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客客气气的秀气千金,完美到老是带着一点距离,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最近几天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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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改变了。
以前很少生气的,现在,她无时无刻不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
那个可恨的人到底要待到什么时候?
住在她家就算了,居然还用很大方的口气对她说:“你忙,我不打扰你。”
问题是,他明明就是无所不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去画廊,他也在画廊出现,甚至待上一整天也无妨,还跟职员们混熟了。下班去吃饭,不论是应酬饭还是跟朋友约,他也要出现,就算不受邀也没关系。
邵静心想发作,又无从发作起,他只要轻描淡写一句“我只是刚好来这家餐厅”就可以把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静心,那个贺岂凡是在追你吧?”和大摄影师关慎知吃饭的时候,关慎知幸灾乐祸的问“不错嘛!一见钟情,还为了你多留在台湾这么久。”
邵静心瞪他一眼,埋头继续吃饭。
餐厅里人不多,气氛幽静,他们说话都压低了声音。
贺岂凡就坐在他们附近,自顾自的看书,喝咖啡,非常优闲的样子。
当关慎知第卜次转头打量他,又转回来之际,邵静心忍不住讽刺他“你这么欣赏他,要不要过去自我介绍一下?”
必慎知豪放的大笑起来。
“我是摄影师,看到不错的材料都会特别注意啊!你不能否认贺岂凡是少见的帅哥吧?”
邵静心不想回答。
“好看的男人很多,要这么有气质、有质感的帅哥,并不多见。”关慎知开始以专业的眼光分析“还有,他的骨架长得很不错,四肢比例很棒,肌肉也”
邵静心只觉得开始燥热,只能抓起桌上的水杯开始灌冰水。
她当然都知道,事实上,她还曾经亲身体验过。
她知道那修长的四肢多么有力而温柔,胸膛坚硬却温暖,他的拥抱和亲吻等一下!她这是在干什么,发花痴吗?
她猛灌了大半杯的冰水,喘口气时,发现关慎知用很有趣的眼光,正在打量她。
“怎么了?”
“你脸红了。”关慎知跟她是很熟的朋友,他也是第一次,看到邵静心这么尴尬的模样,他饶富兴味的说。
“我才没有!”
“静心,你也到了这个年纪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住口!”
她恼羞成怒的吼叫,又换来关慎知一阵爽朗大笑。
棒了两桌之遥,贺岂凡虽然在看书,状似优闲,却越来越坐不住。
他们聊得也太愉快了。
两人不时爆发的大笑,一直低声细语的模样,让贺岂凡忍不住妒火中烧。
她跟别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对待他却是那样疏离的态度!
她要躲到什么时候?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个剑桥的甜蜜小女人找回来?
以礼貌而客气的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本来是他贺岂凡最擅长的,如今,反过来被这样对待,他居然完全无法忍受,而且清楚体会到那有多痛苦。
他不能再这样等下去,英国那边一通通电话来催他回去,他时间不多了。
包何况,她还婉拒了他一起吃饭的邀约,跑来跟另一个男人这样相谈甚欢!
晚餐结束,当邵静心和关慎知一起走出餐厅时,邵静心犹豫了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还是你要去我家过夜?”关慎知继续逗她“我想,跟在我们后面的贺先生一定会爆炸吧!我满想看看这优雅贵公子抓狂的模样。”
“你不怕我去跟你暗恋的人告状?不怕她知道了,永远都不理你?”邵静心也不是省油的灯,挑衅似的轻笑反问。
“好戏当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关慎知贼贼一笑,甩了甩一头乌亮狂野的长发,眼睛往她身后一瞄“我看连我家都不用去了,我有别的办法。”
“什么”
话还没完,她便被关慎知揽入怀中,然后,一个恶作剧的吻,便落在她唇际。
必慎知很自制,根本只是轻触她的唇印,但外人看起来,两人分明是在热吻,难舍难分的样子。
待他放开她时,贺岂凡已经来到两人面前。
那眼眸中燃烧的怒火,是邵静心从来没看过的猛烈程度,仿佛要烧死她一样,狠狠的瞪着她。
必慎知加上临门—脚“心,回我那边去吧!”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贺岂凡的自制力完全粉碎。
“你可恶!我明天一定要告诉杨助理,你暗恋她”
咬牙切齿的话语末完,邵静心只觉得手腕一痛,被狠命拉了一把,踉跄着差点跌倒。
然后,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胸膛,接住了她,把她紧紧拥住。
“对不起,我得搭邵小姐的便车回去。”冷冰冰的话语像从齿缝间挤出来,贺岂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台北我路不熟。”
路不熟还能这样跟着静心到处转?关慎知差点笑出来。
他们之间绝对不是初识,看他们的态度就知道了。
贺岂凡的目光简直像要把静心生吞活剥的样子,而静心一向举止合宜,在贺岂凡面前却表现出罕见的别扭与僵硬。
他就是想看看,这两个人碰在一起时,会有怎样的火花。
“心,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我今天晚上还特别”
“我们先走了。”
完全不让邵静心多说一个字,贺岂凡拥着她,硬是从那狂野有型的男人面前架走。
一面要压抑自己的怒火,一面要处理怀中人儿奋力的挣扎,他当然没有时间分心去注意关慎知性格的嘴角,那抹诡异的微笑。
架着邵静心回到邵家,邵先生和夫人都还在应酬,不见人影,气得满脸通红的邵静心,一下车就飞奔上楼,冲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锁上。
太过分了!这算什么?
他以为他是谁?!
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气得无法冷静。
敲门声毫无意外的响起。
“我想跟你谈谈。”
他以为用那种压抑着怒气的嗓音讲话,她就会怕了吗?作梦!
坚持不肯回应,邵静心只是瞪着门板,不说话。
敲门声又继续响了几次,然后,门外人放弃了。
她还是站在那儿死瞪着门板,双手握拳,紧紧的。
现在到底怎么办?要怎样才能解决门外这个恶棍、无赖?她
“啊!”一双温热的铁臂从后面缠上来,牢牢把她困在怀中,吓了她一大跳!
“你为什么你怎么进来的?”
贺岂凡开始啃着她的小小耳垂。“从书房的阳台爬过来,再从你的阳台进来的。”
这么高!她住在三楼啊!
“我去验收进度时,三四十层楼的工地鹰架都在爬,你觉得我会把这个放在眼里吗?”贺岂凡冷笑。
“你放开!你没有权力这样做。”邵静心用尽全力,冷着嗓音说。
“哦?”贺岂凡决定他受够了,把怀中气得发抖的人儿转过来,霸道的捧住那张红通通的小脸“那我有权力做什么?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说法,我可以吻你吗?可以抱你吗?像在剑桥那时一样?”
邵静心也受够了,她崩溃的尖叫起来。
“不要再讲剑桥!你不需要一直提醒我,我犯的大错!够了,你放过我行不行?”
“放过你,好让你投入别人的怀抱吗?”他沉沉的嗓音冰冷的宣告“作梦!”
贺岂凡加重了他的箝制。
然后,俯下头,用最直接的方式,堵去她的愤怒指控。