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利决定我想做的事,我会回来的。”
阿寿没有再阻止,目送着她离去。
他忧喜交集,第一次走出真逸控制的罗莎,正在掀起惊涛骇浪,但是又何妨呢?风雨会带来好的改变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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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使得港湾涌起一阵又一阵不平静的波浪,为了痹篇风势,很多船只纷纷进港,有些无法进港的,只好停泊在外,点起船灯。随波荡漾的船灯,在漆黑的海面,犹如一条美丽的银河。
齐藤真逸僵坐在房间的高背椅上,窗外诡谲的波涛,正如他騒乱的心。怒气在他脸上凝聚,交握的双手,指节早已泛白。
想到罗莎居然敢违背他的意思擅自离船,他的心便一阵紧缩,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无法忍受这种行为上的挑衅。
大门一推开,罗莎双眼一扫,便看见了背对着她的齐藤真逸。房间内低气压弥漫,可以想象现在的他绝对有一张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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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眼便触及陆地的感觉,让罗莎心里非常踏实。她娇懒的伸腰,却意外地听见铁环撞击的声音,侧眼一看,她的右手居然被齐藤真逸铐在铜柱上。
她无法置信!她以为真逸已经原谅了她,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地用手铐来铐住她,屈辱与愤怒冲上心口,她朝门口大喊
“真逸,齐藤真逸”
整个十楼回荡着她的声音,门口传来的回应却不是齐藤真逸的。
那是平常负责服侍她的安娜。
“罗莎小姐,齐藤先生下船去办事,你是要更衣还是用早餐呢?”
“安娜,安娜,你快进来!”她急切地叫着。
安娜一进门看到被手铐铐住的罗莎,吓了一大跳。
她隐约知道昨晚罗莎小姐不听话地离船,齐藤先生对阿寿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但是没想到齐藤先生居然用这种方法来锁住罗莎小姐。
“罗莎小姐。”她于心不忍地走向前,平时被限制活动的罗莎小组已经够可怜了。
“安娜,帮我弄开。”罗莎乞求着。
“罗莎小姐,我”她为难地看着她。
别说她没有钥匙,就算有,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开,齐藤先生的爆烈脾气是众所皆知的。
“安娜,去找工具。”
“罗莎小姐。”安娜都快急哭了,一方面是心痛,一方面是害怕“你不要这样,齐藤先生会生气的。”
她委屈的哭了“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开始用力拉扯,手铐锐利的边缘很快弄得她皮破血流。
“罗莎小姐。”安娜抱住她“你不要这样,会受伤的。”
“安娜,安娜”她伏在安娜身上,悲愤地哭泣。“我不是囚犯,他怎么可以这样我讨厌他,我讨厌他!”
“罗莎小姐。”安娜惶恐地回顾,就怕如鬼魅般的齐藤真逸会突然出现“你别胡说啊”“我真的讨厌他,他好自私”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罗莎才又因为疲倦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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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再醒来时,已是夜晚,齐藤真逸还没有回来,安娜正把晚餐推进来。
“出去吧,安娜,我不想吃。”罗莎坐了起来,面容十分憔悴。
“可是罗莎小姐,你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安娜走过来为她穿上一件白色丝质睡衣,帮她整理及腰的长发。
发丝低垂,神情沮丧的她,颓废之美仍是举世无双的。
安娜熟练地梳着她的长发。
“安娜。”她平静地道“我想离开这里。”
安娜一震,发梳掉落地上,她慌忙地捡起。“你在胡说什么啊,罗莎小姐”
“我要离开这里。”罗莎抬起眼,坚决地重申。
“谁说你可以离开的?”
齐藤真逸忽然自安娜背后走来暴怒地低吼着,他把手上的珠宝用力地砸向窗口,那是他费了好多时间特地为她精心挑选的。
像只发狂的野兽,齐藤真逸危险地走向她,安娜害怕地一动也不敢动,罗莎却勇敢地站起身,无畏地迎视他。
“安娜,你出去。”
听到齐藤真逸的命令,安娜逃命一样地跑出大门。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不等他开口,罗莎先举起手,不满地质问。
看见她腕上的伤痕,齐藤真逸心头一揪。“你的手”
“解开它。”这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齐藤真逸说话。
“不许命令我!”
“解开它、解开它!”罗莎发疯似的拉扯手铐,凝固的血口再度流血。
“罗莎!”齐藤真逸急忙上前稳住她,阻止她的挣扎。“这样会受伤的。”
罗莎忽然停止所有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开它。”她一字一字清楚地道。
这样的罗莎是他前所未见的,齐藤真逸有些失措,表面上仍然维持平静。他帮她解开手铐,心痛地抚着她的伤口。
被解开手铐的罗莎异常安静。
齐藤真逸心疼地吻着她的伤口“不许再说你要离开我,知道吗?”虽然还是命令式的,但语气上的强硬已减弱许多。
“我不会离开你的。”
这种保证的话,让齐藤真逸感到心安,但接下来的话又再次让他暴跳如雷。
“我想到圣马汀甭儿院住几天”
罗莎话未说完,齐藤真逸便控制不住地又咆哮起来“不行!不许再提到圣马汀!”
“真逸”
“你哪里也不许去,你是我的,你只能好好跟着我。”
罗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怎能专制独裁到如此地步。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圣马汀。”她决定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并且开始走向置衣间。
奇怪的是,齐藤真逸一反常态,并没有跳起来阻止她,反而好整以暇地往铜床上一靠,悠哉地道:“你别想回圣马汀,我已经下令开船了,我永远不会再让你踏上香港一步。”
什么!?罗莎大惊,飞扑向窗口,果然看见陆地正在远离。她转身,看着面露胜利表情的齐藤真逸。
“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只能听我的,永远不许违抗我!”
她脑中轰然作响,直觉心正在碎裂。
刹那间她完全清醒,齐藤真逸对她的爱根本就是完全自私的、霸道的,纯粹自我意志的,只准她让他爱,而不准她有任何个人的意见或想法。这样的爱太专制、太束缚,她再也无法忍受
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决,她要彻底离开他,现在!立刻!
毫无预警的,罗莎突然转身往大门冲,直奔下楼。
“罗莎?”在齐藤真逸意识到情况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罗莎泪流满面地冲下楼,直来到一楼的甲板上,毫不犹豫地跨过栏杆,随后赶到的齐藤真逸以及阿寿都吓呆了。
“罗莎,你过来!”纵使是在哀求,齐藤真逸还是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她受够了,看着不断远离的陆地,她心碎了,她不要再生活在他的独裁之下。
她转头看着齐藤真逸,眼中透着坚决,毫不留恋。
那种坚决,让齐藤真逸内心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齐藤真逸。”她咬牙道:“你实在太自私了。”
她双手一松,像一条柔软的带子,飘然落海。
“罗莎”
齐藤真逸狂叫着冲向前,却被阿寿紧紧抱住。阿寿在众人都慌乱之下,理智地阻止他,迅速命令几个善泳者带着泳圈下海救人。
外海的台风尚未远离,海浪仍大,黑夜中飘着绵绵细雨,罗莎一落海便完全失去了踪影。
任凭齐藤真逸如何嘶喊,如何疯狂命人搜索,就是无法寻获她。
三个月后,外海作业的渔船捞起一件白色丝质睡衣,正是罗莎落海当日所穿,睡衣被鱼群撕咬得破碎不成形,显示尸身早已被鱼群吞噬。
齐藤真逸绝望地捧着睡衣,不言不语,自虐地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那一阵子,他万念俱灰,什么事也不想做,酒成了他麻痹神经的最佳物品。他夜夜喝得烂醉,身形迅速消瘦,完全失去昔日顾盼自得的风采。
最后是阿寿的当头棒喝唤醒了他,他才开始自颓废中挣脱出来,正视这个残酷的事实。
罗莎他细心珍藏了六年的女子,已经从他的生命中消失。
自此,齐藤真逸变得更加孤绝、难以接近,他将天蝎星号运回美国私人海滩停泊,从此不再踏入天蝎星号一步,然后在香港港湾附近筑起一栋大楼,陪伴着长眠于大海中的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