可老人再飞,别理会后头的叫唤声音。
可是她的期盼破灭了,老人陡然停下,并改成了凝气上跃,片刻之后,挟住她飞停于竹林上,脚踏青竹顶,随风曳动摇,等着郎焰也飞上来。
“可我一点也不想放开耶!”老人嘿嘿笑着“这丫头竟会对你目不转睛,对你情愫暗生怪哉,这天下怎么会有个可爱又美丽的小姑娘喜欢上一头臭臭大毛熊的?值得玩味!值得研究!还有,叔公再三提醒过你,女色如毒草,千万碰不得,只要她们在你身旁潜伏出现,便要立刻斩草除根。”
在说此话时,老人脸上的神情阴恻恻的,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
“叔公,你错了,她并没有喜欢我的”青竹顶上,郎焰神情窘迫“她会对我目不转睛,只是因为让人给施了一个叫做同心符的蛊咒罢了。”
“同心符?!”
老人皱眉,眸底亮起兴味,贪玩念头暂时盖过了其他。
“那是什么?嗯,这就更有意思了,如果在这符咒下来点失魂散,再煎一帖丧心粉,最后混入了灭灵丹,看看这么多效果搭在一块时,这丫头还会不会对你念念不忘,好玩好玩!”
有趣!扁用想的,就已叫人心痒难耐了。
“别闹了,叔公。”郎焰沉冷着嗓“堂堂一个成名的武林耆老,将个不会武的小姑娘抓去试葯,你不怕惹江湖人笑话?”
“笑?笑个屁呀!”老人发出魔王似的得意狞笑“我若要担心会被人笑,还会得了个啥怪老童儿的名号?总之这丫头我是要定了,小焰。”
老人佯装好意,摇指提醒他。
“别忘了你这会儿尚在赌约期间,你若硬要插手管闲事,可是会为自己招来终极大惩罚的哟。”
终极大惩罚?那是什么?诗晓枫皱眉地想,光听名字就挺吓人的了。
“你先放开她,之后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郎焰倒是一脸无所谓。
老人伸长手,坏笑地摇动着手指“谢过!但我这会儿只想玩她不想玩你。”
郎焰着恼,俊眼一瞇“你非逼我动手?”
老人无所谓地赖笑着“你若真想为了这丫头受罚就快点动手吧,若再不动”他瞧了眼天色,掩唇打个呵欠“我还得赶回山上去试葯呢。”
老人恶笑,听得人气得牙痒痒的。
郎焰嘶声长啸扑了过来,竹丛遇袭摇晃不止,晃得诗晓枫眼花撩乱,什么都看不清,可虽是眼花,但身体可是明明白白,因为她被身后老人箝紧,还故意挡在正对决着的两人中央,一老一少、一下闪左,一下闪右,不像高手过招,倒像是小孩子在玩老鹰捉小鸡,老人看来并无真要开打的意思,纯粹是想逼郎焰动武罢了。
“别打了!别打了!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的嘛。”诗晓枫夹在中间试图调停。
“诗姑娘!”郎焰咬牙出声,手未停“你放心,我不是在欺负年迈长者,我叔公虽然年纪不小,却是孩子心性,根本就没办法用言语沟通的。”
我不是在担心他,我是在担心我就快要吐了!
晓枫原想解释,却让老人的下一步“恶”招给吓傻,因为老人用她的身子去挡郎焰击出的掌。
郎焰只得狼狈收掌改攻另外一个方向,他那头才转身,老人却也毫不客气地易守为攻,用的仍是诗晓枫的身子当作攻击武器,一下下地狠逼猛进,逼得郎焰一再退防,但拳脚无眼,他仍在回身之际双掌误触着了佳人胸前的丰盈。
“对对不住!”
如绵似絮,如云似泥,真是绝佳的触戚。
老天!他在想什么?郎焰羞愧,诗晓枫却是臊红着脸垂下头,无言以对。
当然无言以对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也说了“对不住”了,她还能说什么?
说没关系吗?
“不打了!”郎焰满脸恼色,将方才一不小心“做错了事”的手搁在身后。
老人哼口气,满脸无所谓“不打也打了,既已出了手就是违约,回去乖乖受惩吧。”
“我自会回去,你先放了她。”
“笑话!”老人冷嗤“你又没赢我,感什么让我放人?”
“如果你没用那贱招”郎焰满脸不齿神情“我可不会输。”
“什么叫做贱招?”老人摇头不同意“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丫头和你,都是老儿的囊中物,你还想跟我讨价还价些什么?”
“郎意童,这么久没见面”一道冰冷的老妇嗓音由竹林下传了上来“你依旧是泼赖兼死不要脸。”
那声音虽是久已未闻,却依旧熟悉得让竹上老人原是得意的恶笑嘴脸瞬间隐去,他没敢往下瞧,只是移近了郎焰低声问。
“这这老太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郎焰低头,觑见了竹林里的诗心儿。
“笨叔公,你打晕了头吗?为了找我竟然下知早已踏上人家的地盘?你手上抓着的是人家的侄孙女,想要人家不出现,会不会难了点?”
老人讶然,头一回认真地审视起自个儿手上的那只“肉盾牌”一视之下,果真在眉宇间找到几分熟悉。
“这丫头真是豆腐西施桃花心诗心儿的侄孙女?”
郎焰回觑老人,淡淡的开口“叔公指的是豆腐老西施吧?没错,她正是诗前辈的侄孙女。”
一句话吓松了老人的手。
蓦然从高处坠落,诗晓枫吓得张开口,但还没来得及尖叫就已让一道劲风扑过来将她接牢,她还没睁开眼,便已知道是郎焰,相识虽短,她却已对他生起信心,她可以相信他,相信他是不会让她有事的。
“哎呀呀!小子也不早点说,惹熊惹虎莫惹诗家豆腐女小子,叔公有事先行一步,你随后跟上快滚回来!”
郎意童飞速离去,瞬间无影,没命似地逃之夭夭去也。
在他身后的郎焰拱高双掌向诗家二女告罪,扔了句“叨扰”后,不再多语亦飞身离去。
被遗下了的诗晓枫,一双美眸直望着远方,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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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二姑娘,你过来瞧瞧,这是啥子豆腐脑?”
“老诗记豆腐行”铺子里,有桌客人皱紧眉头,大声嚷嚷着。
“莫慌,莫恼,我这就来瞧瞧。”
接过大姐的活儿成为新任跑堂的诗家二姑娘诗晓桐,一边出声安抚,一边笑嘻嘻地跑了过来。
诗晓桐面色虽然和善,肚子里早已火冒三丈,哼!开铺营生就这点麻烦,三不五时总会有人挑挑小毛病、找找碴的,藉此证明自个儿有多么重要,好像不会挑毛病就不是个懂吃的老行家了。
“没错呀!”她将眼前的豆腐脑巡了一遍,叩了叩桌上的清单“马大爷的是花生,楚二哥的是紫糯,小七弟弟的是河诠薏仁,都没错呀!”
“表面看来没错,可一进了嘴,滋味可错得离了谱。”马大爷咕哝。
“怎么会离了谱呢?”
诗晓桐不解地端高豆腐脑,凑进鼻尖嗅闻着。
“这豆腐脑是今儿个才推磨蒸煮,水洗掐揉,算准了最佳的时辰让它凝固成形,香滑润口,绵中带蜜,柔中有劲,外表似玉,内层如云--”
“够了!二姑娘,别说那么多了。”马大爷打断她滔滔不绝的话头“你自个儿尝一口就知道了。”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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